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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学安:让你没有一个说话的人
    • 作者:刘学安 更新时间:2010-05-19 08:03:19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793

         二大娘用腰扎的围裙兜着几个甜瓜从大儿家出来,远远看见二儿家门口的树凉影里围坐着一群小媳妇,刚帮大儿媳晒麦子累得还没平稳的胸口,陡地又大幅度地粗喘起来,不要说,又在败坏我。
        此时太阳才顶出东南的树梢,已烤得人身上在吱吱地冒油。二大娘加快步子,一是想赶快回到村东的家里,换下已粘在身上的衣服,二是想尽快靠近,听她又在说些什么。可声音太低,光见嘴动,等能已逮着点叽咕声却还没辨清时,猛然一阵浪笑打过来,二大娘发觉自己已到了近前,可能她刚才说了一句很难听的,便故意慢下来,想听听下面还会说些什么话。
        她万没想到浪笑咯噔停下,所有的眼睛都瞅着她。肯定刚才是说我,不然,一个个能是这个样子?那也不能让她看出来,真要让她认为我是疑神疑鬼专来偷听的,背后添油加醋又不知会编排我啥呢!想到这,立即摆出从这路过的样子,随后又把慈禧老佛爷似的尊容桃花灿烂起来:你们都在这凉快?其中有人说,是,您从哪里来?二大娘借一问一答的机会眼角快速一扫,记住了都是谁家的媳妇,就把目光对准了二儿媳:翠花,你大嫂给了我几个茄子,你要不要?翠花让怀里的二丫头站到地上起身说,娘,不要,您干的啥热这么很?坐下凉快凉快。二大娘说,你看这天热的,动动就是一身汗,哪还能干啥?翠花说,不干啥,就别出门,万一中了暑就麻烦了。二大娘心里道,青天白日的,当着这么多人咒我,咒我,你亲娘也得不了好死!二大娘嘴上却说,又不是纸糊泥捏的,哪会这么不禁热?翠花说:到底上年纪了,还是小心好。二大娘心里又道,你听听,不吃她不喝她,倒嫌我年纪大了。二大娘不想再听翠花罗嗦,就一手攥紧围裙兜口,一手伸进去,说,你还是拿两个吧。翠花赶紧扑到跟前按住二大娘的手说,娘,真不要,您要不凉快,您就赶紧回去洗洗,把衣服换换,别再捂成一身痱子。你听听,你听听,这哪是让我赶紧回去洗换?这分明是撵我快走,她好再接着败坏我,别说我兜的是甜瓜,就是茄子,我吃不了喂狗,你也休想捞着!

        翠花刚过门来,二大娘是很喜欢这个儿媳妇的。首先是面相周正耐看,举止文文静静,说话实实在在,声音又甜又脆又悦耳,听着,像三伏天开着电扇吃西瓜寒冬腊月围着火炉拉知心呱样舒心,因为与二根是高中同学,两人学校里就格外暗中要好,毕业后关系一明确,两人那个好----光彩礼就给省了一大笔,让时逢在镇里工作的老头子内退下来工资又开不上,东挪西磨才交了大儿的二胎罚款,又打肿脸充胖子风光着操办完闺女出嫁的二大娘就差不能磕头感激了。其次是翠花勤快,自从离开校门,不但自己在邻镇服装厂学了一手裁、缝、机绣的绝活,还鼓励二根外出挣钱,刚结婚那阵子,因有孕在身,就辞了工作,自己到周边的集市上揽活带家里做,收入不仅打发了一家人的日常开销,还隔三差五三十二十地往二大娘、大嫂兜里塞钱,说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钱同花,让主家事的二大娘背后总对老头子说,上辈子不知积的那门子德,这媳妇让咱摊着了。前后院妯娌,左右邻居的小媳妇大姑娘,更是把翠花夸成一朵花,没事就来串门围着翠花,或是看翠花裁、缝,或是请教针线活计,或是天南海北扯闲篇。每逢这种时候,住在同院的二大娘总是想起自己做媳妇的那段时光,认为翠花就是那时的自己,很乐意端着个笑脸,兜着瓜子,或提瓶带甜味的茶水,赶过去招呼。那时最让二大娘心烦的,就是比不上翠花一个手指头的大儿媳妇。
        十年河东转河西。困难总是暂时的。翠花临产的时候,在徐州当了多年建筑队小工头的大根,要回了一笔不算小的工钱,也算是发了个小财,帮着二大娘还了所有欠项,让二大娘往年小康的日月又梅开二度。双喜临门呢!二大娘每天逢人更像是甜嘴上抹了浓浓的蜂蜜。可甜蜜的生活没过多久,翠花生了个千金,二大娘笑脸就有些生硬了。事情明摆着,不生二胎,我是不会同意的,要生二胎,又得让老头子出面花钱投门子,听说现在比大儿媳那阵更严了,占边的要个个打点,那花钱简直是投无底洞,更何况老头子本就是个给人拉帮套的农业助理,现在又回了家,这不是让我重吃二遍苦再受二茬罪吗?
