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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拥军:父亲的房子
    • 作者:李拥军 更新时间:2017-08-25 10:31:31 来源:原创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206

    一个人出生在哪里,根就在哪里,不管你走得再远,飞得再高,你出生的地方就是你永远的家。我时常梦见我的家,梦见我住过的窑洞,梦见父亲盖的瓦房,梦见我走出农村走上工作岗位时曾经住过的房子。

    我十八岁那年,家里的窑洞实在住不下去了,父亲就下定决心,要告别窑洞盖瓦房。盖不起砖瓦房,就盖胡基瓦房,胡基不要钱,吃点苦自己打。要打胡基必须先要用水泡土,在我们旱原上水比油还金贵,往往洗了锅碗瓢盆的水再喂家畜,洗了衣服的水再浇树 。一家人共用一盆水洗脸,洗澡就更奢侈了,一年洗不了几次澡。

    生产队上有两口水窖,是供全村人吃水用的,还经常青黄不接。要用集体窖里的水泡土打胡基,那是万万不可的,要被全村人骂死,还要被队长扣工分。于是,父亲决定先在家门口打一口水窖,等收上雨水后再泡土打胡基。

    一、打 窖

    父亲把窖址选在家门前,可以收窑洞上面场里的雨水。选好地址,画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圆作为窖的筒体开始打窖。

    窖筒要打十几米深,下面只能容纳一个人,一张短锨或者一把短耙子。开始土还能翻上来,随着筒体的深入,土上不来,只好用笼向上吊,我体型小,适合在下面挖掘,父亲力气比我大,在窖口吊土。

    窖筒里干活得先把土挖虚,然后父亲把耙子吊上去,再把笼和锨吊下来,我就向笼里铲土。地方窄卡,根本打不开转身,与其说是装土还不如说是刨土。土不能装得太满,装得满了容易掉落,掉下来的土会砸到下面的人,所以我在下面戴着一顶用荆条编制的头盔做保护。

    记得那次,窖体快要打成了,父亲吊土即将上来时,笼抹畔了,连笼带土直接塌了下来,砸在我的头上,几乎把我砸进土里。父亲急忙踩着脚窝子下来,把我从土中拉出来,见我不省人事,背着我上了窖。闻信赶来好多人,父亲慌了神,母亲抱着我瘫坐在地,我婆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还是弟弟头脑清醒,飞跑着叫来了村医,喊来了村里人。我这人命大,缓过气来,我婆说:“阎王爷不要你,是我求的菩萨保佑了你,这都第四次了。”

    第一次是,我一出生就是死娃,接生婆说:“没救了,挖个坑埋了吧。”我婆死活不肯放手,突然想起嫁给城里的我姑前两天来说:“我邻家在医院坐月子,生下娃没有气,医生嘴对嘴吹出了气。”我婆就急忙对着我的嘴不停地吹,不知道吹了多长时间就是不肯放弃,最终把我吹活了。第二次是,我四岁那年掉进了生产队最大的那口几十米深的枯井里,没有摔死!只摔断了大腿,村里人都说:“这娃命真大!”第三次是,我十五岁那年去割草,由于土地贫瘠,草木稀少,方便处的草早已被割光,我就到半沟崖上去割别人够不着的草。不料脚下滑坡了,下面是万丈深渊,一眼望不到底,想着这次完了,必定粉身碎骨,醒来后,我被卡在半沟雨水冲刷的水槽里,我再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这次,我被塌歪了脖子,塌弯了腰,躺在了炕上动弹不得,父亲叫来捏骨匠,每天给我捏骨按摩,疼得我昼夜不停地哭,我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蛮骂我大:“谁叫你成捣的盖房里!我就是在这窑里被塌死也不住你的厦房,不准你再打窖了。这次多亏菩萨保佑,我娃命大!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打窖的事被搁置下来,我大成天为我家的窑洞忧心着,眼看着没法再住,这可是关系全家人性命的大事啊!一个大男人建不起稳定的家,保护不了自己家人的安全,内心里所承受的那种煎熬,那种痛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茶不思,饭不吃,惶惶不可终日,像丢了魂似的。不能再拖了!为了有一个安全的家就是拼死了也值,我大再一次扛起了男人的担当,偷偷地又开始打窖了。

