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郊外,长长的红星渠已颓圮
它的老态,让我们吃惊
众多半月的拱洞,陷入淤泥和葛榛
我们轻抚渠身,上世纪的灰渣噗噗
掉下。那些建渠人,曾用这渠水
炼钢、浇田、嬉戏
而今,只余这时代地标,空寂于
暮晚。不远的灌站,输水铁管
也已锈蚀,护渠的青杨、灰雀,
用枯叶和鸟粪堆满干涸渠道,两岸荒草
宛若隐埋的记忆,在旷野间
游荡。在渠的断裂处,
我们默然停步,渠头落日,
正缓缓沉降于远山。
若顺着渠走,跨过铁桥,斜穿
一片坟地,便是小县温暖的车站,
那里,新建有明亮的
候车厅,每当沉闷、空旷的
汽笛鸣响,总有白发母亲,
伫立在站台,抹泪送别
踏上远乡漂泊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