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种下的父亲仍没有成活》
老屋对面的自留地里
我们种下的父亲
仍没有成活
但,这并不妨碍我们
继续培上新土
用泪水再一次催肥
年复一年
我们的父亲,像是一粒
假寐着的种子,顽皮地
等待着被唤醒。那时
他绽出的嫩芽,一定有我
幼时的模样。那时
我们的父亲,一定会
亲手采摘他曾经种下的
硕大的父亲
《在楸树湾放眼》
一湾空喜,如同记忆的
留白。闲置的农事
晾干躬耕的村野
“清明明,谷雨淋”
呢喃处,又添了康叔的
新坟
在楸树湾放眼,仍不见
楸树。一湾隐忧在和风中
暗涌,满地的黄花苗的黄
拒绝了蒲公英的古典
她的固执,让我想起
儿时未见,中年何必再见
《在大溪河边想起祖母》
我在想,也或许
只有暴雨过后,大溪河
才能耐着性子为我讲述
祖母的聪慧和美丽
她深陷于裹布的小脚
在一个民国的早晨
叩响大溪河的心扉
她的郎是个读书郎
她的床是副木板床
几近断流的大溪河
依旧环绕着最初的村庄
好比是祖母的三尺裹布
总是铺就在我还乡的路上
《老屋,一只燕巢空悬》
我坚信那些泥土仍散发着
清香。尽管蜘蛛已经为她
关上了家门,千足虫
也玩起了欺凌的勾当
就连门前的那株柳树
也不知了去向。她们
曾在上面短暂驻足
扫清疲惫,用新鲜的虫儿
喂入那张张待食的小嘴
而今,只有一只空巢
高悬在老屋的门楼上
像一把温柔的刀
收割我一生的时光
2016-4-6
通联:湖北省十堰市北京北路40号十堰广播电视台总编室
邮编:44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