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这样扬着头走路
是因为有人在空中揪住了我的头发
是因为我从前在田野里伏下身子
把四肢紧贴着大地,爬
因为
我已过完了蜗牛的一生
蚯蚓的一生,蚂蚁的一生
猪的一生。啊,那些低贱
屈辱的一生
推荐语:
诗看似在讨论走路的方式,其实是在思考生命、生存和人生的严肃命题。对于那些曾经“在空中揪住我的头发”、支配和嘲弄着“我”的人或者命运之手,诗人毫不妥协。而且充满愤怒,誓要与“从前在田野里伏下身子/把四肢紧贴着大地,爬”的生命状态彻底决裂,在度过“低贱/屈辱的一生”后,要以抗争的姿态保持人最后的尊严。然而,可悲的是人依然无法逃脱命运之手的摆弄,即便是最后的尊严仍然不能完全由自己控制。人这个创造了灿烂文明,曾经以为能够支配世界的物种,最终却无法选择自己的道路,甚至不能选择离开世界的方式和姿态,仔细想来和蜗牛、蚯蚓、蚂蚁、猪又有何区别?尽管如此,作为理性悲观主义者的诗人发现人类对被支配的命运无可奈何,却仍然选择不屈抗争的生命态度,还是为文本平添了一丝生命的亮色。诗歌短短九行,竟道出了人类一生的权利悲剧本质,可谓尺短意丰,人和蜗牛、蚯蚓、蚂蚁、猪等几种爬行物种的并置,更强化了悲剧程度之深。
(特邀点评人:罗振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