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本来这个春节放假以后，在城市另外找企业打着工过春节也可以，反正有活路做，况且薪水比平时要高好几倍，家里也没有哪个硬要求回去。可是，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不晓得儿子读书的成绩，婆婆妈的哮喘病究竟熬到了哪步田地，心欠欠的。”媳妇断断续续地说罢，就勉勉强强地与丈夫一道踏上了回家过春节之路。

      回到家，媳妇看到儿子的作业本上很多优字，婆婆妈还在菜园地里浇水除草施肥，只是偶尔轻轻地咳两声嗽。就大发慈悲：“这完全是读三年级的儿子立的大功，应该口头表扬加物质奖励一下，才能够充分表示肯定他，以前那些做法的正确性，进一步调动积极性，激发自我完善，促使好上加好的意思。”

  丈夫裂开嘴巴：“嘿嘿，口头表扬嘛我是强项，毕竟比你多读几天书，不至于说到麦子坡坡去了，孩子听起摆脑壳。”

  “要得，要得，我来买一副乒乓球拍子奖励他。反正在学校瘾大得很，比赛还拿过第三名呢。对学习也有辅助作用。”媳妇扬了扬眉毛跟话。

  丈夫皱着眉头言：“牌子货贵起火，大路货他看不起。说不定接着还要乒乓球，网架，鞋子，运动服那些，难得满足哦，现在的娃二又心眼大不怕笑。”

  “妈呀是的，啰啰嗦嗦，弄不好还嘴巴翘起。就去路程最近的小城市逛逛，就有那个意思了。时间短，花费少，意义大。“媳妇手一挥拍了板。

  丈夫给媳妇投去几个飞吻。

  “不去，不去，您们要去各自去，我看家，保证像守门神一样优秀嘛。”儿子听了妈妈安排远去耍的事，脑壳摆得好像吃了酸萝卜一样拗令。

  妈妈抠抠脑袋，白白眼睛，筋急转弯：“不去城市耍也要得，无非是车多人多房子多，那就去城市郊区的舅舅家喝表哥哥的喜酒，隔一天就回来嘛。一方打墙两方照顾噻。”

  “嗯，对不起，我寒假作业没有做完以前，哪里也不去，请您们大人就莫强求，还是给我点自由安排的空间吧。好不好。”儿子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向妈妈一阵弯腰。后来妈妈独自翻看他的作业本已经画句号了。

  一时间，妈妈心里特别感到纳闷，自言自语“上次回来没有同意他出去耍，还哭哭啼啼的，这回为啥子撵都撵不出去；还说假话。未必是心里有啥子秘密事情瞒着，担心说出来我们不但办不到，而且还会影响打工情绪，或者想在屋里干啥子鬼明堂啊。”却又不好意思直接沟通，怕说不信任，伤了自尊心不容易弥补。情急之下，妈妈便效仿暗访，待人赃俱获再往下说的法子。

  当天晚上0点左右，患有失眠症的妈妈，无意间看到儿子卧室的灯突然亮一会就熄了。而接着不多时奶奶卧室的灯也亮了。屋里竟隐隐约约传来两孙子叽叽咕咕说话的声音，心中便打起了铜鼓。

  “儿子已经十几岁了，平时还爱喝杂七杂八带色素的饮料，止都止不住，有人说多了可能会催化性成熟？公公走得早，到处来说媒她都说，那是自己找虱子往身上放，矢口否认再嫁人。我们很少在家，她们相依为命，彼此依赖，”

  没等媳妇说结束，丈夫就知道后面可能是脏话，就板着面孔，劈头盖脑地卡断并狠狠地洗刷了一顿。媳妇只好把本来准备说的预防话收藏起来。睁大眼睛且看下文分解。

  第二天晚上仍然出现了上次的镜头时，妈妈牢牢吸取挨爸爸修理的教训，再也不敢往坏处去想，而是朝相反的方向去默。譬如过去陪她老人家说个话，就不害怕鬼什么的。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咣当！”第三天晚上还是那个时间，妈妈在洗手间清清楚楚地听见，奶奶的卧室发出来茶缸盖子掉地的清脆响声。她下定决心，瞒起丈夫，壮大胆子，厚着脸皮，无论如何也要过去看个明白。心思，如果儿子是在干好事，就不声不响地退回，并且过后替他保守秘密，维护自尊心，支持他继续。相反，就转去喊他爸爸来一起看现场，作见证人。等天亮以后，悄悄地采取果断措施说服教育他，挽救他。毕竟还是娃二不懂事。家丑不可外扬。

  妈妈心里咚咚咚地飞快跳着，缩手缩脚地来到奶奶的窗子脚下，踮起凳子，屏住呼吸，从窗户的破口处看到里面的一幕下来，不禁心灵震撼到踩翻了凳子：原来奶奶合身衣服，斜躺在床边一声接一声地微弱咳嗽。孙子倒了杯开水，呼呼地吹凉后，一勺一勺地往嘴巴喂了几次过后，再伸手扶起侧过身轻轻地捶捶背，咳嗽就明显减少了；奶奶匍匐床头，孙子先将奶奶的棉衣捞上脖子处，留一件内衣不动，再用电吹风对着背心，上下来回，时高时低呼呼地吹，直到背部发热，方才暂时赶跑了咳嗽虫。

  “春节后，我们辞了工，回来租赁东山头的土地种植梨子。反正那些也是空起无人做，城市也不是遍地是黄金。接着办个营业执照，招聘些本乡本土的来上班，搞产供销一条龙服务。”媳妇回屋摸了摸怦怦直跳的胸口，猫声猫气地给丈夫吹枕头风。

  丈夫立刻转过身来，重重地刮了媳妇一个鼻子附和：“嗯，眼力不差，这好像也是一条发家致富，关爱孩子，孝敬老人的好路子呢，我举起双手来赞成，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