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的死去,令王学瑞悲恸不已,他把这一悲惨事件,第一个电告给莫晓兵,大约二十分钟后,莫晓兵就骑着摩托车赶到王学瑞的家里。
莫晓兵望着兰兰委屈睡去的脸孔,又看着王学瑞伏在兰兰身上痛哭的情景,心中也像是被人重重地砍了一刀似的难受。他到卫生间看了看现场,然后,返回到兰兰的身边,扶起王学瑞,走到大厅坐下来,慢慢对王学瑞进行开导安慰。突然,莫晓兵发现茶具上面压着一份中院判决书,于是,立即拿起来看,心里恍然大悟,原来,兰兰看到中院官司又输了,房屋被人劫走了。她认为,特色社会连房屋都公开打劫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以打劫的呢?判决书的严重打击,使她对生活彻底感到绝望,所以,她才选择了去天堂的道路。想到这里,莫晓兵檫干了眼泪,眼睛里放射出愤怒的光芒。他对王学瑞说:“这又是潘沿美一伙腐败分子制造的一桩人命案。兰兰的死,也是对司法腐败的控诉。我们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一笔账,总有一天,我们要与腐败分子算总账的。我们要化悲痛为巨大的力量,鼓起勇气,与潘沿美、邝水扁之流斗。只要共产党还在,不担心斗不过潘沿美。”说到这,他打开手中的文件袋,取出三千元钱交给王学瑞说:“你打电话给派出所来检验,然后,再通知殡仪馆取走遗体。按程序办理兰兰的后事,过后,我们俩再去找有关部门,解决房屋被劫的问题。我知道这个时候,你心里非常痛苦,女儿刚走不久,兰兰又走了,这连续的沉重打击,确实使你伤痕累累。一个人,只有经过政治磨难,才是经风雨见世面的人,只有战胜磨难的人,才是世人所敬重的人。然而,政治磨难不是人人都能遇得上的,能经得起磨难考验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所以,在这场反腐败斗争面前,我们决不能投降,更不能后退,要坚决斗争到底,甚至不惜以我们的生命去换来一个没有贪污腐败、没有人剥削人、公正、公道、人人平等的和谐社会,我们也心甘情愿,在所不辞。”
经莫晓兵这么安慰,王学瑞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十分同意莫晓兵的看法。
潘沿美一伙抢劫房屋,司法腐败,从而导致兰兰上吊身亡,这笔血泪账一定要与潘沿美之流算,与司法腐败算。王学瑞考虑到家中的困境,他眼眶里含着泪水,只好接过了莫晓兵的三千元钱,为爱妻办理后事。
一个月过去了,这天一早,广南的上空,天气蒙蒙,使人觉得有点纳闷。王学瑞坐上莫晓兵的摩托车,一起来到广南市信访局上访,他们来到市信访局时,大门尚没有打开,可是,门口早已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王学瑞看到这情形,他也赶紧下摩托车走上去排队,跟在一位中年妇女后面。
“你排队,你预约了没有?”中年妇女问。
“上访也要预约吗?”王学瑞奇怪地说。
“如今,上访像上医院,你不预约,十日半月都轮不到你呢!”中年妇女坦诚地说。
“好!我先去预约!”王学瑞就离开了队伍,来到预约窗口排队去。
六天过去了,王学瑞和莫晓兵俩人,按预约规定的时间,今天上午九点,他俩准时来到市信访局门口排队,大约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后,他们俩被通知进入接待室。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姓杨的副科长,年约四十岁,男性,矮个子,留下一头短头发,从那副弯弯的眉毛看,是一位与众不同的精明人。
“什么单位?”杨副科长口气很大地问。
“省乡村局!”莫晓兵抢先回答。
“省乡村局?”杨副科长听到是省局来的干部,心里就觉得有点惊奇,接着,他继续问:“什么事?”
“我叫王学瑞!”王学瑞指着坐在自己左面的莫晓兵说:“他叫莫晓兵!”
“莫.....晓兵?是不是小说《地怨》中那位反腐英雄莫晓兵莫老爷吗?”杨副科长吃惊地问。
“是的,你从没有见过莫晓兵么?”王学瑞奇怪地问。
“没有,知其名不识其人啊!”杨副科长像是见到大英雄一样,心里既兴奋又畏惧,说话的口气,一下子变得温和客气起来,他为王学瑞、莫晓兵冲上两杯热红茶,然后接着问:“您们今天到来,有何事,请说说吧?”
“好!那么,我说一说”王学瑞说后,接着,又继续说:“一九九二年,我在省乡村局参加了房改,并办理了缴款、填表、审批等一切手续,送市房产局备案,在等待发证期间,由于我写几篇反腐文章,对局某领导的腐败行为进行抨击,局党组就用职权,对我进行打击报复,偷偷地涂改了我的房改档案,将我居住了十几年的房屋,重新分配给陈香香,骗走了我的房产证。这一行为,既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档案法》第24条规定与政府有关房改政策,而且对一位反腐干部进行打击报复。这一公开抢劫公民房屋的违法案件,我上诉到西山法院,法院更以‘党组有权重新分配房子’‘调走就不能参加房改’为理由,保护陈香香靠偷偷涂改别人房改档案,抢劫别人房屋的强盗行为。然而,这一抢劫行为,经法院这么一判决,竟把违法变成了合法,把强盗变成了受害者,为强盗披上合法的外衣。对此,我们诉求法院,可是,一、二审判决,都袒护了违法行为,盗窃行为。试问,这是保护强盗的法院还是保护人民的法院?所以,今天,我们来到市信访局上访,希望通过信访部门主持公正,纠正这一错误的判决。”说到这里,王学瑞随手递去申诉信以及有关证据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