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死了,死在婚姻里,是婚姻掠夺了她的肉体并释放了她的精神;秋天黄叶一片片的飘落,预示着又一个严冬将要来临,只有冬之鉴把蕴藏在灵魂深处的爱,无私的奉献出来,方可唤醒春风晨曦。
那是一个特别的春天,是杜梅和陈雷恋爱的日子,绵绵的春雨,滋润着俩个人的心灵。
陈雷为杜梅撑起了一把荷叶伞,另一只手,指着远处天空说:“杜梅,你看,天空中那飘下的一串串雨丝,密密连连,滋润着萌芽似的爱情。我听到了细雨叩敲心灵之门的响声,有了我,你以后不会弧单了。”
“陈雷,你听那绵绵的雨声,我的心已属于你了,永远的属于你了。”杜梅在荷叶伞下投入到了陈雷的怀抱。
陈雷搂抱着杜梅,深情的吻着她的嘴唇,他手中的荷叶伞已掉倒在一边,俩人在雨中尽情的热吻。
时间过的真快,到了陈雷和杜梅谈婚论嫁的日子。双方父母都见了面,彼此间也很客套,他们明面的赞成陈雷和杜梅的婚事,可实际上各自回到家里后,意见却出来了:
陈雷这一方,父母觉得儿子从农村考上大学到城市上班是好,找了一个城市媳妇也好,只是他们后怕城里的媳妇难伺候,靠不住。
杜梅这方,父母的意见大得去了,他们反对女儿找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农村穷大学生,嫌弃他没房没车没存款。
杜梅听到父母,还有亲戚们对自己婚事的呼声这么高?她想推翻他们对陈雷的偏见,她情绪激昂的辩论说:“爸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80后的爱情与婚姻里自由奔放的,你们还老脑筋?陈雷他穷怕什么?我们都还年轻,凭靠我们双手会勤劳致富。”
“小梅呀,爸妈也是为了你好,依咱们家的条件,咱可以找一个生在城市长在城市的大学生、公务员,家里有房、有车有存款的,等结了婚以后,在经济上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如果你找了陈雷那就不一样了,他是个农村来的大学生,要么没么,你说靠你们的双手勤劳致富,可这样得打拼何年何月才能拥有那一切啊,陈雷他没钱不行啊?”妈妈不停唠叨说。
“妈,钱有那么重要呢?钱比爱情比婚姻都重要么?我不管,我就死,也会跟陈雷在一起?我要和他结婚,假如在城市混不下去了,我跟他回老家农村去种地,杜梅表示了对爱情的忠贞不谕。
妈妈用手指狠狠地点了一上女儿的脑门说:“傻女儿,我看你脑子是进水了,现实点吧,你看看人家谁谁……”
“好了,好了,改变一下你的爱情观和婚姻观吧!想当年你们的爱情与婚姻,正赶上大炼钢铁,文化大革命,从50到80,跨越了30个春秋,你们这一代人肯定遭了不少罪,对物质的渴望是满腹私欲;而我们这一代却不同了,不同的时代会诞生不同的爱情产儿与婚姻产儿。”杜梅仍还坚持着自己的观念。
杜梅的家人坚决反对她和陈雷结婚,陈雷多次手捧鲜花带着礼品登门拜访岳父岳母,但都是被拒之门外,无论陈雷怎么表达诚心,却没有感化杜梅父母的心。
陈雷和杜梅的爱情在反对声中,濒临到了一个严冬,他俩站在寒风中,任凭寒风吹打他们头发和衣裳,两颗滚烫的心此时沸腾着。
“陈雷,我要捍卫我们的爱情”,杜梅一下扑到陈雷的怀里:“我怕冷,我怕失去你,以后生活会更冷。”
陈雷搂抱着杜梅,他内在的力量冲击着外在的力量,身体从内到外却不热了,而冷的瑟瑟发抖,他说:“杜梅,我们的爱情不能在亲情的祝福下,既使结了婚,肯定也会成为霜冻的婚姻。我想过了,我们不要再单纯了,为了你,为了你能找到一个金龟婿,以圆你父母的心愿,我自动放弃!”
