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父亲母亲住过的土窑前站了一会
听见一粒土渣掉了下来
就像父亲母亲活在这低矮的光阴里
与我的生命呱呱坠地是一样的情形
一粒土渣蓄满了岁月的风声
又像一缕月光跌成的碎片
每掉落一粒,父亲母亲的头发就掉落一根
一粒土渣掉落的声音如此清晰
那很重很涩的声音
让古老的村庄轻轻颤抖了一下
我知道父亲母亲已离世多年了
他们的头发掉落之后
都长成村前的树木和庄稼了
而土窑,会不会认出我的到来呢
如果迟来一步,最后一粒土渣掉落的声音我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