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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清泉右手拍在桌沿,两桌”麻将”都惊呆了.
”你给我回家!”他对小丽怒气冲冲地说.
“清泉,你做什么呀”原来他妈就在另一桌打麻将,他气头上只顾进来,没注意.
他只好歇气,但口气仍很硬:”给我马上回家!”他是一个性情比较温和的人,来气时却不想顾什么.
小丽知道已打不成,只好站起,脸绷紧走出棋牌室,直冲冲往前走,也不看清泉.
远方的天空乌云四起,电光闪烁,风开始鸣叫,大雨欲来.
他更气了,跑上前将她一推,她倒在楼梯上,眼开始红了,仍不说话.
“快,回家,好好和你算帐.”
一进家小丽往沙发上一坐,依然绷着脸.
“是不是就你长了两条腿,会跑,你已骗我们几次跑出远门,知道吗?如果我这样对你,你是怎么想的……”
“有什么不对,我出去玩下…”
她还有理,怎么如今好多人分不清是非呀,原则更不用说了,他们不想”原则”这个词吗?对的就是错的，错的就是对的；行也不行，不行也行。
小丽是他超过三代的表妹，记忆小伙时去她家玩，两人留存了美好印象。她美丽文静得红遍半边天，她把一抽屉情书拿给他看，还陪同看龙灯，碍于亲戚面两人没有走到一起。她后来说他亲过她，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在经过八年不幸的婚姻后她离异，尚不满一月去她家说亲的一大堆，她一口回绝。正月她爸去清泉家谈及女儿离异，在亲戚家人怂恿下，不几天去她家。两人好感尚存，似乎又回归当初的美好，很快领结婚证。她变卖掉几年在外打工的家当和极好工作，回家为他买电脑等，真心嫁他这穷光蛋，应许命定之缘。
他想:她本质是好女人,怎么几年就变成这样,怎么变得不愿忍从安分的生活，要她对平静感到满足，这是徒然的；她总是有行动，即使找不到行动，也得创造行动。他想起过去常常独自眺望僻静的田地和小山，目光追随那些消失在两山之间黄色的路，凝望朦胧的天际，渴望有一种能超出那极限的眼力，看见从未见过的城镇和地区，看见另一些更有生气与善良的人群，看见希望……
前几天她骗他妈,说去娘家看戏,哪知和前三次一样,跑出去了.打她电话一下说在江苏,一下说在上海,难道又去找以前情人了吗?他想离婚并想叫她承担他婚姻花费和精神伤害费,但律师说除非是债务和有证据证明她有第三者,否则不能赔偿.
这能说的清楚吗?要抓住两男女的证据,什么意思,是要捉奸在床吗,简单吗?
“你给我带来了多少伤害,你知道吗?”他苦恼地耷下头,愁眉深锁.
“伤害,没.”她很快地说话,闭一下眼睛,抬一下头,赌气道.
“你你你……自从和你领结婚证后，第二夜当我面和两男人发信息,还说什么亲爱的丽我想你;你成天手机不断,不得安静，开始夜晚十一点不睡，不要说看书连字都怕看；出口还骂人，打你电话不高兴常中途挂断，要么不接；没几天，夜晚天天吵要出去打工后悔领证我穷光蛋；过几天因事骂你，你气极跑外去一星期，弄回一千五百元，说是小姐妹恭贺你，后说是碰见末离婚时的以前情人,以前情人给你的；结婚酒宴办后第二天写保证书骗我向人家要钱（那人过两天要走），却跑外一礼拜，说不回家在外打工；我是气极卖你项链六千还债，你回家后非要我贷八千买还---与你结婚时又借债四千，我债务已达四万多了……这些不是伤害吗?”
“交500元备用金, 我去超市上班,你不交,叫你替我交.”
“吵过几次你才去的, 上班吧,这里上几天那里上几天,说工资低却天天打麻将,你这种人是给人家做老婆的人吗? 结婚你收礼二千一分未拿出，又输一千多不心疼，在你包里拿钱就会吵，买菜不舍得，却向我这穷鬼要钱.”
