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在诗意中提升――读郭军平《诗意语文――游牧心灵》
- 作者:王政 更新时间:2016-01-27 04:06:10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大 中 小】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978次
作为一名文学爱好者,我对语文的概念依然停留在上中学时那些枯燥乏味的中心思想、段落大意、写作手法等概念上面,从来没觉得、更没有感受到语文的诗意和美好。尽管后来以至现在都喜欢和爱好文学,但从来都认为诗意是文学的特质,与语文几乎没有啥直接关系,这个偏执的观念在去年读了教语文的郭军平老师的散文集《诗意语文——走笔黄土地》之后彻底瓦解了。从郭老师的书里,我看到了语文与文学的内在联系,看到了语文不但能诗意成文学,文学也会给语文带来诗意和美感。就在我尚且沉浸在郭老师的第一本书带给我的这种启发和思考中的时候,他的第二本书《诗意语文——游牧心灵》又即将付梓了。文学不是语文教学的唯一指向,但文学无疑是对语文教学的有效的检验。郭老师的第二本书,使我更进一步地感受了建立在诗意语文基础上的文学的诗意、纯粹和美好,感受到了一位语文教师以实际行动践行文学检验语文教学的职业责任感(包括这其中渗透的他对文学的热爱和痴情),更为他的这种强烈的责任意识和执着精神而深深感动。
郭老师的第二本书依然沿用了第一本书的书名格式,只是把关键词换成了“游牧心灵”。从内容看,他这个书名虽然是小作调整,却是大有用意。新书充分体现了“游牧”二字,文章的思路开阔了,思想格局大了,走的是“大散文”的路子。大散文是贾平凹在他主编的《美文》杂志上最先提出来的,基本观点有两个:一是从格调层次上说的,主张散文要有大境界;一是从涉及面来说的,认为各类题材和形式都可以进入散文创作。拿这个概念来衡量,《诗意语文——游牧心灵》这本书就是从格调层次上对大散文写作的具体实践。全书20万字,30篇文章,平均每篇文章字数在6000字左右,有的篇章达到上万字。在这些文章里,作者不是就事论事,泛泛而谈,而是围绕一个主题,通过不同视角、不同侧面的描写和阐发,多角度、多层次地烘托主题,突出思想。
开篇《尧头窑》,三章中,作者在追忆尧头窑感慨昔盛今衰到实地考察尧头窑参观尧头窑陶瓷艺术品的过程中,表达了对传承和发展民间传统文化的关注、担忧和欣慰。《潼关怀古》中,作者从这里作为关中要塞的区位特点入笔,写历史战乱,写历史名人,写故垒风物,写黄河古渡,笔触驰骋,意象万千。阅读这些文字,我仿佛看到一位峨冠博带的古代贤士漫步在潼关这座古老的城邑,睹物思古,触景生情,忧叹历史风云,感慨岁月沧桑。《韩城印象》中,作者分别抒写了游览司马祠、韩城老街、党家村的不同感受和感想,让读者充分感受到了韩城这座历史文化名城底蕴的深厚。《西安笔记》则让读者跟着作者的笔触,上古老城墙,览灞河风光,赏曲江诗意,在大唐芙蓉园感受盛唐气象,登骊山回想历史烟云,去蓝田汤峪洗尘净心等等,让人感受到西安的厚重和繁荣。在《城市的灵魂》中,作者通过对韩城司马祠、桐城“三杰”、白水仓颉庙、商州古道、北京故宫几个城市文化特点的感悟,说明了城市的灵魂离不开文化内涵的支撑。《走笔桂林》,作者用优美的文笔不仅形象地印证了“桂林山水甲天下”的特点,而且给读者展示了浓厚的文化底蕴。这些篇章,令人感觉作者像腾云驾雾一般,在山水江河、古邑城池之上,游目驰怀,所见所闻,所感所想,尽收眼底,尽泻笔端,充分体现了大散文的大意象、大格局。
