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文如其人”的说法,这真是经典的结语。打开一本书,仿佛走进一个作家的内心世界。在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的文字里,即使再“狡猾”的作家,也是逃避不过人们的火眼金睛的。
是俗是雅还是雅俗相间,是高士之风还是花间美人之态,是嬉笑怒骂玩世不恭还是骨峰高标桀骜不驯,是飘飘雅士还是莽鲁大汉,是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
是小草还是高松,是磅礴大雨还是杨花飞舞,是小桥流水还是大漠秋风,是甜腻还是酸辣,是山药蛋还是燕窝粥,是茅屋草舍还是高堂大屋,是大河滔滔还是小泉叮咚?
这些,都躲藏不住。
王勃在滕王阁序里曾说到: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每一位作家的风格与骨血的形成都有其内在的环境与土壤,正如黄土山崖不生牡丹却产荆棘,黄山绝壁不长小草却生大松一样。当然,牡丹自由牡丹的美艳,荆棘自有荆棘的灿烂,小草自有小草的风姿,大松自有大松的傲骨。毕竟,物各有用,自有其长。文章如人,如物,亦各有其妙。
然其情诚,必能动人;其辞畅,必能悦人。忌讳者莫过于辞晦暗,思苍白,言词佶屈聱牙之流。人居于天地之间,古人慨叹: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文为何而作?情为何动?既源于作家的学识、视野,也源于作家的思想、情感。俗语:吉言兴邦,妖言误国。辣语醒人,媚言惑人。君子如风,小人如草,上之所好,下必效焉!色情淫秽,垃圾污染,黄祸横流,民骨颓靡,遗毒后世,污化世风。故文运关乎国运,文脉系于国脉。
正道之作家,必能奋笔疾书,嫉恶如仇,如黄土山崖之荆棘,如黄山绝壁之大松,在险恶的环境中屹立如巉岩之石,这种风骨是民族之幸,国家之福。媚甜之作家,思想无关民命,陶醉于灯红酒绿之中,卿卿我我,甜甜蜜蜜。
大我还是小我,判作家境界高下之标尺。大我之作家,视野恢宏,如翱翔于九万里之长空大鹏,视界敏锐,发一声如晴空霹雳,振聋发聩。小我之作家,如雀跃于蓬蒿间的麻雀,目光不过五尺之远,感受不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峻烈。
孔孟庄荀、马列毛鲁之巨著,犹如长夜明灯,照亮人类前行之方向;而如陈后主《玉树后庭花》之流者则永被钉于人类文化耻辱之柱。“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不知群儿愚,那用故谤伤。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伊我生其后,举颈遥相望。”精品总是精品,垃圾就是垃圾,时间就是检验的一把标尺,公正的法官。人们仰望的,永远是星空,关注的,总是大地的哀叹。
治安兄之美文,接地气,富于生活气息,文字流畅,思想俊美,风格多样,有的温柔,有的犀利,一卷《人生滋味》在手,令人流连人间万象。善哉!善哉!斯文永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