        最让二大娘恼的还不是这。翠花生了孩子,奶水却像雨后瓦房上的檐水,硬挤着滴嗒几下就没了,孙女饭量又大,十多块一袋的奶粉隔段时间就得成箱往家搬,而且间隔越来越短,翠花私下里攒的两钱早就在生孩子时花了个精光,二根在外跟人挣的钱又要不回来,二大娘便把老头子不定时发的工资和大根平时回来给的零花钱就贴了进去,毕竟翠花以前对家里不错,毕竟孙女是自己的孙女,又没分家,开始二大娘还硬撑着,后来就撑不住了。
        翠花娘家亲戚多,亲戚一多,事就多,不是这家婚丧嫁娶,就是那家生孩子,或是谁谁生病、不小心碰伤住了院,听了信就得去,去了就得花钱,又是新亲,花少了又没面子,有时候一天得跑两下来,二大娘疼得简直是心口上搅着几把刀子,时间一长,二大娘脸难看,牢骚也多了,背地里就逮着老头子撒气,嘟囔老头子没用。老头子身子虽从岗位上下来,心却没能及时转过来,正憋着一股火气没处出,一听嘟囔就烦了,日子再不顺,好歹是我的工资养着家,我不拿你出气,你却跟我过不去,你……老头子觉着跟二儿媳一个院住着,万一哪句让在屋里喂孩子的儿媳听见想歪了就不好了,便把要说的话在肚里扑扑腾腾翻腾几下就硬压下来,二大娘再嘟囔,就练起了装聋作哑的内功。二大娘见自己先逮住的简直是根木头,出拳砸进了草窝,举枪打中了死狗,达不到自己目的,就转移了目标,瞅瞅改行串乡打压水井三天两头不知能挣回十块八块的二根,到底是亲生儿子,不舍得瞄准,再看翠花就不对眼了。那周正的模样越看越像个吸血的小妖精,那文静的举止越看越像个装模作样的浪女人,那说话,那声音,简直是来家骗我钱财的江洋大盗,是让这个家败势的扫帚星,是折我寿要我命的催命鬼,我这是那辈子作的孽哟----摊上这么个只会花钱拽谋我的儿媳妇!
        人常说,小不忍,乱大谋。还没为儿子完成传种接代的任务,二大娘心里对翠花恨得入骨,面上还不想表现太多内容。孙女刚能挪步,二大娘就开始催着老头子跑镇计生办,没想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开管事人的金口,翠花又生了个千金,这下二大娘就再也挺不住了,挺不住了,又不能学一般家庭的公婆,动不动就阴一声阳一声比鸡骂狗地来几句,那太没镇干部家庭的风度,更失相当年全公社大红大紫的样板戏女主角的身份,再说,老头子官场上用的几招,虽说比起那些大官,不值一提,可耳濡目染了几十年,再加上戏文里所得,对付个二十还没挂几个零的小媳妇,那简直是小菜一碟,怎比我李奶奶教导儿子《红灯记》里斗鸠山,阿庆嫂《沙家浜》上与群匪周旋?当然,毕竟是自家人,不值得小题大作,借口老少住一块不方便,便在村东自家场里盖了两间砖瓦房把家分了。分了家,二大娘自以为二儿子的日常开销不用问了(至多帮着照看一下两个孙女,贴几个钱给孙女买零嘴),可翠花没来张嘴,二根却只要在家就不断来,见好吃的,自己吃够还不算,还明里暗里往家倒腾,没有好吃好拿的,就借故要钱,儿子张嘴了,当娘的再心狠,也不忍不给,给了,指着儿子的背影却骂,翠花,你这个拐乎精,看你能让我养到啥时候。

        二大娘学名马巧英,年轻时,被选进傍湖公社革命文艺宣传队唱红后,嫌名字太土气,就改名为马红梅,结婚后,因丈夫在家排行老二,又是家族长房,先是喊二嫂的多,后来叫二大娘的就数不清了,再加上当时两口子在驿庙村很受尊重,孩子们碰面叫得又甜又响,渐渐地,有人一提二大娘,大家就知是说她。
