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走着，我看到了揽月桥上

霓虹灯的闪，看到了路边

车轮的停泊，看到了行人的

孤孤单单，试图把光秃秃的枝条

一一，装在绵绵的套子里

我还看到，有人高昂着头

像弯腰捡起了地上一枚，银亮的

刀片，随手向西扔了出去

旋转着，切割着西风和一眼望不到边的寒冷

低矮的鸟巢

田野里，一棵低矮的白杨树

结着一只，小小的鸟巢

头枕着，高架铁路

炊烟飞起来，田野里的草垛飞起来

散开的，半融半冻风粪块

飞起来，飞起来的

还有祁连山，还有村庄，还有牛羊的叫声

田野

水渠的闸墩，闸板高悬

一棵榆树长在旁边，玉米杆的草垛

是牛羊饲料的烽火台，在半夜里点燃

羊群在高高的埂上，啃食着

荒草枯叶，光秃秃的苹果枝条

鼓荡着，西风寒冷的舞蹈

两只喜鹊，四只鸡

在散开牛粪的地里，啄食着没有消化的籽粒

黄昏

斜阳，在灰白的云朵里

一闪一闪，芨芨草摇曳

羊群低头吃草，牧羊人背着马扎

走在羊群旁边，黑色的田埂

寒冷骑着的黑骏马，在西风里驰骋

败絮的碎片，撕裂了夜晚

草星星明亮，炊烟升起

小米饭的芳香，弥漫着南瓜汤的味道

小男孩和狗

锯断的枣树根，一疙瘩坚硬的火焰

还没有点燃，村庄旁边

除了柴薪，除了粪堆

一个小男孩，在喂养一只淡黄的小狗

小狗不叫，是夕阳，有着冬日的温暖

是一种可爱的伙伴，扔下了作业

把另一种人性的抚摸，交给

一块骨头，半袋牛奶的绒绒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