“不给我,你都给你女儿钱,怎么！”
“抚养儿女是父母应尽的义务，我一月工资除房贷与给女儿生活费，只剩八九百，我那有钱了。你这泡皮，为自己买衣一买八百,花钱不知节约,你还吵着向我要钱？”
这些事情说明了什么,能和别人说的清楚吗, 谁又把你分辨是非,他们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评判吗?她怎么这样,做错了比我还硬比我还有理,和这个人真的不要讲道理……
他越想越气,过去刷了她两巴掌,他本想狠狠地打,手到她脸上,力却变轻了.
“打,给你,打,给你.”小丽直起身,伸出脸来,眼泪终于从清丝漂亮的脸庞流落.
“的答,的答,的答.”门铃响起,急速而紧迫.
清泉开门,原来是小丽的表姐夫.姐夫虎着脸进门就说:”我来向小丽要人。”
“什么,要人?!”
雷声滚过,有东西从上楼掉落于地碎裂的很大的声响.
姐夫一屁股放在椅子上,”小丽,她在哪?妈的,跑出去几天了,跟那个野男人了.手机关了,电话也不打回一个……大不了,散伙.”
姐夫说人家看见小丽和表姐一道,前几天上了一个男人的车.清泉没好气地说,”她也是逍遥才回来,你问她.”
“没和我一道,我不知道..”小丽眼球翻了一下清泉,别过脸去望看窗外.此时外面雷声隆隆电光闪亮,大雨骤降空气闷热.清烦闷地走来走去,透过阳台,他看见田野和村落笼于一片迷蒙之中,近处的风景树,枝叶乱颤,已看不见行人.
“肯定和你一道出去的,你有什么事不能讲的,大不了我和她散了,叫儿女不要认这个混帐.”
“去上海,我是一个人,听人家乱说,不要.”
这时姐夫拿出烟,甩一支给清泉,两男人坐在桌边,闷闷地抽.清看见小丽侧过脸来,对他又翻了一下白眼,然后乌他一下.
她肯定知道表姐,为什么不说呢,她这次出去和表姐有关吗,清泉走神地想.
这时姐夫站起暗示他,两人来到厨房:”她肯定带包出去了,你去翻下她包.”
这粗人想不到还很细,这不是李逵吗?
清泉遂进房间找到她的包,小丽跟进来夺,”翻我包,你不能,没我同意.”
清一用力抢过来,背对她翻起来.
难道你老骗我或用事后告诉的方法往外跑,是尊重我吗,是素质吗,和你来素质行吗……这些在清泉脑中一闪而过.
翻到一张刚照的相片,从左到右排列:一个男人,表姐和小丽.小丽来夺,末果.
“你说这是什么.”清泉压低声音,不想让表姐夫听见.
“知道,不,不,不.”她居然口吃起来.
“不知道!亏你说的出来,是你去,还是我拿相片给你姐夫.”清拿相片在她面前晃一晃.她眼睛闭一下,又乌一下他,走出去,知道不说不行了.
清泉没有思想似的,一屁股坐在床沿,手上揉搓着那相片,摊开又揉搓起来,看她说什么.
“她不听我的,我有什么办法……我劝她回家,过几天她打电话给你,她说在上海打工..”
“她跟了什么野男人了吧.”
“没有……没有,不要瞎说,这个.”
“你不要骗我,我什么不晓得,她又不是一次这样!”
小丽还算聪明,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和表姐一道出的门.她几次骗我们出门,真的是因为在外打工惯了,在家呆不住,去找同事朋友玩吗?不可能,一句话是飘子,她飘惯了,所以对自己的错误无所谓.人家说飘子飘子,好象离我很远,而今怎么我也娶了个.似乎除了欺骗和谎言,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要不是我第二次婚姻,拼了命,早和她离了.
透过窗儿,他看见雨已停,雷声仍旧沉闷断续地传来,一只黑鸟已开始自由地上下翻飞.
“走了.”姐夫来到房门前,瓮声说,”我非和她离,不离我不姓朱.”
