十二月的山里像白发垂落的暮年
雪花,仿佛倾诉的纸片,落入大地的信箱
零下二十度啊,钢轨的肌肉在收缩
蒸汽机撸起袖子,唱着夏天的进行曲
“我是山里唯一的火车”
前一站下车的寻路者,踏雪而去
年轻的诗人拾起行囊
手持望远镜的人凝望星空
海潮涌入他明亮的瞳孔
哦,酣睡的人啊,你何时醒来
山路如初,宛若一块千古的褐石
就如雪片的落下,就如在秦朝翻过一个节气
黑色的火车头张开嘴,雾霭弥漫
“我是山里唯一的火车”
北风那个吹啊,雪花,从漂游者的梦境飞出
在十二月的山里,月光的水穿过暗夜的刀锋
鸟儿像天线,从浓密的树巅伸出头
它飞向海边,銜来光,白盐,蓝色的水滴
它要,要滋养一个炽热的胚胎
在闪亮的雪峰内轻柔地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