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学瑞、莫晓兵按约定的时间,来到老地方华山酒家。一见面,他们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战友一样,紧紧地抱在一起,他们俩已有半年没有跨入这个酒家了,半年来,华山酒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一跨入大酒店大门口,有俩位身着红色旗袍的漂亮小姐站立在门口一旁,以甜美的声音与微笑迎接着每一位客人进入大厅,这里已装修一新,安上各种各样的装饰灯,显得是那样的耀眼辉煌,尤其是服务小姐全部换了,没有一人是熟悉的面孔,连那一张张桌布也由淡黄色换上洁白的。他们注视着老地方,感叹不断,这里一切都变了,唯有自己这两位顾客,坚持九年反腐斗争不变呢!
(三)
半年不见,他们都感到对方老了许多,尤其是王学瑞,本来年近五十,正是一位男人事业的高峰期,应是精神抖擞、意气风发之时,但是,九年的磨难,精神上的打击,致使他头发过早地花白掉落,显得有点苍老。莫晓兵长年累月奔波,肠胃不适,食欲不振,脸上显得消瘦。王学瑞投江后,他相信自己这位反腐战友不会死的,对此,每逢周末,他都独自一人悄悄地来到江边,当俯视着江面的点点归帆,望着南飞去的雁群时,叫他怎能不动秋水伊人。
尽管他们俩在反腐的道路上困难重重,压力极大,可是共同的人格,共同的信仰,共同的追求,使他们在反腐的斗争中,相濡以沫,凝结成一道摧不倒的精神城墙,精神上的欲达,使其貌贬神扬,斗志不衰落。
他们选在餐厅靠左的方角坐下来,然后,莫晓兵叫来一些包点,他一边喝茶一边交谈起来。
“我知道你是不会死的!”莫晓兵高兴地说。
“为什么?”王学瑞奇怪地问。
“因为斗争没有结束!”莫晓兵果断地回答。
“是的,我命大,恰巧遇上一位海军将领把我救助。然后,我住在将军家里养伤几个月之久。”王学瑞用感激的口气说。
“好人还是有的!潘沿美搞打击迫害不得人心!”莫晓兵的声调从兴奋转为愤慨的地说。
“这次跳江,大难不死,因祸得福,当我离开杨将军家时,他把一位战友任中央某领导秘书情况告诉我。他说反腐问题如有必要,可通过秘书向中央领导人反映。”王学瑞心情显得有点激动地说。
“是吗?这确是因祸得福。有了这条直通中央领导人的线索,我们的反腐斗争就有了新的希望。”莫晓兵兴奋地说。
接着,他用鼓励的口气说:“一个人,只有经过政治磨难与战胜政治磨难,才是世人所敬重的人。然而,政治磨难不是人人都能遇得上的,在世上,能经得起政治磨难考验的人是不多的。”
“不管是在世界上奔波,还是在红尘中起伏,关键要有一个纯洁真诚的心境。一个人,只有了这种心境,才能经得起任何狂风恶浪的考验,才能显示出人生的价值。”王学瑞感叹地说。
“是的,当今世界,许多人把金钱当做至高无上的追求,沉醉于花天酒地,可是,一个人失去了纯洁与真诚,人生还有什么价值呢?”莫晓兵深有体会地说。
“如今,坏的不打击,好的不支持,真是令人痛心!”王学瑞委屈地说。
“时下,社会上出现一种‘羡腐心理’,把贪污当作本事,把耻辱当作光荣,把丑陋当作美丽。这种‘羡腐心理’往往会对腐败行为形成激励机制。然而,人都有消极从众心理,在‘羡腐心理’支配之下,人们很容易产生起从众行为,由此导致腐败行为的合理化、社会化,这是多么可怕的效果。”莫晓兵对社会上的弊病进行抨击。
“人常言,难忘总是风雨情。咱们并肩的斗争所结下的战斗友情,我是深深理解的。可是,我们不遗余力与反腐分子作斗争,实质是为捍卫党与国家利益而斗争,党有关部门为何九年视若无睹呢?”王学瑞对自己的问题不解决有点怒气不平地说。
“以党的利益为重,以人民的利益为重,坚持下去,党与人民是不会忘记你的,会还你一个清白!”莫晓兵看到王学瑞对反腐问题浮现有点怒气苗头而谆谆地说。
(四)
刚说到这里,餐厅右面角落响起吵架的声音,接着是翻桌倒椅,餐厅内的顾客七嘴八舌人心浮动。
原来,两对年轻夫妇,为抢占茶位而引起吵架。此时,那位穿着西装束一条黑色领带留和尚头的男人推翻茶桌,大骂对方不讲道理,霸占茶位;另一位不束领带,穿着一身黑色皮衣,戴一副黑色眼镜,梳一头短发,大约二十出头的男子,随手拿起椅子向对方抛过去,和尚头男人一躲,椅子砸到别的茶桌上,被砸坏的茶杯玻璃“叮叮当当”的掉落满地。此刻,有些顾客看到势头不妙,赶紧往门外冲去,有些顾客则躲到一边坐山观虎斗。这时,交谈得正浓的莫晓兵意料到又是“黑衣党”在横行霸市。于是,他从座位上站立起来,挺了挺胸膛,然后对王学瑞说:“我去看看!”王学瑞看到莫晓兵要去评理劝架,便起身拖住莫晓兵的衣角说:“别去,那是‘黑衣党’争斗!”
“这种破坏社会和谐行为,必须要劝告制止。”说着,莫晓兵就向餐厅右角方向走去。此时,王学瑞感到无奈,因为,这位与他并肩反腐,九年共患难的战友,其说一不二的性格,对社会腐败现象十分厌恶,爱为弱势群体主持公道的品格是深深了解的,他只能跟着莫晓兵的背后,一起往出事点走去。
“这里是公共场所,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慢慢地谈,何必这样大吵大闹,影响和谐呢?”莫晓兵站在双方的中间进行和解。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我们哥们面前装腔作势?”那位戴黑眼镜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大声斥问。
“我是政府工作人员,你问这个干什么?关键是问你自己打人对不对?”,莫晓兵理直气壮地反驳。
“你算老几?我就是打你,你干什么?”戴黑眼镜男子看到面前这位男子竟敢当面顶撞,于是,他就犹如狮子怒吼一样,一说完就怒气冲冲一拳向莫晓兵打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莫晓兵一下子往左一闪,迅速的转身,运用当年在广州生产建设兵团所学的擒术,一下子用力将这位戴黑色眼镜的男子双手反捆。
“痛死人啊!”戴黑色眼镜的男子大叫起来。
“今后,你还要打人吗?”莫晓兵气愤地责问。
“不打啦!不打啦!”戴黑色眼镜男人连接叫示,显出不堪一击纸老虎洋相。
正在这时,两位巡警赶到,察看了现场,然后,莫晓兵将戴黑色眼镜男子交给巡警带走。
室内渐渐平静下来,当莫晓兵、王学瑞走出餐厅大门时,室外已临近中午,街道上的人们川流不息。在门口,他们俩迎着一阵阵从东南方吹来的风,心情显得比往日有点轻松、畅快。最后,他们俩握了握手,互相注视了一下,便走下台阶,消失在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