“小丽这样……”清泉回头咧开嘴,苦笑一下,嘟哝道!
十五恋
小丽几次骗他跑出远门，为此类事受许多痛苦，心一直悬浮没有安定感，几次发誓与她离异，在此间有两位女孩来到他身边，确动摇过。
一位是卖衣女孩，她开始叫另一位与他刚认识的女人小谢和他交住。
小谢心善而娟丽，为女友，大雨天陪他在人家屋檐下谈心；多次夜晚与他在广场散步，抱她时，她总是开玩笑说清泉就知道占她便宜，他并不知情．
一次小谢请他唱歌，那女孩也在。走时说清泉没和她招呼，非叫他道歉。与女孩处一段时间，小丽回来后因心软不离婚便放弃．
好景不长，小丽又骗他往外跑。他与一位聊得来的网友相约见面，年底去网友的小镇上。
小镇是新兴的干净的，一条河依街而行，河上有拱桥，通向寂静的田野．太阳挂在不远的小山上，徐徐沉落光彩暗淡，半掩在树丛间寥寥无几的烟囱里冒出一缕缕白烟，他感到一阵寂寞的旅情．
网友长相好，只是饭席上要清泉买烟酒送她父亲（去她家已买水果）。首次见面如此开口让他心不舒服，次晨很早便乘车回家，以后再没和她联系。
在新年家人为他过四十生日的祝福声中，所有感觉都向心灵涌来。人生之旅已走过一半，他收获了什么呢？在别人眼中百读不厌的金钱地位他没有，在别人耳中笙歌莺舞的奉承褒扬他也没有．他想，从小较少得到过家庭的温暖，缘于父母的长期争吵，吝嗇自私和少爱心；读中专时除红极一时外，自参加工作后二十年来，一直不是太顺意――比如前几年就加入省作协，可是单位没有人看重，一开大会领导仍叫他烧开水，不好的工作却枯燥量多……这些在第五恋即初婚中已有叙述．有人说：我要是有你那证书，在省城都能混得好,也许适宜这年代时兴的性格他没有……虽然深感在人世的委屈，但不与金钱地位交易，一直联结半生的是些什么？是与众不同的一些自然来临的众多爱情，无疑仍是纯洁的一生，已无怨无悔。想及这些，心灵漾开温柔的潮水，那便让人世的争吵熙攘都向后隐退，留给灵魂一方隔绝，容许在这里立足，在这里爱。
去年小丽所作所为，她心是否愧疚他不知，但她嘴硬比他还横，争吵中他很生气.
“这样的女人等你老了,如果生病在床，她跑出去打麻将，或者人跑的不知到哪去了……”
“债务不承担就算了，吃亏就吃亏，离婚解脱最主要。”
“我以后要吃尽她的苦呀，娶了这么个飘子，我都感到有点耻辱的．”清泉无奈地叹息道。
有次两人为事互骂，他一气便去法院起诉，后她同意好聚好散，把电脑留给他。两人去民政局办理时，工作人员说离婚协议写得不规范，下次再来。
在归回路途，小丽首次公开道歉，并表明不想离开他，给她一次改过机会，她说第一次向男人低下头。他心很软，浪子回头金不换嘛；何况两人多少有些感情；再说是第二次离婚，人家会怎么看他，他也是人，本性中也有世故虚伪．她去弟厂上班，但愿能好好留在家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景总不长，小丽在弟厂上班辛苦，清泉叫她辞职重找份事。她今天推明天推推来推去，又天天打麻将在家呆不住，还与以前情人联系，似乎又是去年光景。清泉父母在家给他姐店员工烧饭，小丽说几人在家这样那样又说要离婚，回娘家去。
他一气去找位女孩小李谈恋爱，小李也很美.小丽似有察觉，在娘家呆几天便回家天天看着他，如此不能与女孩经常见面，最后只好分手。
小丽仍是那样，争争吵吵已无意义，最终离婚去外打工。一只鸟飞出笼去自由啼，现在这样女人不少，她们适合做妻子吗.