“陈雷,你说什么?你想放弃?”杜梅挣脱了陈雷的怀抱,她两眼直瞪着陈雷,她不敢相信,陈雷会说出这样放弃的话。
陈雷的怀里没有了杜梅,他感觉胸口像冷刀割肤,从皮肉到灵魂深处,他险些一头栽倒,他一个男人发出狼一般的哀嚎:“我的爱情,爱情哪?我多想成为一个勇敢的弄潮儿,可在这爱的经济大潮中,刚刚冲浪就宣告失败了。上帝啊,你赐给了我们爱情,为何不能赐给我们婚姻,为何像一缕旋风席卷而去呢?”
“陈雷,你要相信,相信我们的爱情是活着的,就是死,我也要死在我们的婚姻里。”杜梅说着,也无法止住陈雷狼一般的哀嚎。
陈雷自渐开秽,因为自己穷,不能让心爱的人过上富有的生活。他忍痛割爱吧,他放弃了与杜梅的爱,单身从单位辞职下海了,他悄无声息离开了这个城市,也离开了杜梅。
杜梅恋着陈雷,她一次又一次到陈雷的单位找他,陈雷同事告诉她,说陈雷辞职下海去了。杜梅给陈雷的老家打过好几次电话,老家人说:他们也不知道陈雷的去向?杜梅因此痛苦不已,她知道陈雷的用心良苦,陈雷只所以放弃爱,是想让杜梅尽早地能找到一个金龟婿。
也许时间能抹去精神皮层的伤痕。后来,杜梅在亲戚介绍下认识了孙潜,孙潜大杜梅3岁,事业单位公务员,独子,家境优越,孙潜热烈追求着杜梅,他想早点把杜梅搞上床,可杜梅坚持不结婚不上床的原则。
孙潜游戏的说“杜梅,现在是80末了,快90初了,你的思想还是保守派?何时能解放?
“结了婚吧,等和你结了婚吧。”
“杜梅;婚前性行为是赶时髦,干么非要等到结婚后呢?”
“赶时髦是别人的事,我跟别人不一样,不能随便跟男人上床”,杜梅严格的说。
孙潜见杜梅那么认真,他对杜梅有了一种好的预想:杜梅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轻浮,女孩子和男人见了第一面时,甚至就跟人家上床了。80后与90后的新嫁娘。98%都不是处女了。以前,孙潜交了几个女友,基本都上过床了,却又很快提出了分手,孙潜想杜梅肯定是处女,不久,在双方家人的催促下,祝福下,孙潜迎娶了新娘杜梅。
杜梅嫁给了孙潜,从此后糊里糊涂地走进了婚姻。每当杜梅的婚姻在夜晚没有月光的时候,就有一张黑色的网撒向她,使她与丈夫孙潜同床共枕之时又同床异梦,使她油然而生又起起了分别后的陈雷。想到了陈雷给了她爱情,却没有给予她婚姻;想到孙潜给了婚姻,却没有给她爱情。她又在想:既然已经结婚了,就这样跟着孙潜过吧。
又一年后,杜梅为孙潜生下了一个儿子,从此,杜梅辞去了工作,在家里做起了全职太太,然而,随着孙潜事业单位改企制后,竞争上岗!光荣下岗,企潮涌来,孙潜光荣下岗了。
自从孙潜下岗后,他和杜梅的家庭经济矛盾起了冲突,特别是孩子在晚上闹夜哭了的时候,孙潜就冲着杜梅大吼:“姓杜的,你是怎么看的孩子,半夜三更哭个不停,还让我睡不睡了?”
“睡,睡睡!你就知道整天睡,孩子哭了,也不知道抱一抱,哄一哄?”杜梅没好气的说。
孙潜又吼说:“孩子要妈干什么呢?女人会生就得会养!”
“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养孩子你也有份,照看孩子,整天累得我要酸背疼,想把我给累死啊?”
“累死你活该,谁叫你结婚有了婚姻的?”
“嗯,我有了婚姻,我该累死在婚姻里吗?”
“女人能累死在婚姻里是这件好事,那说明她不是孤单的,死了后也不会成孤魂野鬼!”孙潜跟杜梅吵吵完,接着又睡了。
孙潜下岗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他和一些所谓的朋友鬼混在灯红酒绿的生活里,他一连一个月没回家,杜梅也不知道他做些什么?
有一天,孙潜满面喜悦的回家了,他给老婆和孩子买了些东西,他还抱一张银行卡恭敬地放到了杜梅的手里说:“老婆,这张卡里面存有10万,你把它保存好了。”
“孙潜,你哪来的那么多钱?”杜梅疑惑的问。
孙潜昂摆了一下头说:“我,挣得呗!为了你和孩子,我拼出了命,拼出了智慧,挣得呗!”