    窖筒下面是一个倒喇叭,随着打窖地深入,空间也越来越大,下面可容纳几个人,而且有处躲藏,再不用担心被土砸上。于是,下面有母亲,弟弟,妹妹。父亲依然把着重头,在窖口吊土,土方量越来越大,吊一天土,父亲的胳膊肿得像椽一样,第二天都抬不起来。窖筒有脚窝子,窖体变大了就没有了脚窝,人必须被吊着上下,父亲一个人实在吊不动了,就想着做一个辘轳,辘轳杆是父亲在矿山上捡的废弃的钢钎,辘轳川用两个旧轴承代替,父亲学过木匠,有木工基础,几天功夫就做成了。

    劳动工具的产生、改变都是广大的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劳动生产率的提高,离不开劳动工具的改进。有了辘轳打窖效率提高了很多,窖口就变得轻松了,父亲就下到了窖里挖掘,换上了母亲在窖口搅辘轳。

    我在炕上躺了半个多月,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脱臼和损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参加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帮忙在窖口向周边运土。

    窖体的倒喇叭越来越大,直径已经达到了五米,父亲决定不再向大扩展,开始收缩打盛水体,盛水体是一个正喇叭形。实际上整个水窖看起来就一个喇叭盖着一个喇叭,窖筒下面像一碗盖碗茶,盛水多少关键要看这碗的大小,直径五米算是个小窖。盛水的碗要打圆。父亲不断地用绳子在下面画圆,坡度也要把握好,父亲不停地用吊线锤吊,用眼睛瞄,不断地修整,坡度把握不好定窖时就定不牢,而且容易塌窖。为了防止塌窖,还要在碗上有规率挖出好多窝子,目的是定窖时能挂的牢。

    盛水的喇叭打成了,上圆直径五米,下圆直径三米,深度三米,能盛一百多方水,不但够打胡基泡土用,还能够我们一家七口人和家畜一年的生活用水。

    盛水体打成了还不能盛水,盛了水容易浸漏,用不了十几天就会漏光,所以还要定窖,定窖就是用上好的红土和成泥,在盛水体内壁贴上十五公分厚,既阻止了浸漏,又防止了水因长时间存放而变质。

    父亲在大沟沟畔寻找到了一处很好的红土带。每天天不亮就下到沟里担红土,天黑还不收工。我们在场里负责把红土研碎捣面后再过筛。细度越大越好,细度越大窖里的水越不容易浸漏。筛过的细红土堆成了山,父亲觉着差不多够了,就停止了担土,开始担水泡土。水在我们村上的公用水窖里担,离我们家有一里路,窖很大,窖口成人难以跨越,窖很深,深得看不到底,听老人们说,窖底可以套一寸牲口碾场。

    由于是集体的窖,窖口上的辘轳年久失修早已坏掉,只能人工吊水。吊水很费劲,而且很不安全,所以父亲负责吊水,根本不让我们动手。每次去担水,父亲担一担我担半担。父亲吊好水后,把我桶里的水要向他桶里添满,我们才担着水上路。父亲担着水走得快,我走得慢,中途还要歇一会。我歇的时候父亲已经返回了,等我再回到窖上时父亲已经吊好了自己的一担水等着我。我们担了一礼拜,不知道担了多少桶,土算泡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尽快选择日子定窖。

