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长的一条好吃街,虽然土洋结合,色香味美,芳香扑鼻,但是,尽管他爱好业余运动,脚都转趴了,却没有发现一样食品叫他歇脚,可能是走南闯北,人来客去应酬较多,炼成了五香嘴,嘴巴吃麻了。
冒着酷暑,专程来接地气,寻找创作灵感,原来不过如此,几扫兴哦。他抱怨起正准备离开好吃街时,无意间看到一个摊位,在墙上悬挂见方一米的招牌,黑底白字,方正舒体,“桑巴”空心字的四周,镶嵌着五颜六色,忽闪忽闪的满天星,还有像切菜板大的黑色音箱,间歇性播放节奏感超强的迎宾曲。大有财源茂盛达三江,生意兴隆通四海的架势。
桑巴?嘿嘿,还要伦巴哟,看你那顶破天,才屁股大点地头,就想舞伦巴,一定是卖啥子巴巴,叫白字先生来出丑,得罪眼睛,污染空气,一竹杆打一串人。他边走边晃了一眼金字招牌,心中禁不住泛开几多波澜。
又走了几步,他无意间回头看见,旁边的摊位,老板和丘二齐上阵,都沙钵棒舀米汤——搞不赢的舞不赢。而桑巴摊位呢,商品,营业员都没有一个,连凳子也无一条,只有牌子,音箱在值班,他怀疑,生意肯定是遭,隔壁的挤垮了,正在搬到另外风水好的地方捞钱,来不急搬完。
转悠中,忽然看到桑巴摊前,有人看金字招牌,有人听音乐,一会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一会翘首以盼地回来,他感觉怪怪的:猜测,这里说不定有什么特异功能,在吸引他们,哦,本来是写伤巴,一不留神,写白了,桑巴。合情合理啊,你看嘛,刚才来来往往的人中,有瘸的,拐的,一站,二坐,针灸火罐,瞬间走人,还要那么多设施干什么?设备越多成本越高噻。但是,他换位思考,头摆圆了:天底下,有在这样的地板上行医的吗,头脑膨胀。
哎,来了,你们看见没,真的来了,比昨天要早些!桑巴摊位的叫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维,甩头看过去,四个穿白衣服,戴高帽子的俊男靓女,双手如端贡品样放在胸前,朝摊位这边,紧赶慢赶着,只见端起的竹簺簺,用白纱布紧紧盖住凹凸不平的东西,好像怕跑了一样,还烟雾缭绕的。
哎,哎,那个人,莫在前面加削子,还是文明点噻,既然晓得各自等不急,啷个又不来早点嘛。簺簺还没有搁稳,虽然先前三个排起的队,一下子合并成为一线,但是,被身强力壮的压在后面去的,很不服气地吼起来了。
哪个在加削子,白内障啊,我在说事,马上走。本来在加削子的吃货,遭旁人吼了,自知理亏,就自找下台阶说。
他看见一群人,好像蜜蜂围绕蜂王那样,旋风般把个簺簺捧的水泄不通,想想,这么有吸引力,一定是祖传秘方,或者西方引进的什么东东。于是乎,垫高脚跟,扬起脖子,转来转去,见缝插针,本想一睹簺簺装的究竟是何物,可是,由于轮子远,始终是雾里看花。
突然,他看到一个熟人的轮子靠在最前,自己排在老后,担心买不到,就默了歪条:与熟人商量,将就你的轮子,帮我多买一袋尝尝,怎么样?熟人摇摇头说,每个轮子,只准买一袋,我都还差呢。他谎称家头有急情,不方便排轮子买,叫熟人再排轮子帮买下。熟人难以为情地说:不好意思,这家店名堂多,一上午只卖一个钟头,时间晃晃就到,自己过后按时来嘛。
无奈之下,他退后一步协商:把你买的东西,给我尝一口行不?熟人使劲点了点头。他接过拳头般大,香喷喷的玩意,小心翼翼地揭开树叶似的包装,嗅了嗅,眼前一亮,自言自语:嗨!等了半天,这不就是用桑树叶子,把和过水的麦子面,包起来蒸熟的那个桑巴吗!嘿嘿,改革开放,国富民强了,原来这土得掉渣的玩意,仿佛比那些荤的,洋的,还受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