好吧,我先把这张卡代你保管好,万一,万一,我以后不幸死在了与你的婚姻里,这张卡依然是你的,别人谁也夺不走。”
“杜梅,你干么说死呀,死呀的,既使你说死在婚姻里,那人有钱死在婚姻里和没钱死在婚姻里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有钱和没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但愿那两个让我等待的世界不会一块降临。”杜梅却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杜梅骨子里就有预事的灵性,没过多久,公安局的人就找上了门,他们出示了警官证,说要把孙潜带走接受调查,因为公安局怀疑孙潜与一桩贩毒案有关联。
孙潜被公安局带走了,杜梅站在门口,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她突然转头回屋,把那张10万的卡拿出来抱在胸前,却又放回了原处,她又愣了半天,在自问:“这钱是我们的吗?这钱是我们的吗?”
公安局传了对孙潜的逮捕令,公安局调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说孙潜和一起贩毒案有关联。在孙潜受审期间,做为家属的杜梅,她积极配合公安局调查结果,争取能减轻孙潜的罪行,她把那张10万的银行卡交了上去。由于孙潜的认罪态度好,家属又交了脏款。所以有罪从轻处罚,孙潜被判了3年刑。孙潜服刑期间,妻子杜梅每次来探监,都给他带来替换的干净内裤,还留给他一些零花钱。
感恩节到了,杜梅再次来探监,孙潜还是穿着那件囚服,秃着个头,他又一次见到了妻子,他懊悔的说:“杜梅,我的好老婆,我对不起你,过去和现在都对不起你。”
“孙潜,你一定要在里面,好好改造,我和儿子在家等着你。”
“杜梅,你不要再等我了,我现在是个罪犯,现在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时间去挣钱,我现在跟个废人差不多,你,你现在跟我离婚吧!离了婚,你带着儿子可以再找一个好人家!”
“孙潜,你听好了,我死也不会和你离婚的,既使以后,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熬不下去了,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婚姻里!”
“杜梅,你傻了吗?你干什么非要死在婚姻里呢?”
孙潜他不明白,杜梅为何那么的傻?为何非要死在婚姻里?就这样,孙潜在狱中服役,杜梅在家带着孩子艰难度日。
这两年,杜梅家里也发生了不幸的事,杜梅的父母得了糖尿病多发症,先后离世,这无疑给杜梅身心造成了不可愈合的伤痛,糖尿病的遗传机率要占30%以上,21世纪中外医学一直把糖尿病称为糖衣杀手,攻克不休。
杜梅有时侯也觉得身体不适,她去了医院检查,结果也被查出了糖尿病等身体一些疾病,杜梅让医生给她开了一些便宜的药。为了生存,杜梅把不满3岁的儿子送到了一家幼儿园,她找一份工作,可是,杜梅所干的这个工作,没干多长,就被辞退了,公司老板说:杜梅在工作上没有上进心,脸色腊黄,一副病态,公司不能录用这样的员工;杜梅又找了一家公司,同样,没干多长时间也被辞退了。这一次次打击,与生活的无奈,仅半年时间,就把杜梅打倒了,她病了,看样子病的很重,杜梅不得不住进了医院,在医院病房里,她一个人孤单的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滞望着那又矮又白的天空,天空里乌云向她压来。
护士小王来给杜梅输液,她很关切的问了句,“杜梅姐,你病的这么重,怎么没见你家里人来陪你呢?”
“我家里人?我父母去世了,我丈夫,丈夫出国了,我儿子还小”杜梅隐瞒了丈夫的身份,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丈夫是个犯人。
护士小王听了后,她很同情杜梅,她说:“杜梅姐,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叫我”。
“好吧—谢谢,护士小姐,你是否能帮我买一袋阿尔卑斯糖,我想吃糖”
“不可以,你是糖尿病患者,不可以大量吃糖。”
“唉,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我想吃块糖,吃了糖会甜到我心里,我想不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
“杜梅姐,你不要这样悲观厌世,你是病了,可是只要通过治疗,你会好起来,你要坚强的活下去,你的儿子还小,他不能没有妈妈。”护士小王一边安慰杜梅一边给杜梅擦泪。
杜梅的泪水一次次涌了出来,她不害怕死,她最放心不下的是儿子,如果那天自己死了,儿子还小谁来照顾,想想这些,她心如刀绞。
杜梅的住院费快完了,住院部向杜梅催交了一次,杜梅实在没钱了,她托着严重的病体要出院。
护士小王看见了,她赶紧扶住了杜梅说:“杜梅姐,这时候你病的这么重不能出院,我想向院领导申请一下你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减免你的住院费用?”
