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已至,阳光仍逡巡山河
我记得,我的故乡在西南角安静如画
那里住着很多纯粹的生命
像不会撒谎的麦子
甚至东一根西一根潜伏的稗草
我记得,这季节里的水应该
都交给了稻秧暂时保管
以至于山上的枇杷,樱桃双双吃醋脸红
而一只空心的背篓
在檐下偷偷练习攀尖术
只为届时能装下更多饱满的豌豆荚
我记得,那时候,才不担心
露水的追赶,黑暗的恐吓
常常以地为席,以天为被,以星月为盏
枕着草香入梦
我记得,那时的胡话很碎,很方言
带着浓浓的炊烟味
句句离不开泥土
与子书
对你说脸红心跳的话
把一个男人内心的温软无限挥霍
对一天天清晰起来的你
我确实恨不得
用尽世间所有的爱及赞美
在B超室,我第一次见你
我前世的小情人
你咚咚的心跳漫进了我的耳朵
你一闪而过的小手半遮面庞
是害羞了吗
我记得,我高兴地喊,高兴地问
乐坏了,就把生活与命运踩在脚下
大放厥词。而你看见了吗
一个女人的唠叨,苦楚,埋怨
也在你动唇的一刻瞬间瓦解
从此一个女人眼睛里多了一汪清泉
一个男人有了一种崭新的情愫
在这个春天,你听见了吗
有那么多不动声色的幸福,感激,期许
在我心底溃流成海,波光无际
2016.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