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你没有诗

其实你很想写

最后一天你和他述职

你的名字下被画了

好多好多的×

这违背良心的一撇一捺

让你吞下了一只苍蝇

最后一天你同另几个去喝酒

他们都劝你，天太冷

喝啤酒伤胃，不如来点白干

而你偏独自喝了三瓶

你打着哆嗦

他们却额上冒汗

大家的兴致越喝越浓

最后一天你喝完酒就去跳舞

你同她跳同她跳同她跳同她跳

她们都是你同事

和在舞厅相遇

或许她们都给你打了×

你根本不计较

你先邀年纪最小的她跳

再邀年纪最大的她跳

个子高的她邀你唱歌

你五音不全，又实在不好推脱

竟一起唱了《心雨》

她平时跟你打情骂诮

被公认为你的情人

你把她放在最后

她一时说脚痛，一时说不会

最后她终于同你跳了

是支情人舞

过后回想起来

你幸福得一夜没有合眼

《两把旧钥匙 》

在我裤腰挂着的一串

钥匙里，有两把旧的

它们的长短、宽窄、牌号

完全一样，不同的是

一把开家门

一把开办公室门

即使阳光明丽的大白天

我也难以一下子分清

哪把是开家门的

哪把是开办公室的

我在家和单位间来回

两把钥匙随我多年

俨然那些平庸的日子

必须依靠意味深长的文字

才被记住，我把它们安放在

特征各异极易分辨的钥匙身边

这样，光线再昏暗

我只需摸到另两把钥匙

就能准确地找到它们

一把打开幸福之夜

一把打开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