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们跟上来,迅急闪避到玻璃门后,
只留一个侧面剪影,下意识地咳了两声。
她右手拖着女儿,茫然地四处张望,
顺着咳嗽声的提醒,穿透玻璃门的反光,
她发现了我,正欲走来。
我摆摆手,示意有人跟踪,
又指指前方,意思让小女孩走远些。
她拉着小女儿往前走了十几步,
匆匆返回,可又怕孩子走太远,寻不回,
大声喊着什么。此时,天上的布景板缓缓降下。
她眼睁睁看见开满鲜花的原野空无一人。
女儿阻隔消失在另一个空间,再也不能回来。
她跌跌撞撞哭喊着朝我跑来,
我面前的布景板咣地砸下,
我面前只有开满鲜花的原野,
空无一人。
哐啷哐当的关门声从楼下传来,
高中生午休完该去上课了。
我想起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三重境,
只在周末相逢,那个追踪的黑衣人叫做高考。
并未现身,但善于制造紧张气氛。
孩子将有自己未来的独立空间,
令人恐慌的孤独空无一人,我应该是在小酒馆里
玻璃门后面,头戴的假发慢慢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