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
空调开着。你坐在窗边
窗外的树在寒风中摇摆不定
早起的女清洁工,鼻头的红
像一个胎记,无法抹去
你看见一种更辽阔的寒冷
她的身后,柏油路面,深如黑夜
你紧靠着老板椅
下意识地缩了缩翘着的二郎腿
空调继续哼哼唧唧,像春天的蜜蜂
仿佛一颗钉子,慢慢的
你在空调流出的水里锈蚀
信仰
像一只老鼠在自己的躯壳里躁动
我从生活的地方逃离
与你面对面坐着
你盯着我,突然说起佛
我打了一个哈欠,“没有拥抱
宁愿在一只猫的胃里重生”
对弈
我在与自己对弈
三十二粒棋子摆在那里
红黑两道摆在那里
楚河汉界摆在那里
我想做螃蟹
或者乌龟
你学隔壁那个老旦
“咿咿呀呀”
我彻底认输
形式上的我
上班途中。药店老板背对着我
正给员工上早课
说着上层建筑与药的关系
我每天都感觉有人往我脑袋里
塞进一盏豆油灯
然后拍拍我肩膀
要求我走在社会最前列
我点着头,一脸雾水
来到办公室,隔壁小李又在唱
“我今天有点烦,有点烦”
外面乱轰轰的,像炒豆子
我像一条误入深水区的鱼
从明天起,将自己掏空
把一个形式上的我放在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