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下出租屋,自然是郊区的。那里住着 疯子。妓女。老人。寡妇。挖煤工人…… 我的房子在二楼。十五平米 房东是四十岁的女人。每天清扫楼梯 戴着黑色口罩,把一块块黑碳送进很小的炉膛 提起她并不偶然。譬如我们从没发生过口角 偶尔也会允许赊欠房租 我的窗帘是黑色的。便于幻想—— 譬如两根铁轨无限延伸。到最后它在哪里停止 那些乘客要出走,还是要回来?他们的心是热的 还是冷的?我无法把铁轨从胸膛中抽出,然后 捂热。让他们像情侣一样相交! 我会在枕木上撒满鲜花。让失恋的人重新找到爱情 让相爱的人天长地久。让失业的人 找到春天的手臂…… 下午两点半。我和海子在海边捡拾贝壳 他是热情的。更是无奈的。他是父亲。他是孩子 他的肩膀上扛着天堂和地狱,扛着家庭和失落!他讲述了 亲情。爱情。友情。伦理。道德…… 到最后,我们抱在一起,哭了!像两株稻草 在不同的领域里燃烧 下午三点半,四点半……我在继续幻想 要给这些文字穿上怎样的鞋帽?明天 就要立春了。北方以北的家乡是否依然飘雪? 亲人们还围着炉火取暖吗?在异乡, 镜子中的我愈来愈模糊。连同家乡的炊烟 和并不完美的初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