拿着红本子离婚证，感觉人生如梦。一生在世几十年，最后都是同样归宿，烧成一把灰，永远从人类的名册上消失。
亲爱的读者，你还想去争斗,还想不和谐相处?千年的等待,难道只为了等待一次缘尽,一次仳离?难道这年代,真是一个属于翅膀和水生根的年代?能漂的都漂走,能飞的都远逝……
十六恋
他的作品获奖，报刊和网站主动推荐访谈……似乎看到成功的迹象，也开始理解人生．人生是什么？是自我价值的实现，并极力抵近社会价值的层面．一个人再有钱，只为一已享用，有意义吗.
他要尽力用抒情的感伤语言叙写一生传奇，用别具一格的形式挥洒全部才华，表达自我发言社会，使作品成为更臻达完美的艺术品，努力去感动读者的心灵,以进一步唤醒人性的真善美．
他常常怀念一位故友，在才华正茂时辞世，原来你只能在我梦里呈现，朋友——
最艰难的是那些等待走完的征程
最孤独的是没有回归大地的林叶
只有希望是绝处逢生的瀑布
是强者的支柱，弱者的昼光
如果你拎起它继续流浪
小丽几次信电，说想他爱他，过些时间便回家．她那性格给那个男人做妻，都是不可想象的。他害怕,下次她再来电,自己会不会犹豫.
一次她紧打电话，他接．
“我几年后离，不发生任何关系,想和一个男人假结婚.他给我几万，他能分到一套新房指标．行不行,清泉?”
她给他带来经济损失和很多伤害，虽然恨她，仍是说: “你不要做这种事,人要安分,比什么都好,我哪里害过你,听我的没错.”．
不久小丽回家来找他请他吃饭,次日却把电瓶车骑回娘家—他在银行贷的八千已到期，银行叫他还后续贷—向她借几千先周转一下，她居然说算计她，并说也差朋友钱什么的……
她把衣服和东西拿走后,发信息,丢几件羊毛衫,说一定是他家人拿的，他一家人都不好.和这样人说不清,回信:请你以后不要再和我们这些坏蛋联系……
这些都是爱情？现在总算看清.怎么曾娶这么一个女人,是恶缘?好在一切已结束,他并不依恋什么,只是感觉到那份凄凉……想起她要去舞厅,不让她去,仅陪同去一次.她会跳舞,回家后叫她教他,她就是不愿,两人为此吵架,事后她说怕他去和女孩跳舞.她也爱过,他曾说,爱一个人不只是要索取还要知道不伤害,可惜她不太懂的……
他遇见小李熟人“清泉，你真不是男人，小李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气质有气质，你却受世俗限制，不敢要．”什么是男人与女人，他都顿感恍惚了．
他qq上常常是编辑挂上面，时常和他们联系，不怎么和网友聊．一位本地在外的网友和他聊几句，两人都说到离异一事.清泉想她在外打工不现实,这段时间，也需要在文学的灯光陪伴下，静静地让自己一人在心灵行走．
只说了最后一句：回家后qq留言给我．
没几天她便回家，清早摇电话．他匆忙赶上班，没有接．她短信说是他叫她回来的，她是太天真了．天，哪时叫她回家的．回复说很忙，中午再联系．
晚上见面喝茶，女人长相尚好，有点黑却很秀气，戴一副眼镜反而有些气质．
聊几句各自情况，便没有什么话．他已经不刻意去和女人聊天，不知为什么．后两人去唱歌，歌声在情意中荡漾，他们禁不住相拥亲吻，去清理独自走路的寂寞．
走时她在楼下等待，他说有空再联系，便88．
透过楼宇的空隙望去，天空有惟一一颗星星挂在那里．为何它也没有老伴呀，清泉想，这些众多的爱情让他找不到回家的感觉，好象天空的一片云彩已渐渐远离了初衷．对，是些离诗意越来越远的感情，也许人世是另一种轨迹噢．他太执迷于美好,如今又不知美好是什么形式,或许宛如流星,短暂而璀璨.
