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放寒假了,去母亲家住了二个礼拜,真正体验了仰慕已久的农村生活,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和妻再一次被山村秀美的风景和淳朴的人情醉倒了。
我的家乡,是一个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好地方,那个山清水秀的小乡村,就像一块巨大的磁铁,总把在外的游子的心紧紧地扣住,尤其到了春节时节,天南海北的人都络绎不绝的往家赶。你看,清晨,我还在睡梦中,院子外面的水井旁就热闹起来,打水的,淘米的,洗菜的,聊天的……欢笑声,倒水声,小曲声,训斥孩子声,鸡鸭鹅的吵闹声……整个上午,都是人流不息,欢歌笑语;午后,井边悄然安静了,却又围上来十多只鸡鸭,它们叽叽喳喳地在寻食,一不小心,一只大公鸡发现了地上丢弃的鱼鳞,正准备美美地独自享用,不幸被几位鸭老兄发现了,它们纷纷掀起翅膀、伸长脖子,齐攻公鸡,可怜的大公鸡只剩下落荒而逃……
中午,我和表哥在母亲家喝酒,正和母亲叙旧间,隔壁张姨端着大碗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院子,张姨可是我们那里远近有名的大大咧咧,她总是人未到,声先行,到了客厅,二话没说,径直就坐在了桌上,母亲赶忙给她倒了满满一杯酒,张姨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继而又高举酒杯,面向母亲……十分钟不到,三杯酒下肚,显然已和我们成为亲热的一家人。吃饱喝足了,临走的时候,张姨兴高采烈的把碗里最大的一个鸡腿夹走了,说是带给自己的孙子吃。走的时候,只说“走了!我明个再来!”却没有一句“谢谢!”仿佛美酒和鸡腿就是她家的,望着安康、爽朗、开心的张姨,我真心从心里替她幸福着。
谁知道,第二天傍晚,张姨急匆匆地送来了一整只羊腿和半瓶好酒,拉着我的手,张姨居然有些激动,“大侄子,这是我们家下午才杀的山羊,新鲜着呢!放心吃吧!还有这半瓶酒,是去年的好酒,你姨夫喝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到你,不愿意喝了,就一直坚持给你留到现在。”
晚上,和母亲再次谈起张姨,还有那些再熟悉不过的村邻,母亲说,张姨和我是近六十年的老邻居,一切都已经习惯了。乡村就是实实在在,没有虚假,也没有人说“谢谢!”不像你住的大城市,“谢谢”多了,心却远了,反而显得有些虚伪,让我们很不自在!
母亲文化不高,却能一语道破天机。在大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依然融不进去,依然忘不掉魅力无限的农村,故乡的民俗民风和纯真的邻里关系让我一下子回到我的童年时代。小时候,张姨就时常抱我,每一次去集市,她都小心翼翼把我搀着,家里有点好吃的,她总爱留给我。在我们那个淳真的乡村,人们彼此间都不说“谢谢”,他们个个自由、随便、简单、真诚……“淳朴”二字,也许就是对他们的最好诠释,这个偌大的村子,依然像一个亲如一家的大宅院。
城市与乡村,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城市富裕、文明、繁华、喧嚣、热闹,却也有着更多的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漠,有着更多的酸楚和无奈,那一排排冰冷的楼房就像一道道高高在上的铁丝网,阻隔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在那里,人间的真诚总被是莫名的玷污和消减,而我生活过的乡村却不一样,那里到处透着纯洁的美、洁净的美、灵秀的美,实在的美,怎么看都觉得自然,都觉得那是世外桃源;乡村是纯纯正正的,它的美是天然的,让人时时有种被融化的陶醉,那里,有青翠碧绿的树木,有郁郁芳香的花儿,有纯净透明的河水,有湿润干净的空气,还有正直、善良、热情、纯朴的人心,他们不虚伪,不矫揉造作,更不会尔虞我诈。用张姨的话说,农村的蚊子、老鼠和苍蝇都比城里的干净。
我在城市生活了许多年,儿时的那个小村庄一直是我念念不忘的圣地,那个记忆里的小村庄是我心中永远扯不断、化不掉、忘不了的深深眷恋。
城市的伟岸、坚硬和乡村的柔情、缠绵真的不尽相同,也许你钟情于城市的繁华、阔绰与大气,而我却死心塌地的迷恋着乡村的宁静、小巧与温情,更喜欢那些没有人说“谢谢”的厚实。
城市与乡村的风景有差别,人与人之间又何尝不是呢?
乡村的美,在城市里难以寻找,因为她美在纯净,美在自然,美在无忧无虑的少年,更美在无人说“谢谢”的承诺。
我是这样的感受,妻也是……正因为如此,我时常对爱妻说,等我们退休了,就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农村,好好安度我们的晚年……
(作者简介:黄宏宣,男,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国东方作家创作中心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三级创作员,在各类刊物、网站上发表作品千余篇,十多篇散文在各级评比中获奖,并出版散文集《我这十年》和长篇小说《深深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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