“谢谢你小王,唉,早死一天,晚死也是一天。”杜梅想支撑着走出病房,可是她的腿发软,实在走动不了,只好被护士又扶回了病房。
护士小王向院领导申请了杜梅情况,院方领导说,等院方研究之后作出决定,病重的杜梅还能等吗?她只能等死神的牵手了。
第二天上午,护士小王急匆匆跑到杜梅的病房,她兴奋的说:“杜梅姐,好消息,好消息。”
“小王,什么好消息?是不是院方同意免我的住院费用了”?
“不,不是,是,是一位姓陈的先生为你预交了3万元的押金。”
“是一位陈先生?他,他人呢?”
“他走了,他交上押金,临走的时候还留下话说:说要你先好好养病,过几天,他再过来看你。”
“他,他是谁呢?”他在我快要死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他是个神仙吗?”杜梅在想他是谁?
杜梅没有想到在她生命危急的时候,是昔日的恋人陈雷出现了。陈雷头几天来省城开一个农企会,他在省城小住了几天,并约了几个以前的老同学,从他们那里他才得知了杜梅的情况,陈雷找到杜梅住的医院,他没有先看杜梅,而找了杜梅的主治医师,医师说:“杜梅病的很严重,经过了专家的会诊,会诊决意,拯救杜梅生命必须尽快肾移植。肾移植,这让陈雷听了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肾移植需要的可不是个小数目,医师又说:“为杜梅找到匹配肾源最少需要30万。”陈雷在病房的走廊里徘徊了很久,他思绪重重,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陈雷这几年,办起了两个养猪厂,两个养鸭厂,还买了一辆面包车,他预算了一下,如果把两个养猪厂和两个养鸭厂卖了,差不多能卖二十几万,还有一辆面包车也卖了,还有家里一些存款,能凑够30万。陈雷的这一慌然决意让媳妇王玉芳看着不大对劲?
王玉芳中等个头,偏胖,初中文化,她嫁给陈雷之前,陈雷是一个穷小子,就是文化比王玉芳高,两人是经亲戚介绍的,在家人的撮合下结了婚,他俩的婚姻是先结婚后恋爱。王玉芳跟着陈雷吃苦耐劳,是个勤检持家的能手,还用了当初嫁妆钱办起了养猪厂和养鸭厂。厂子从小到大,逐渐形成了规模。
今天,陈雷突然嚷嚷着要把两个养猪厂和两个养鸭厂都卖了,他还对媳妇严呼其利的嚷道:“玉芳,家里还有多少钱?都拿出来,急用!”
“陈雷,你神经有毛病了。”王玉芳火了,她简直和丈夫要吵起来。
“咱们好好的养猪厂和养鸭厂怎么说卖就卖了?”还要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什么急用?”
“是急用,十万火急,我是想救一个人的命。”
“救谁的命呀?谁的命这么的值钱呀?”
“我我——她她——”
“你我什么我?她什么她?你说不明白,那猪厂和鸭厂,我死活也不会让你卖的!”
“玉芳,你,你别动气,你慢慢听我说”陈雷把昔日恋人杜梅的病况说给了媳妇王玉芳。
王玉芳一听,开始有些不理解,还带有醋意地说:“嗯,原来你想救的这个女人是你的旧情人呀?我看,你还想和她藕断丝莲呀?我问你,你的本事比她男人的本事大吗?她有病了,反倒回头找你了,她怎么不找她自己的男人呢?”
“她男人还在监狱里服役,孩子还小,父母已经过世了。如果我不去救她,她就会死的,死的,你知道吗?玉芳,自从咱们结婚到现在,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就我给你跪下磕头了,求你了,救一救她的命吧。”陈雷带着哀腔,给媳妇跪下了。
王玉芳一看自己丈夫给自己跪下了,心也软了,她唉叹了一声说:“这个女人的命可真够苦的。”她弯腰想扶起丈夫:“起来,起来”。
“玉芳,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陈雷执拗着。
王玉芳了解丈夫,她知道丈夫认准的事,是十头牛也拉不过来的,她勉强的答应了说:“你起来吧,我答应你,我只是觉得咱那猪厂的猪都快要出栏了,能卖个好价钱,你瞧这个时候卖了,亏本亏大了!”