他象一个可怜的孩子，伫立在那儿，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
第二次在蛋糕房，包厢的灯光是无言的白色，他感受到心慌与尴尬，低头慢慢喝饮料。
“两人没什么话。”她说。
“也许还不了解吧……”
她仍敲信，他没有再回复，心，已渐趋平静．
共同语言是什么，金线是世上所有人的共同语言吧.我们在生活工作中经常口沫飞溅，诸多溅出的落地已化为乌有……
真希望再遇见序曲中的那位少女,和她再做一次游戏,可她一直没有出现.能预料到终有一天会来找他,让他看清人生的真谛;让他走过高山和低谷,了解到爱情的荒谬和甜蜜.
苦闷寂寞的日子,先后和两位女人约会.一位个儿高挑很清丝,可惜没有多少感觉,她尚联通,他再也不约见她;一位是有夫之妻,对老公没有感觉,只是父母包办,她反抗过,最终不能.他同情,又不想做破坏者,只好劝她.
人家给他说一位外地女子，样貌娟好看上去人也老实．一个外地女到本地做什么，在唱歌时她终于说,本地有一个有妇之夫是他情人，这次来就是为和他谈分手一事．清泉不喜欢第三者，好象是不道德的，便立马走人．两天后她来几次铃响，他都没有回应．曾浏览过一个爱情网站,那里居然有两三个有家的女人在征婚,让他惊讶不已.难道婚姻最后的结果当真是:激情过后剩下的只有身体的那份倦意或者责任,我们的心到底为谁而预留.
后来和本地网友在一片很大的树林里安放一些爱情，天边低悬，不远的山寂静着，隐约传来一两对夜鸟的呢喃．
晨光里那颗蓝星的幽光，唤醒了你我心中，一缕不灭的忧伤．我们相逢在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十七恋
第一次婚姻失败后，清泉尽量呵护女儿，后让她随前妻一起生活，几乎难从她脸上看出离异对她的影响，但最近女儿发表的一篇文章，使他心悸动。文章大意是：那时她八九岁，爸妈离婚她在爷爷奶奶那里，感到寂寞时，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妈妈以前的好,又恨妈妈弃她而出去打工；爷爷奶奶好象不喜欢她，只有爸爸给她零花钱，每天还要来回七八里路上小学。终于，妈妈到学校来看她了，那是她们彼此哭得最伤心的一次。 妈妈临走时，那眼睛里闪烁的泪光，那流露出的哀伤痛苦的神情，一直在她幼小的心灵里难以抹去。好长时间过去，妈妈一直没来看她，有点怨恨妈妈。 终于有一天，她走到家门口时，听见妈妈的声音，心里一阵惊喜,妈妈和奶奶在争执:“现在我生活稳定了，就想把她接走，我知道她在怨我，如果孩子不跟我走，绝不会勉强她！”当时，她把所有对妈妈的恨抛到脑后，情不自禁冲向妈妈怀抱，大声喊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最后此文写道:现在,我和妈妈已经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和妈妈在一起的岁月里，总会感觉自己时刻被爱包围，仿佛回到从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光。这份爱、这份情，我和妈妈都不会再让它轻易地溜走，因为，我们知道，幸福是稍纵即逝的，只有百倍珍惜它，生活才会变得更加甜蜜。
在第五恋中，作者说过这些事：清泉首次离婚后，为女儿又和前妻在一起生活，因种种事又分开，以后为让女儿更加快乐地成长，同意让她随母亲去上海生活。他仍然内疚，如果那时和父母关系处得更好一些，回家次数再多一些，女儿会被照顾得更好一点。
女儿大了，每次从上海回来，都要打电给他，前妻在电话里说女儿很想他。