在中国这样一个以农耕文化为主基调的国度,乡村可以说是民之根、文化之根,也是文学之根。尤其是对乡村成长起来的作家而言,乡村永远是物质的家园,灵魂的家园。翻开中国文学史,乡村始终是滋养中国文学的一方厚土,始终是文学抒写和表达的重要对象和载体。郭军平老师也来自农村,他对乡村有难以割舍的情愫,也有独特的感触。这一点在《乡村之歌》《乡村依恋》《树的思恋》等篇章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这些篇章里,作者把乡村比作母亲,热情盛赞母亲为儿女做出的奉献;作者写乡村的宁静,乡间的土路,乡村的老戏台,山坡上的远志、田野里的香茅草,都倾注了浓厚的感情,美好的情愫。黄土地上的人民,不老的秦声秦韵,充满喜庆色彩的民间社火,过去物质匮乏时期看电影的情景,四时八节的乡村古会,甩鞭舞等都在作者心目中留下了美好而深刻的印象。作者在回忆中虽然反映了当时乡村生活的贫瘠和落后,但让人感到简单的满足和朴素的幸福。乡村里无处不在的树,在作者心里,和乡村里的人一样,有思想,有感情。对乡村情感的表达,既是作者本色情感的自然流露,更是乡村文学元素品质的自觉传承。如果从这本书的名字“游牧心灵”来解读整个内容,前面的篇章是心灵的游牧,而这几篇文章则是心灵游牧过程中的栖息。心灵只有栖息在乡村故土上,才会觉得安妥,觉得踏实。
后面的篇章,从《生活琐记》《四位师长》到《三位艺术家》《两位大家》《两个人臣》《永远的老庄》等,作者写生活、写亲情,随手拈来,不事雕琢,质朴平和,亲切自然;写人物,有客观记述,有个人观点,不卑不亢,娓娓道来,平实的语言中表现出作者对记述对象的感恩、尊重和敬仰等朴素情感,体现出一个作家应有的胸襟和情怀。在《“神”的诉说》中,作者把雾霾、“懒”、无字碑、村庄抽象成“神”,以第一人称写雾霾对人类的质问和反驳,直击粗放发展对环境的污染;从“懒”的自我解剖和表白,抨击社会不良现象;以无字碑的口气论说历史,臧否人物;借村庄之口,回顾村庄先前的美好,拷问今天河流干涸、环境遭到破坏的根由。这些写法独到,角度新颖,引人深思。《金匮杂说》《“好”之说》《人生随想》以及后面几篇关于读书和文学的随笔杂文,谈笑哭怒骂,论人之喜好,说君子之交,旁征博引,深入浅出,在谈笑风生中亮观点,于不动声色处发见解,正应了古人之言“嬉笑怒骂皆成文章”;谈对手,讲做人,说处世,论幸福,不是泛泛而谈,空发议论,而是谈古论今,左右逢源,有理有据;交流读书感悟,述说文学观点,表现出作者深厚的学养、广泛的涉猎和思考的深度。如果说前半部分文章侧重于物质层面的游牧心灵,后面这些篇章则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游牧心灵,是作者宽阔视野、敏锐思维和深厚文化积淀的充分展现,提升了他散文写作的格次和境界。
在作家和老师双重身份上,我认为郭军平首先是一位老师。正如他在这本书的自序中说“做一位学者型或者作家型的老师才是教好语文的最高境界”。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第一本书是他对这句话的实践和探索,第二本书便是这种境界的提升。当他把语文诗意成文学后,他的作家身份就更加凸显出来了。他的第一本书在渭南市第二届杜鹏程文学奖评选中脱颖而出,获得了散文奖。如果说第一本书获得杜鹏程文学奖是一个新的起点,那么他的第二本书就在这个新起点上向前迈进了,迈进了很大的步子,他的散文进入了大视野、大格局、大境界。我衷心地为他高兴,也真诚祝愿他在诗意语文的路上走得更远更好。
(作者系渭南市作协会员。1995年7月在澄城县参加工作,现在澄城县县委办公室任职,工作之余写作散文、随笔、杂论等,曾出版个人散文集《浅流漫迹》(陕西人民出版社),获得第二届杜鹏程文学奖提名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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