    在农村,定窖就像盖房子打顶,要一鼓作气,连续作业,中间不能间断,需要的人手多,因而几乎大半个村的人都来帮忙。定窖的人被分为四组,场里一组,运输一组,窖口一组,窖下一组。场里的人大多数是妇女和孩子,负责把红土就像揉面一样揉成软硬合适的块状,不能软也不能硬,硬了摊不开,捶起费劲,软了在窖壁挂不住,容易变形,还有可能脱落。孩子们挽着裤腿,光着脚在红土泥里踩踏、打闹、嬉戏。妇女们把红土泥用棒槌捶,用手揉,时不时的还摔一下泥泡,像差面一样差成老碗大小的块。运输组是壮劳力,负责把差成的红土块担到窖口。窖口的人负责把红土块吊入窖里。窖里打着架子,人分做四组,两人一组,各把一方。由上到下把红土块向窖体上摊,要摊十五公分厚。 一人摊一人负责拉下手,摊的人拿着棒槌,把摊在窖体上的红土块捶平,捶瓷实,捶得无缝连接,捶得挂牢、贴紧,防止脱落。定完一圈再落架,继续定第二圈,一直定到窖底,窖底还要铺上厚厚一层红土块。

    定窖的时候,从窑背上的场里到窖口一条蜿蜒曲折的运输线,犹如蚂蚁搬家,络绎不绝。场里妇女们的说笑声,孩子们的打闹声,摔泥泡声,响成一片。窖里传出吧嗒、吧嗒的棒槌打击声,就像船工的号子,沉闷,浑厚,雄壮而有力。有人扯开嗓子,吼着秦腔,四重棒槌便迎合着秦腔声高低起伏,这声音冲出窖口,冲向云霄。这声音在干旱贫瘠的东塬上给人一种力量,这声音在乡亲们和艰苦环境做顽强抗争时给人一种鼓舞,让人忘记饥饿,不知疲倦,顽强拼搏。

    我婆和我负责做饭。由于人多,只能压饸饹,玉米面和了好几盆。 大曾子锅上架着像铁道上枕木大小的饸饹床子,玉米面涩,压起费劲,压不动了,我就坐在锅头上的饸络床子上,用屁股不停地蹲。压的饸饹揪成碗坨子,盛满了筛子,摆满了案。

    从天不亮开始一直到了下午两点,还没有完工。我婆去窖上看了一趟又一趟,急得团团转。吃饭的时候,院子、门口都圪蹴着人,手里端着凉调钢丝饸饹,没有菜,只调着些盐、醋,辣子和葱花。高强度地劳动,长时间地劳作,大家都饿坏了,干的吃了再吃汤的,有的人吃了三四碗,吃完饭大家都挺着肚子悄悄离去。

    父亲的活还没有结束,还得每天下窖里用棒槌再捶一遍,连捶三天。我每天早上把父亲放下去,下午把父亲吊上来,窖口传出父亲那单调的棒槌声,没有起伏的节奏,也没有秦腔助兴,有的是一个男人疲惫地肩负着自己的使命,“修建一个家,改善这个家,富裕这个家”。

    二、打 胡 基

    打胡基前先要担水泡土,泡好土才能打胡基,胡基要提前打好,晒干,盖房时才能用。父亲在村子中间相中一片满意的地皮,作为我家盖房子的地方,又在旁边选了一块五米宽十米长的地,用土围起来,只等着天下雨,窖里收下水后,担水泡土打胡基。

    暑假里的第一场白雨,并不很大,窖里已收了许多水,父亲便迫不及待地担开了水,于是,全家人都加入其中,担地担,抬地抬,我家的水窖离打胡基的地方一里多路,而且还要爬上门前的大堵坡,我担一担水要歇两歇才能到达。两天担下来,我腰疼,腿痛,肩膀肿,走过路来一瘸一拐的,一边肩膀高,一边肩膀低。父亲起得早,睡得晚,衣服磨破了,肩膀起了泡,退了皮,依然默默地忍受着。