        二大娘那时不但样板戏唱得好,针线活计也不赖,尤其是剪纸绣花,更是拿手好戏。无论是小孩子鞋面上的虎头、猫脸、雏燕展翅、喜鹊登枝,还是大人鞋垫里的玫瑰、百合、并蒂莲,还有鸳鸯戏水、龙凤呈祥,握着剪刀在一张尺寸差不多的纸上曲里拐弯只几下,再用浆糊贴到鞋帮的前脸或鞋垫的里衬上,选配好各色花线,一阵子走线飞针,心目中的画面就活灵活现出来了。怀上大根时,二大娘脱下戏装腰里系上围裙,左邻右舍的女人们就开始不断往她家串门。直到近几年,各种各样粗制滥造的机绣品摆满了大街小巷的地摊、店柜,二大娘的门前才日渐冷落起来。
        家搬到村外后,那些疼孙子胜过儿媳爱儿子的婆婆们,仍旧情不忘,便把二大娘的绝活当作疼孙子的标志,不时来请教或让帮忙做,二大娘也总是乐意扔下手中活,让这些旧相好心满意足。心满意足的婆婆们,捧着对孙子的爱心,大夸一气后,就拣二大娘最爱听的家常话说,嘴一张,自然又再夸一遍二大娘的手巧,夸完就感叹现在做媳妇的懒惰当婆婆的艰难,感叹完,又埋怨起自家媳妇的诸多不是,恨声也就此起彼伏,自然二大娘的两个儿媳也就被比较着扯了出来,比着比着,翠花就被比了下来,二大娘眼前的家就首先成了翠花最明显的不是。有的说二大娘,你这么个大能人,就大仁大量心甘情愿让她撵了出来?二大娘说,活到咱这份上难呢,你平常对她一百个好,稍不注意,哪点屁眼大的事让她不满意了,她就记恨着了。颇有同感的旧相好们点头叹罢,有的又说,她刚来那阵可不是这样。二大娘说,如今世道啥不在变?再说,现在的媳妇哪一个刚进门不是夹着尾巴做好人?逢事摸着石头过河试着来?等摸透了你的好脾气,慢慢地为闺女时的那些劣性子就像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有的接道,那可不是?别看在跟前,嘴她娘甜得像抹了蜜,背了你瞪着眼、打着手势,小嘴像台抽水机,败坏你带出的吐沫星子能淹死一头大水牛。又一个说,那也不能一忍再让。另一个又道,能忍还是忍了吧,免得一个个占了便宜再挤到一堆把你败坏得啥也不是。二大娘说,别说咱都这么大年纪,就是当官的,能管了人前,还能管了人后?我也不是在你们跟前说大话,别看俺那二根媳妇这样,她都不敢背后说我什么,不信,都说说,她都说我啥了?在跟前的一愣,齐声说没有没有。说完,都借故走了。二大娘十分气愤,一个个老不死的,我下力下气帮你们买媳妇的好,你们倒连句真话都不漏,你个翠花,哪天要让我逮住只言片语,我把你的嘴,撕到耳根子。
        二大娘兜着甜瓜回到家,气仍难平。这次她肯定是败坏我了,可她能说我什么呢?什么话能让这么多听的浪笑不止呢?二大娘洗换好衣服坐着想了烧顿饭的功夫,也没想出翠花到底能说她什么坏话。那好吧,你不仁,我也学着不义,我要让你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老娘厉害。

        翠花家西邻是一位李姓人家,家有一独子,小名锁柱,学名李传久,居家时学名很少用,虽与二根同岁,因学比二根多上了几年,个人婚事也就一拖再拖,从徐州师大毕业又考上公务员,二根爹退下来时,便被县里顶了缺。二大娘明知老头子是因为年纪大被劝退的,可心里总以为是锁柱把县里哪个管干部分配的官认作了干爹,才硬性顶下了老头子,再加上与人家一般大的自己儿子没人家有出息,天天上班下班打眼前过,有时原是停在自家门前的车,现在过了她家门偏把个毛秧子锁柱给神气地接了去,二大娘心里不但对锁柱记恨在心,就连一直要好的锁柱娘也从心里生分了不少,好在二大娘没显山露水,两家至今也就同往常一样。
