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选刊》正刊之外还有一份《特刊》,以卷为系列,不定期出版。目前为止已经推出了7卷。据了解,《长篇小说选刊》创办《特刊》的意义是为时代保留一份具有史料价值的文学卷宗,因此它以卷为序列。被选的作家框定得十分明确,即在当下创作成就较高、知名度较大,已获得广大认同的包括海外华人在内的中国作家。故定位为“名家专刊”。同时还有一个定位是“特别专号”,即文学的各类重要奖项和特大文学活动的成果,比如“特4”卷、“特5”卷是“茅盾文学奖专号”、“特6”卷是“网络文学十年盘点”专号。
《长篇小说选刊》主编高叶梅表示,中国还没有一本文学刊物在择稿上是“非名家不用”的,我们之所以要办这样一本《特刊》,是为了让后人看到今天这个时代谁是名家,这个时代的名家们有怎样的表现,他们在自己的时代获得的巨大殊荣是否能让后人们依然尊敬,或者,当下的读者在打开这本集当下创作成就斐然者之卷宗时,就已经在思考了:思考我们的时代成就出的作家、思考我们时代的文学成就、思考我们的文学成就给予了我们什么样的情感和力量。
因为《特刊》不定期出版,所以选作品非常从容,不跟风,留有相当时间的沉淀期。最新出版的特7卷收入了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和莫言的《蛙》。
刘震云每部小说都有极大的社会反响,知名度也足够高,《手机》几乎是家喻户晓,但编辑部认为,这位在新时期文学中给读者留下无限温暖的作家的创造力和创作高度并非体现在《手机》上。《一句顶一万句》出版后,有很多读者建议《长篇小说选刊》收入这部作品。编辑部讨论后决定选,因为这部作品是我们每个人从来都有的、但从来都没有仔细琢磨过的、更是没有人给我们讲过的——孤独的样子。只有少数作家可以想得出这个似乎缺乏现实“刚性”需求的题材。
莫言是第二次入选《特刊》。“特1”卷选发过他的《生死疲劳》,有读者说,“此作唤醒了我们的在世救赎感”。这部《蛙》,题材上显然是写计划生育的,但莫言说,“如果我用小说的形式来写计划生育这件事,那还不如写报告文学,用真实数字和真实人物来呈现事件的来龙去脉。”是的,文学是写人而非写事的,这是文学的ABC,但并非所有作家在文本实践中都能做得好,尤其是当他们抓到一个本身便具备震撼人心力量的事情和题材时,或依附于题材和事情本身的魅力,也能写得风生水起,十分好看;或努力挖掘,寻找厚重感,但在很多以深度示人的作品中,我们只看到了揭露,而没有看到揭示。
《蛙》写的是这么一个棘手的事情、每个中国人都不陌生的事情、人们并不需要作家去花笔墨也知道的关于它的种种的事情。很多人说:计划生育,也只有莫言敢写,也能写。人们在说莫言有碰触禁忌之勇的同时,也是在说莫言的创作能力。莫言在蛙声一片中听到了乡村医生姑姑的思想和声音,他的心一定是不止一次地被打动,他没有跑到前台来替姑姑给我们讲述,而是,让我们也在这蛙声一片中直接听到、看到了姑姑的思想和声音。姑姑从事的职业因时代的缘故而使她的一生有了如此的书写,其实,政治和伦理的纠缠从来就不是特殊现象,反而,它是在人生常态中无所不在的。
叶梅还特别提到,《特刊》只是“名家专刊”,我们不敢用“经典”二字来诠释这本刊物的定位。关于经典,当下有很多著述专论,在本期新开辟的“言论”栏目,我们摘编了当代文艺批评家李建军《经典的律则》一文中的一些观点,希望对读者有所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