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哀牢山上的冬天,等待一场雪,就若在等一个深深的悬念。这场迟迟没来的雪,如此漫长,让人倍受煎熬,可我一直坐在哀牢山上等,等待一朵朵冷艳的白色花朵,把世间一切凸凹不平填平。
哀牢山的冬天,大地往往裂着干渴的嘴唇。哀牢山,我沉默的故乡,比远方更远故乡,是需要一场雪的降临来滋润。而我饥渴的灵魂,也需要一场雪来净化。
哀牢山上,是该来一场雪了,让沉默的村庄不再沉默,让哀牢山的山山卯卯,还有沟沟岔岔,让山间的树木茅舍,还有城市的高楼,都铺盖上雪。让期待已久的圣洁,以雪的银装素裹,掩藏世间的肮脏与丑陋。
这些年,我走出故乡,脚步是那么缓慢。我知道,故乡哀牢山的山坡上,那些极普通的狗尾巴草,还是那样摇晃着绿色的腰身。多少年过去,哀牢山还是那么静,还是那么安详。这些年,我的脚步走得缓慢,时间却不动声色,让你头上平添几许白发,我骨子里流动着一座座山,耸立的头发,就如哀牢山上的一座座山峰。
这些年,每次回到故乡,站立于哀牢山上的每一个冬天,我总会渴望,哀牢山上的第一场雪。在哀牢山上等待一场雪,会让人的心温暖而冷香。一阵冬雨之后,在北风尽情抒怀下,哀牢山上的雪,就会无拘无束地落下来,缠绵地飘舞于空中。下雪了,雪就成了哀牢山上,这萧瑟风景中的点睛之笔。
这些年,故乡的哀牢山,我曾一座座画在心里,我常会把哀牢山,一条叫他郎河的小河,放上电脑荧屏,让其与祖国的河流山川,共同挤在一起。
我知道,在这个大雪封山的季节,哀牢山中的野樱桃花,此刻一定羞红着花骨朵,穿土布衣裳的乡下妹子,就走在乡间的土路上,故乡的山风,在一页页翻动着山崖上的岩石。而哀牢山上的雪,它会漫天飞舞,一片一片的雪花,在空中婆娑着曼妙的舞姿。
走哀牢山上,我想让哀牢山上的每一座高山都披上雪,让树丛小草也披上雪,让雪这一片片洁白的羽毛,静静地躺在哀牢山的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