        而真正让二大娘没显山露水的原因,是锁柱时常把老头子的工资捎回来。没分家时,锁柱一进门,二大娘就格外紧张,唯恐让翠花两口子知道是来送工资的,可偏偏有几回,翠花一见就笑着说,财神爷到了,是送工资的吧?若是二根在家,更直截了当,伸手就让锁柱交钱,甚至当着二大娘老俩口的面,对锁柱说,以后工资来了直接给我,我是家里财务大臣。每每这时,二大娘就一边从旁给锁柱打手势使眼色,一边半真半假笑骂说,天天想钱想入了迷,也不看看今天是几号,就是乖孩子锁柱来送工资,你拿去就合适?翠花听后不是闷头做自己的事,就是忙叫二根一起出外找点东西,回头还笑着招呼锁柱屋里去坐。锁柱在官场的人精里混,自然明白二大娘的用意,回回都说是随便串门来玩的,若二根爹在家,就说是专门来请教工作方面的问题。这样的托辞,让二大娘听了就十分舒心。可二大娘也不想让锁柱把她往歪处想,多次背人对锁柱说,再发工资,千万两家谁也别让知道,更不能让二根两人知道工资是多少,跟着吃花,你大嫂早就意见挺大,本就工资不高,又发了这次还不知下次发会等到猴年马月,再让他们都拽谋去,人情礼节我咋打发?万一我和你大爷身上有点不利索,跟谁要一分都难。锁柱点头保证后,二大娘还一直不放心,总觉着锁柱背着她把每次送工资的时间和数额都详细地告诉了两个儿媳,便常催老头子自己去领,老头子总把头摇得像个货郎鼓。二大娘说,人家当干部,即使高升不了,也好歹给孩子都找下了工作,你倒好,白混了不说,这天天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进,让我当老爷侍候了,别以为有两个工资,不信我的话,总有一天,喝西北风的日子都没有。老头子说,镇里干部走马灯似的,如今还能有几个认识的?万一去了,咱热脸碰了个冷屁股,还不如这样。说完,就用自行车推着翠花的大丫头遛出去了。二大娘十分恼火,一直想着对付的法子,烦心的是至今没能想出。
        二大娘在场里住下不久,镇里来了个满有人情味的书记,在全镇干部见面会上说,要先吃饭,后建设,说白了是保证在职人员工资按时足额发放,特别是离、退休干部,在岗位上默默为党奋斗了大半辈子,更是一分不得拖欠。二大娘听说这一消息,心里那个热呼,差点让蒸腾出的汗珠子从眼眶里流出来,到底是财神菩萨转世了。蓦地,二大娘心又被毒蝎子狠劲蜇了一下,我的个天,一个月就是成千块,万一让两家知道了那还了得?大儿媳倒不怕,大根在工地已混出了名堂,手头阔绰了不会再来张口,这二根----却不大好缠,还有他媳妇,借故缠孩子也不重操旧业了,这不是明摆着是想啃我吗?看来光让锁柱下保证还不行,必须自己赶快想法子。
        这天早饭过后,二大娘见二根推着打井的车子翠花带着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出了村,她便来到锁柱家,见锁柱娘一人正在堂屋里做针线活,就把大门掩了,随手摸个小板凳坐到锁柱娘对面,先是东家长西家短的胡乱扯了一阵,就扯到锁柱的婚事上了。二大娘问,咱柱儿可定下了?锁柱娘说,没有,这孩子不让提。二大娘说,是不是自己找好了?锁柱娘说,没听他说。二大娘说,我看,你还是瞅个空问问,都老大不小了,万一拖出事来就麻烦了。锁柱娘放下针线活计,盯了二大娘一会问,难道俺锁柱在外边……你都听说啥了?快跟我说说。二大娘往外瞅瞅大门,见没动静,就说,按理,这事也不该我多嘴,可……锁柱娘再也沉不住气,我的好嫂子,你别让我急了好不好?你就直说吧。二大娘像似没听见锁柱娘催问,自言自语道,唉,要真是这样,俺二根不就……锁柱娘伸手扯住二大娘说,你今天是给我卖的哪门子关子?二大娘又盯了锁柱娘一会才说,我说了,你可不能急,要急,我就不说了。说完拉出要走的姿式。锁柱娘按住二大娘说,不急不急,我保证不急,你快说吧。二大娘说,这几天,我听外边传言,您锁柱只所以不找对象,是看上俺二根媳妇了。