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星群尚未拉上窗帘,大海也没有停止喊渴,
石头尚未被雕刻,就连鸟儿都可以自由迁徙,
一切尚未被规训,坦荡地裸露着。
一棵草的野心是到达天边,然后它就真的这么做了,
几度枯荣,一天天拓殖,有时也借助托举的风和
流浪的翅膀,最后它发现天根本就没有边,最后
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那个想逃离的故乡。
当岁月的无奈堆积,少年的眼中慢慢现出苍茫,
它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于内心,那不可捉摸的
飘忽不定的非线性的混沌,蕴藏着千万种可能。
很多旧事物都湮灭了,还有那缭绕的歌声,
马蹄铁在青草下锈蚀,征战的疆域拱手相送,
和亲的公主早早移民,回乡的签证迟迟不发,
洒向天边的草籽,一个露水中醒来的晨梦。
假如想在这少人烟的地方,简单的复数中找寻什么,
除了奔涌不息的过往,激荡的风以及用旧的月光,
将一无所获。成功与失败都消陨了,来路与去路都混淆了,
对得起太阳地生长,对得起水源地扎根,对得起辽阔地奔跑,
一切仿佛刚刚诞生,一切仿佛永远这样。
人类小小的扰动实在不算什么,既挡不了蚂蚁的路,
也遮不住晚霞的燃烧,动物依然可以上诉,
终裁法庭不由人类掌控,对于一切生命的尊重对于一切阶层的珍视,
使自视清高的不至于陷落,不至于架火来烧。
其实海水下面是火焰,岩浆滚滚,
其实冰山上面是闪电,霎时明灭的树枝,
其实蔚蓝并不孤独,为了见你,我的眼神已走过几千光年,
在你的掌纹里遍布歧路,却又如此紧密地连接,
悲伤逆流成河,大风尚未吹走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