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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力:高更梦想的天堂
    • 作者:沈大力 更新时间:2017-10-17 08:35:44 来源:原创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246

    高更的祖母弗洛拉·特里斯丹是19世纪上半叶美貌惊艳巴黎的奇女子。她出身南美秘鲁贵族,1838年发表《贱民游记》,为社会底层的穷苦大众激情吁天。上世纪80年代初,笔者在巴黎国家图书馆查阅关于这位杰出女性的最早记载,得悉她是画家保罗·高更的祖母,还曾为争夺对后代的抚养权枪击亲夫、画家萨扎勒。这样,人们可能自然而然地从血统上将高更一生不驯服的秉性与弗洛拉·特里斯丹酷爱自由的崇高意向联系起来,认为是一脉相承。

    1848年,高更在祖母逝世后不久出生,孩提最初几年在秘鲁利马度过,自幼受印加文明熏陶,性喜原生态,梦萦“黄金时代”人类的蛮荒天堂。年轻时,高更跟印象派先驱毕沙罗在一起,受益匪浅,对绘画艺术产生浓厚兴趣,从1881年开始跟随塞尚作画。1886年,他在巴黎结识梵高,两年后应其邀请到梵高在法国南方普罗旺斯阿尔的居所相聚,为时9个星期。他们俩同住在梵高租赁的一所简陋“黄房子”里,朝夕相处,切磋绘画技艺,每日一同外出写生。二人一度梦想在普罗旺斯和煦的阳光下,把“黄房子”共建成一座艺无止境的美术伊甸园。可惜,他们两个都个性执拗,导致乌托邦破灭。高更倾向于凭记忆挥动彩笔,发挥想象,不喜欢梵高那样实地画模特儿。彼此观点相异,争论起来互不相让,竟至动怒。一日,梵高酗酒性起,暴躁地一刀割下自己的左耳垂,不久在黄灿灿的麦田里自杀身亡。

    这一切令高更万分沮丧。他失去了朋友,于1891年远遁波利尼西亚群岛的“大溪地”,即塔希提岛。画家毕沙罗说高更是一个“未开化的人”,诗人马拉赫美则干脆称他是一个“原始人”,入木三分地刻画出他的形象。高更从灵魂深处厌恶现代社会的快速机械化。在法国时,他欣赏布列塔尼海岸悬崖的野景,所以要远赴塔希提岛,意在躲开西方的时髦社会,冲出欧洲令人窒息的商业化艺术氛围,回归大自然荒古的怀抱,用他的话说就是“从原始艺术的乳汁中汲取滋养”。到19世纪末叶,高更已完全摆脱了印象派的束缚,立志在世界的原始状态里另辟蹊径。他因此迷恋上了土地的“黄色”,觉得它才是最纯洁的色泽。他的《自画像》背景用纯黄色,还特意画了一幅《黄色基督》,透出独立的艺术底蕴。他摘取莲花,觉得自己已经皈依东方“佛祖”,表达出自然的宇宙观和生活态度。他跟丹麦妻子梅特·加德离异,一个人到大洋洲生活,相继跟3个土著姑娘同居,还和塔希提14岁的毛利少女特哈玛娜在玛泰依亚的茅屋结为夫妇,融入土著群落,跟“野蛮人”息息相通。他觉得自己的茅庐“满屋生辉”,“Noa Noa”(香啊香!)。在配有水彩画的一本散记里,作为西方人的高更表露出“远离欧洲中心”、进入“自由空间”的惬意。他那颗艺术家的灵魂如野花般绽放,深有感触道:“我似乎有一种预感。深入蛮荒,跟塔希提岛上的人同吃住,靠耐性定会消除他们的疑虑。”整整两年,他同岛民结下了真挚的友谊。高更离岛返回法国时,毛利女特哈玛娜恋恋不舍,耳垂上的花朵跟泪水一齐扑簌簌滴落进了惜别的海浪。