锁柱娘腾地站起,你听哪个养汉精说的,你说出来,我这就去撕她的嘴。二大娘站起来把锁柱娘按下说,你真是个炮筒子,让你不急你偏急,事情还没掏弄清,急有什么用?你声扬出去,对谁有好处?咱柱儿可是镇干部,还没定下对象。锁柱娘软下来说,你说这事咋办?我可就这一个儿子,工作还在其次,真要把这事传扬出去,俺锁柱连个媳妇也不好找了。二大娘说,他婶子,咱姊妹几十年了,脾气性格都找得了。锁柱娘说,一直都跟亲姊妹样。二大娘说,正因为这,我才先透给你,要是先跟俺二根说,他那个爆性子,还有咱柱儿的好?他婶子,你说呢?锁柱娘说,好嫂子,你说吧,你说咋办就咋办。二大娘说,我也是病急乱下药,我想着,不管这事真假,你这几天瞅个空把这事透给锁柱,再把其中的利害跟锁柱讲明,锁柱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也是个明白人,肯定都知道以后咋办,我也磨着弯让俺二根把她看紧,这事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按下了。二大娘说完,推说还有事,就走了出去。
        没过几天,锁柱家靠院墙东的稻草垛不知咋回事着起了火,锁柱娘去找了翠花,说有人看见是翠花点的。两人就此大吵了一顿。二大娘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向锁柱娘赔了不是说了一大堆好话,就围着村子指桑骂槐替翠花声讨罪魁祸首,还打着儿子的旗号说,哪个不要脸的再明着到家里串门暗里使坏,抓住就打断她的腿撕烂她的嘴。二大娘一骂,果然有效,再没见有人跟翠花说笑来往,还听说锁柱的要求得到了批准,去了镇设在微山湖的养蟹示范园蹲点,一两个月不来家里一趟。

        转眼旧年又过,新年也过了不少日子,不少人又各寻门路出去挣钱了。二根认为打水井的活路没法再干,也想出去。翠花说,跟大哥混去吧。二根就把意思跟娘说了,目的是想让二大娘从中说说,看能不能让大哥分派个轻巧活,再把工钱比别人开得高一点。二大娘听了想,这二根还没跟大根干,就想巧事,真要跟着干,驾不了大根的势,再把大根搅得吃不上饭,或是说两人在一块都混砸了,我这手中的两钱不又打了水漂了?一定是翠花出的点子,想在家图轻松,你娘的你打错了算盘,就对二根说,你这意思,过年时,我就跟你大哥说了,你大哥还没张口,你大嫂就说,不行,要是两人在一块,挣钱还好,万一再学前几年,有活干,钱要不来,二根两人年轻吃不得苦,家里孩子又小,亲家那边花钱的事又多,还是再找找其它门路吧。二根回来把话一说,翠花闷了一会说,二妮也断奶会挪步了,让咱娘给照看着,咱俩一起出去,保证一年过来,咱欠的债还上还有剩余。二根说,不行。翠花又说,那你在家照看孩子,我出去。二根说,别,让你出去,我这大老爷们还算人吗?第二天就自个去了南京。
        二根走后不几天,大根媳妇赶集回来碰见翠花说,过罢十五,让二根兄弟跟你大哥干吧。翠花脸一笑,二根出去几天了。说完,转脸就走。大根媳妇一愣,追上去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翠花没回应,径直走了。大根媳妇不好再说,也转脸就回。这一幕,恰被二大娘看见,心里暗道,这下,我可不怕你们联合对付老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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