“亏本亏大了也得卖!钱没了,可以再挣;假如杜梅没了,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找不到她了,我和她虽然没有婚姻,但是我们曾拥有过一段美好的爱情,我深深的爱过她。所以,我不能眼看着她病死,否则,我的心灵永远都不会安静!”
“好了,好了,你说咋办就咋办吧!”王玉芳既生气又无奈的向丈夫妥协了。
陈雷把两个养猪厂和两个养鸡厂都卖了,连那辆面包车也卖了,再加上家里平时积赞的钱,一共凑够了30万,为了把30万携带方便,陈雷到银行办了一卡通,把30万存到了一卡通里。
陈雷带着一卡通又来到了杜梅住的医院里。他仿佛像个神仙似的出现在杜梅面前——杜梅正打着吊滴,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
陈雷微弯下了腰,轻轻叫了两声:“杜梅、杜梅”。
杜梅微微睁开了双眼,她猛然看到面前正站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有一张让她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由远而近的思绪逐渐清晰了起来,她的眼睛比原来睁的更大了,她声音颤抖的问:“你—你—你是陈—陈雷?”
“是——是我陈雷,我来看你来了。”陈雷一把抓住了杜梅的手。
杜梅挣扎着想坐起来,她激动的心情想哭出来:“陈雷,怎么会是你,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像神仙似得,突然出现了?快扶我坐起来。”
陈雷用宽大有力的怀抱,把杜梅抱起,让她坐了起来。他俩这次见面,心里有说不完的话,回首往事,情爱楚楚——
杜梅在陈雷的精心照料下,精神明显的好多了,医院方面说杜梅合适的肾源还得等上两天。关键一词是在杜梅肾移植手术单上签字,是陈雷做为杜梅的什么人代签这个字呢?另外,更为难的事,陈雷把给杜梅肾移植的事讲给了杜梅,杜梅却拒绝肾移植手术。
陈雷追问杜梅说:“杜梅,你做了肾移植手术,你就会活下来的,你是不是担心这些费用?你看,我带来了一卡通,里面有30万,是为你手术准备的,有我在,你不要背太重的思想包袱。”
“陈雷,我活着还有那么重要吗?把钱省下来吧,不要再浪费了。”
“杜梅,你对自己要有信心,自己不能放弃自己,你的儿子还需要你活着,我也需要你活着。杜梅的要给我时间,以后,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陈雷,你能照顾我一辈子吗?想必你一定也娶妻生子了,这样我在你们的婚姻家庭里算老几呢?”
“你算老几,你算老一,你是我精神的惟一,你的存在,才会让我的世界多姿多彩,无论是谁都不能妨碍我爱你。”
“陈雷,爱的愿望多么美好啊,我的病太严重了,我不能再托累你了,在我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想恳求你一件事,就是在我死后,你要把我的儿子抚养成人,我会在另一个世界里感激你的,拜托了。”
“杜梅,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为你做什么都可以,等你病好了,你和孩子跟我走,我养着你们娘俩,我看,你干脆跟你那个混蛋丈夫把婚离了吧。”
“离婚”?杜梅唉叹了一声,接着说:“我和孙潜先结婚后恋爱,是婚姻改变了一个我,就是死了,我也会死在婚姻里,决不再离了。”
“杜梅,你真革命,你是宁愿困死在婚姻里,也不接受外来援助。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不离就不离吧。”陈雷知道他这时候不能强迫病重的杜梅去离婚。
陈雷陪在杜梅身边寸步不离,为了给杜梅做肾移植手术,陈雷给她做了不少的思想工作,杜梅表面上答应了,医院方面也传来好消息说杜梅的肾源找到了。
凌晨时分,陈雷困倦的不行了,他便趴在杜梅的病床旁小睡了一会儿,可等他醒来后,发现杜梅不见了,这可把陈雷急坏了,他四处寻找杜梅,找了大半天,就是没有找着杜梅。
傍晚时分,医院保卫处人员在医院公园一角发现了杜梅,杜梅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卷缩在那里。
陈雷飞快跑来,他把雪堆里的杜梅抱在怀里,嘶哑地声音,千万次的呼唤着杜梅,可这千万次的呼唤却没有唤醒杜梅。杜梅的灵魂,在陈雷的怀抱里艰难地脱壳,痛苦并快乐着飞上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