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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亦非:阿多诺的漂亮舌头
    • 作者:梦亦非 更新时间:2010-06-01 01:28:10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438


        对于策兰的回击,阿多诺不得不在《否定的辩证法》一书中收回了他原来的名言,并说:“经年累月的磨难,就像被折磨者可以大喊大叫那样,有着许多表达的权利;因此,在奥斯威辛之后不再写诗的做法可能是错的。”
        中国的诗人与评论家们喜欢引用一句话:“在奥斯威辛后写诗,是残酷的。”其言出自特奥多尔·阿多诺。许多胡乱引用的人不知道这段话一直在被断章取义地使用,这句话较完整的上下文语境是:“社会越是彻底,那么思想就越是具体化,它的开始就越是自相矛盾,并试着从自身去摆脱这种具体化。对灾难最外部的了解恐怕有变成废话的危险。文化批评面对着的是文化和野蛮这一辩证法的最后一级:在奥斯威辛之后写诗,是残酷的。这也是吞噬着这样的认识,即它说出了今天为什么不能写诗的原因。把思想进步假设为自己的一个元素,并在今天准备彻底地吸收它的这种绝对的具体化,是批判性的思想力不能及的,只要它自己没有任何变化。”可以看出阿多诺这段话并不好懂。德国哲学家的话都不好懂,这倒并不是因为它们的思想深到我们读不懂的程度,而是德语并没有足够成熟,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达效果。康德的三大批判之难懂,一部分原因不得不归因于当时德语的粗鄙与言不及意,虽然德国知识分子一向过于自信地以为只有德语才最适合搞哲学。在难懂的言论中,断章取义地抽出其中最有“轰动效应”的那一句,是普通人最乐意干的。
        阿多诺的这段话针对的是保罗·策兰,一些中国的中产诗人们动不动就挂在嘴边当香口胶的名字。策兰的名作《死亡赋格》被认为赞同对犹太人进行种族屠杀。“今天,《死亡赋格曲》已成为用诗歌来表达灭绝政策的重要证据。”耶格尔如是写道。其实,策兰在写下这首名作时,父母都为党卫队杀害,他也被抓起来关进了劳改营。而针对阿多诺似是而非的指责,策兰并不客气地在诗集《换气》的一则记录中回击道:“奥斯威辛后不写诗(阿多诺语):这儿把‘诗歌’想象成什么了?胆敢从夜莺或是鸫的角度,用假设和猜想的方式来观察或报道奥斯威辛,这种人是狂妄之极。”“因为死亡是天使,失明的是阿克拉这个地方的主人,/在这儿长眠的人群中,没有在睡梦中照料我。”看看这样的句子吧。再提到集中营和焚尸炉之后,策兰写下这个句子,“死亡是来自德国的师傅。”对德国人引以为豪的精湛技艺以及它所服务的屠杀的揭露与反讽,成为德国人的一个痛点。
        再回到阿多诺这里来,对于策兰的回击,阿多诺不得不在《否定的辩证法》一书中收回了他原来的名言,他说:“经年累月的磨难,就像被折磨者可以大喊大叫那样,有着许多表达的权利;因此,在奥斯威辛之后不再写诗的做法可能是错的。”有趣的阿多诺,法兰克福学派的主将,哲学家、美学家、社会学家,甚至还是音乐家。这位原则上的理性主义者,坚决地反对任何非理性传统的大师,生活却是那么的非理性,他的立场是马克思主义的左翼立场,他在对时局的判决上从来就没有正确过,而他的思想,则成为1968学生们的精神支柱与理论来源之一。
        但历史那充满了辣椒加胡椒味的讽刺是:在学生运动中,阿多诺成为学生批判的对象。“阿多诺像一个变魔术的学徒,他的号召起了基本力量的作用,但他却不再是这一力量的主人。”耶格尔如此比喻。阿多诺成了学生们心灵上的导师,但同时也自然而然地成了学生们运用他的理论去实验的学生运动的第一批受害者。他曾被张贴过恶作剧的海报,但他一开始时还能与学生们对话,后来这种对话变得非常困难,到了1968-1969冬季学期,学生们占领了法兰克福学派的社会学研究所,西方马克思主义的这帮巨头们不得不找警察出面了,让警察对全所进行清理,阿多诺则对领头的克拉尔提出刑事指控。事情在这里显出了某种滑稽,一种鼓动造反的非理性的理论,最后要借助于秩序暴力来维护自己的存在———它的合理性在现实的演绎与追问下苍白得有如吸血鬼的脸孔。
        与阿多诺作对、与他所在的法兰克福研究所作对的他的学生克拉尔,被处以监禁,而阿多诺曾做过一个关于他的梦(也许只是个讽刺的编造):这个好斗的学生像个恶魔坐在他的胸口,手里挥舞着一把刀。“这不是搞恐怖吗?克拉尔先生?”老师问他,学生给的回答好像直接来自阿多诺自己的理论:“您在拟人化了吧。”更搞笑也更悲哀的还在后面。1969年,阿多诺正在做讲座时多名女人涌进大教室分发印有标题“作为机构的阿多诺已死了”的传单,三个穿着皮夹克的女学生围住他,她们四下撒花、表演着哑剧,最后在周围人群的起哄中掀起衣服裸露出她们的乳房。讽刺的是,正是阿多诺的著作《启蒙的辩证法》和《最低限底的道德》给了女人们这种“妇女解放”的希望。
        耶格尔不无嘲讽地写道:“传单中表达的要让他死去的愿望很快要实现了。”没过多久,阿多诺在瑞士的瓦莱度假时,猝死于心脏病。
        革命总会将革命的私生子所吞噬,左翼总是被左翼的得意门生所“左掉”,因为革命与左翼只能是“漂亮的舌头”,只能停留在理论阶段,一旦实践,势必引来这种“革命的悖谬”。君特·格拉斯就曾在给阿多诺的信中抱怨他没有明白地表示支持社会民主党,他的诗歌《阿多诺的舌头》正是某种失望与讽刺:他坐在温暖舒适的房间里,有着漂亮舌头的阿多诺,与漂亮的舌头在戏闹。格拉斯以小说家的黑色幽默描述出的结果是:
        很久以后,当阿多诺的舌头
        被切成块,这夹心舌头,要求完整的漂亮舌头
        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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