    寄居塔希提岛,是高更一生中创作最为丰富的时期。《在海滩》《你何时嫁娶?》《死者夜间守灵》《红花丰乳》《花之女郎》《玛丽,向你致敬》等作品,尤其是他1897年创作的4米长巨幅水彩画《我们从哪儿来?我们是什么?我们往哪里去?》,富于象征色调,堪称前野兽派的佳作。这幅画的命题取自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的一句名言,寓意深刻,至今具有现实意义,让人们沉浸于对生命历程的思考。美术界认为,这幅作品是高更想要结束现代社会“非人道”的艺术遗嘱。

    在塔希提诸岛上,高更由于自由思想和反偶像崇拜倾向,处处遭遇天主教派势力的敌视。教会视他为“上帝及一切道德的仇敌”。他本人更不愧为国际社会主义先驱者、祖母弗洛拉·特里斯丹的子孙,反对法国殖民主义者对土著部落的压迫。1901年,他对社会群岛的宗教气氛和文身禁令深感失望,转去阿图纳筑屋过活。1903年,他支持当地岛民反抗殖民当局的倒行逆施,被扣上煽动“无政府主义”的罪名,于当年5月8日死于心脏病突发,年方五旬。当是时,毛利女特哈玛娜在塔希提岛怅望夜空流星。根据岛上传说,在她眼里,那或许正是法国画家高更客死异乡的亡灵。

    高更一生都在寻求地上的天堂。离开欧洲到大洋洲,还想回到祖母弗洛拉·特里斯丹的故园利马,重温印第安人的原始文明,但总是离天堂愈来愈远,“天使的反抗”最后总以弥尔顿式的“失乐园”终结,酿成巴尔扎克笔下的“人间悲剧”。高更曾经跟梵高一起追梦傅立叶的“法朗吉”(合作社),但傅氏的空想无论在法国,还是在大洋彼岸的美洲新大陆,皆以失败收场。

    英国艺术史家马丁·盖弗德分析保罗·高更和文森特·梵高双双“失乐园”的悲惨结局,认为他们俩是由于个性过强,陷入了一个“黑色时期”,终不能自拔。瑞士女评论家索菲·卡松则在《画家保罗·高更》一文中进一步指出:“高更是一位极有才华的艺术家,始终在寻求天堂,结果却遭到了幻灭。”1892年时,高更本人也曾自信地向丹麦妻子梅特宣称:“我自知是个高尚的艺术家”。翌年,他绘了一幅《手持绘色板自画像》,头戴卷毛羔皮帽,身披术士斗篷,摆出一副自命不凡的威严姿态,发誓要在20世纪点燃现代灯芯。这之前,他于1888年创作《宝训后的展望》,描绘了几个戴高帽的蓬拉贝妇人观看“雅各跟天使搏斗”,其俯视的横断取景、并置的浓烈色彩,已跨入另一时空,定下了他的画艺基调。紧接着,他画的《绿色基督》,畸形变态,骨瘦如柴,崭露异样偶像头角。然而,正如索菲·卡松所归结的,现实生活无情,高更饱尝理想幻灭的苦果。1898年,他一度吞砒霜自尽,遇救后每况愈下,实际上已再无生趣,最终魂断波利尼西亚荒岛。

    法国诗人安托南·阿赫铎是一位最具戏剧性的画家,与梵高和高更心有灵犀,跟二人的命运产生共鸣。他断言,这类人的悲剧均由恶劣的社会生活环境所致。在社会既立秩序的困厄中,他们追求完美的欲望,却遭受压制,由此精神抑郁。梵高在黑夜里仰望天穹,寄希冀于星辰。高更向往太阳,颇似梵高画的《向日葵》。但是,真的向日葵白天紧随太阳由东向西运行,实际上是需要避开太阳迎面照射,保护其生长荷尔蒙在阴影的暗面中不受损害。通称“向日葵”不符合科学实际,乃是一种误解。确切说,应该叫它“逆日葵”才对。而这一自然现象,或许可以诠释高更崇拜太阳的内在矛盾。纵观其一生,高更正像中国的夸父“逐日”,死了为后世留下一座“桃花源”式的乌托邦,予今人以美学启示,清醒认识艺术与社会现实的辩证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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