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瓦松 一棵从《唐本草》起步的瓦松
冒着被青苔滑倒的危险 匍匐着
爬向黑色屋脊
这是连科举考试也难以企及的高度
更不要谈及一些庸夫和俗儒
在它启程之前
一根与文字象形的飞蓬曾落户墙隙
草本的通讯录上 写满了四季风的别名
还有一只深谙民谣的麻雀曾安家房檐
叼着炊烟的姿态 有故作高深之嫌
不同于以往的造访者 欲登高的瓦松
绝非只是在膨胀寒酸的信心和信条
它首先学会了为自己止血
学会了在一捧复古的春雪里
提取机缘和路标
学会了在一片倾斜的追叹前
站在格律的青瓦上 重组碎裂的梦
现在 这株多病植物
靠一柱经文 取得佛光青睐
青山碧海纷纷起身 用膜拜的角度
向等同于殿试的瓦松呈送诗词和远方
很久以后 还有颗颗抛光的舍利
令傲慢的楼阁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