    父亲从来不要求我,也不指责我,更是没有骂过、打过我,只是默默地用自己的行动感染着我,从父亲身上我学到了男人的自强、拼搏,感受到男人得坚强和无私。

    经过一礼拜地坚持不懈,土终于泡好了。父亲借来了打胡基的锤子和模子,搬来了打胡基的垫石。放垫石角度要合适,不能太立,也不能太缓,大概二十度左右,模子放在垫石上,撒上草木灰,我供土,父亲提锤子,开始打胡基。打胡基有个口诀,三锨,六踏,十二锤,即,供三锨土,踏上六脚,打上十二锤子。

    供土的人负责放好模子,模子内均匀地撒上草木灰,撒灰的目的是打好的胡基容易脱模,容易搬起来。撒好灰就向模子里面装土,一般要填饱三锨。父亲在装好的土上踩六脚,提起锤子先在左边下、中、上三锤子,后在右边下、中、上三锤子,然后重复一次,一共十二锤子,左右两脚踢出模子上的浮土,右脚后跟向后一蹬,模子便解开了锁,去掉模子,搬起胡基,双手立夹着胡基小跑着去摞。摞胡基也是有技巧的,落不好就会撵狼,就像骨牌效应,前功尽弃,一滩糊涂。所以摞胡基前,先要平整好根基,胡基要斜着角度立放,不容易倒,一个挨着一个,留一指间隙,通风容易干。胡基摞子不一定很直,根据地形,有的还会随弯就弯,摞完一层再摞二层。第二层摞时与下面角度相反,上面一个胡基要压下面三个胡基。二层摞完再落三层,有的要摞五六层,这样摞节约地方,万一天下雨了也好遮盖。

    等父亲摞完胡基返回时,我已经供上了土,父亲接着打下一个,打胡基没有停歇的空。头顶烈日,汗流浃背,衣服湿透了,穿在身上难受,干脆脱掉上衣,挽高裤腿,脖子上搭着随时擦汗的毛巾。汗流如注,顾不上擦,汗水就顺着父亲的脸颊流下,挂在下巴上,随着锤子的上下,一滴一滴地震落,落在了锤子下,落在土上,打在了胡基里。

    一天胡基打下来,父亲的手磨出了水泡。两天胡基打下来,水泡磨破了,又磨出了血泡。三天胡基打下来,血泡磨破了,磨出了茧,一场胡基打下来,手掌就磨出了厚厚一层老茧。打胡基在农村是强度比较高的体力劳动,一般人都吃不消。三天下来,父亲腰疼得直不起来,胳膊疼得提不起锤子,在母亲的劝说下,父亲终于肯休息了。

    作为长子的我不甘示弱,学着父亲的样子试着打胡基。开始,打好的胡基搬不起,搬起来的胡基端不走,眼看着一排胡基快要打成了,因一个胡基没有放稳而撵了狼,一排近百十个胡基倒了,成了废品。倒了就推倒重来,继续再打。手磨破了,就在锤子把上缠上毛巾。一天打了一排四层胡基,父亲见我搞的能打,就和我交换着打。打了二十多天,终于打够了三间瓦房的胡基。把我晒得黑黝黝,跟铁匠一样,因而得了个外号,叫铁匠。

    三,备 料

    盖房子除了打下胡基还不行,还要准备石头砌根基,准备砖做柱子,准备椽和檩,准备瓦等等。

    我家窑洞门前,地方宽展,土壤松软,适合树木生长,经过十几年的生长,有几棵椿树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一棵可以截成三根檩,伐了三颗树,三间房子的檩就够了。原来父亲早有盖房的打算,要不门前的树栽得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杨树、柳树就伐了一百多棵,都截成了椽。

    木料准备好了,我就和父亲拉着架子车,拿着钎子,扛着大锤,上东山窝石头窝子拉石头。没有炸药,就用钢钎撬,用大锤砸,弄够一车就向回拉一车。父亲和我的手指上缠满了胶布,脚上的布鞋被飞溅的石子扎满了小洞,穿的衣服到处都是窟窿眼睛。衣服下面更是没有完肤,好了旧伤再添新伤,大小伤疤数都数不清。记不清拉了多少趟,总共拉了十几天备足了所用的石料。

