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魏集古村落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古村落银装素裹。在雪光交辉映中,老街两侧的灰色建筑好像镶上一层银边。或平房,或小楼,或砖雕门楼的传统歇山式,或细瓦覆盖的鲁北民居……不禁让人猜想着老屋中曾经发生过的故事。在村中,随处可见冬日奇景。芙蓉河上的十七座桥都成了玉石桥。河的两岸四周结冰,积雪薄薄,但中间可见流水,还飘起几缕热气。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踱步到小河边,河水也不像秋日那样哗哗地宣泄自己的心事,放缓了许多,清澈了许多,像一个人走到了暮年,目光愈加清澈。我们又来到村子中的老井旁,这井虽未枯竭,却没人用了,保留下来是个纪念吧。
古村落玉树琼枝。雪小了,古村踏雪,走进立体的雪景图画。树上的雪,空中的雪,纷纷扬扬,随风飘舞。正如岑参的诗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也如谢道韫的《咏雪联句》:“未若柳絮因风起”。雪中站停,雪花站上眉尖,却不知不觉;雪花滑进衣领,让人猛然一激灵,“逗你玩”;雪花落进手心,登时化作湿润的丝丝温热。在古村落体验雪感受雪,更觉:“雪与人有感情。” 一雪成冬。北方人,尤其乡下人,喜欢雪,因为雪美丽而洁净,是吉祥的。瑞雪兆丰年,所以下雪就会给人带来快乐与期待。每每雪天,大人小孩都兴致勃勃地钻进雪里,看雪听雪,跟雪玩跟雪亲近。
下雪以后,空气里的味道立时就不同了。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雪地里的孩子们。一伙不怕冷的孩子们,往树枝上挂金灿灿的玉米和红火火的高粱穗,这红红黄黄的颜色被雪光映照得特别鲜明、好看。这是孩子们给鸟们准备的雪天餐食,都怕鸟们饿着。村子里那些大姑娘小伙子纷纷出来了,踏雪寻梅。踏着雪花,走出室外;来到梅树下,寻访梅花。雪,是天做的梦;梅,是地做的梦。我小的时候,一到雪天就跟小伙伴拿带孔眼筛子扣鸟,用弹弓打鸟,风雪中跑跑颠颠。还跟大人撵兔子,兔子一下雪就发懵,很容易被撵到。古村依然,雪天依然,人们的观念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人与自然与动物,如此和谐相近,叫人顿生天人合一的感觉。看满天遍野的雪,没有任何灰尘和污染,让人心净心静,如梦如幻。而古村这纯粹的雪,白得清纯,白得无瑕,白得妙然,白得耀眼,这不是当代乡下人一种品格的象征么!
举目四望,村里的树梢上挂上一层轻纱状的雾凇。若是在这时候从外面返家,会嗅到一股村庄的气息,清冽中透着干爽,似乎可以闻到树木枝条的味道。中国画一样的村庄,隐着狗吠,隐着母亲唤儿郎的亲昵,也飘逸着红薯片儿粥的香甜。谁说下雪只是想读安徒生童话和想听长笛吹奏《圣诞树》的时刻,古村落里下雪,人们认为是大自然的恩赐,是苍天送来的礼物,所以乡野里遇雪便是欢欢快快、热热闹闹的,像另外的节日。家家吃火锅,喝烧酒,还要听几句吕剧呢。
两边清式雕花的台柱,万字勾勒云纹翻卷的屏风,是百十平方米的戏台。你听台上正唱着:冬月里梨花开,飞雪迎春报喜来;明年又是大丰收,我们百姓乐开怀;建设小康表表心,男女老少都登台……绸带飘,彩扇飞,唢呐声声,雪天的小村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