    唯一需要掏钱的料就是砖和瓦。家里经济本身就很拮据,要买料,钱从何而来?一家七口人,母亲一人劳动挣工分,父亲是一个挣工分的民办教师,养活一家人吃饭都是问题,要盖房就更加的困难。

    好在父亲是个教书先生,也认识了几个人,托关系在孙塬乡信用社贷了三十五元钱。父亲拿着钱去了砖瓦厂好多趟,三十五元钱只够一间房子的砖瓦。没办法,父亲就去城里的大街小巷转,像小偷一样,在别人家门口透来透去,看谁家拆了老房子,想买点旧砖瓦。转了一个礼拜,也没有买下一片瓦。

    一天父亲打听到,药王山一家施工队完工了,要开拔,他们的临时工房要拆除,临时工房用的也是旧砖瓦,大小不一。谈的条件是,给了仅有的三十五元钱,自己拆除工房,然后把所有的垃圾清理干净。父亲喜出望外,临时工房的砖瓦足够我们盖三间瓦房,而且里面的旧窗门正好可以用上。

    四、盖 房

    料备齐全,暑假结束了,我们也都开了学。记得那年我在耀中上高一,开学不久天雨就一直下,下个不停,家里的窑洞漏雨没法居住,就借居在别人家里。到了周末,同学们都纷纷回家,而我因为没有处住回不了家。一个人躺在孤零零的宿舍里,肚子饿得咕噜噜叫,回身不停地打着冷战,泪水浸染了被褥,和我作伴的只有蚊子,它们似乎比我还饿,比我还冷,任凭它们吮吸着我身上的血,我全然不管,我知道,它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我。我也比任何时候更需要它们,我需要它们时时刻刻地提醒,我怕睡着了再也醒不来…

    天还没有亮,我就奔回了家,哭着告诉父母:“我再也不上学了,我要留在家里,我要盖房子!”父亲扭不过我,答应向乡教育专干请假,请假盖房子,前提是我必须去上学。

    父亲终于请下了假,叫来了匠人、亲戚、朋友在家盖房子,在学校的我根本静不下心,没有心思上课,始终牵挂着我家的新房,熬到了周末迫不及待的带着几个同学回家帮忙。一回到家就马不停蹄的干活,一会搬砖,一会端胡基,忙个不停,再忙再累心里是乐呵的,因为我太渴望有个新家了。

    上梁上瓦的那天是个周末,几乎我们班所有的男生都来帮忙。有的在房上,有的在架上,有的铲泥,有的掂椽,周末两天就上好了椽和檩,瓦好了房。看着拔地而起的三间新瓦房,甭提有多高兴,心里默默地念叨:“我终于有新家了!”

    在父亲的瓦房里我上完了高中,读完了大学,走上了工作岗位,建立了我的小家。

    父亲的瓦房陪了我婆,陪了母亲,陪了父亲。父亲已经去世多年,父亲的房子已经老化得不成样子,摇摇欲坠。我就是不肯拆除,因为那房子里浸泡着父亲的汗水,融入了父亲的心血,散发着父亲的味道,留下了我对父亲深深的记忆。

    我的父亲只是普天下所有父亲中的一员。天下的父亲都很伟大,他们为了自己的小家,祖国的大家,辛勤地耕耘,默默地奉献,任劳任怨。他们有的已经作古,有的为建设自己的家园还在拼搏。愿已故的父亲们安息!愿健在的父亲们幸福!安康!


    作者简介:

    李拥军,男,1965年出生,耀州人,现任耀州区作协主席。爱好散文、诗歌,先后多次在报刊、杂志、网络平台发表作品若干。2016年10月参加光明日报举办的《诗意•追秋》大赛,获二等奖。代表作:《秋,是一坛浓烈的美酒》、《我婆》、《咸汤面》、《父亲的窑洞我的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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