希望天下所有的父母都不要步他的后尘。
他对人生无法理解，科学也解决不了，便去看佛教，宇宙人生,它原来做了圆满的解答。我们真的要抛弃分别执着，熟人中今天这个不见了，明天忽然那个不见了，有的前几天还和他说过话——以后什么都不见，等你一死变成纸灰，你的金钱财产妻子儿女还是你的吗？你下辈子也不知在哪里啦，也许是猪，呵呵。当下人恰恰利欲熏心追钱逐利,心狠不仁越来越坏，缺少诗意善良正直无私，依据佛教原理死后坠三恶道的多。又看到书店好多所谓的畅销书，谈什么如何做人，如何微笑成功等等，其实皆虚伪。人一旦走上社会，要想上去，上面有亲戚也行，否则便要使钱，不然工作再好都是无用，找人办事要请客送礼……这些就是真理。希望那些作者不要再糊弄读者，而来满自己的腰包。
言归正传，清泉第二次离异后，半年内有人牵线也有相识的本地单身网友，他都没有多少感觉，也许没有了那份冲动。他都成“相亲狂”啦，认识小宋也是别人介绍,昙花一现的爱情，可以忽略不记。
首次见小宋，虽大他一岁，但清丝人也不丑。老程序，清泉发发信息，约请她夜晚七点在卡座坐谈。时间未到，她便打电过来，他有点惊异。去后，她说还未吃晚饭，只要一碗面条。
“吃面条不行，炒菜上炒饭好！”
“行了呀，我晚上都是混一下的，真的不用了。”她把两袖筒往上拉拉，右手套的五指用左手往外一个个很快地拉一拉，也不脱下，看来是个利落的人。
她单身几年，现在超市上班，一月八九百，但在县城已买房，女儿已在外打工了。清泉想，如果两人好好相处，倒是不错的“老伴”。
她信基督教，说有时祷告真的有用。他想他们是同路人，本性都尽量趋向于真善美，相信善美的力量必将他们导向善美的王国。
第二次她又先摇电话，老地方见，原来仍没有吃晚饭，坚持只要一份甜酒汤圆。清泉心想，难道她是很会算帐的人吗,要是自己不会没吃晚饭去和人家约会。
她说话大声，让他愕然，毕竟是在食品店，旁边包厢别人说话声忽然能听见。她用手把头发往两边一拢，将红色的夹子拿下并重新夹起，动作很爽快。
好久他站起：“白天在办公室坐一天，坐久了，哪知也累。”
“我上班要站几个小时的，刚开始时回到家腰酸背痛的，我能坐得住喔。”
过一会他坐她身边椅靠上，去抱她，两人很自然，又说一些话。
不知不觉已将夜深，考虑到明天仍要上班，他和上次一样提议下次再见。
送她到家门前，说隔天请她去饭店吃饭，她答应，两人便分别。
街沿的梧桐落叶被风儿一吹，一地横飞，清泉缩颈，冬天已深入肌肤。
后天来临，发信息打手机，她却不接应。他有些生气，发信：不想谈也不能这样，那不是虚伪吗，这是上帝教育你的？不久收到回复，叫他不要生气，她大，最主要的是他和父母住一起。
哦，原来这样！爱情是什么，只是对应人世的虚幻一项，在美好的西方极乐世界，还有爱情吗？
十七恋
一
清泉在长兴林场见到老同学海子，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心里涌出一阵高兴。
海子只知道他离过一次婚，自然一阵闲聊后海子单刀直入，问：“结婚没？”
清泉苦着脸，回：“还没呢！”
“都好几年？”他把要说的话收住，那些话全放在脸上了。
“这几年……忙于上没有院墙的大学，把那事……放了。”清泉支吾着．
“老同学，补文凭是重要，但，娶亲也非等闲事！”
“不过这个事，我不急，男人不同女人，女人年龄大了不好嫁人，我们虽是四十几岁，也还来得及的呀。”
海子见他与自己语言不一致，想换个话题，老同学见面，总会有许多话要谈论的。他对着一侧的墙,眨巴着小眼睛，略作思索正要另说事，清泉却不紧不慢又开了腔，“我虽不急，可是我家里有两个着急的。”
海子被逗乐，“我晓得，一准是你爸妈。”
清泉点着头,“一点不错，他们一天到晚心里装的就是这事，还动员左右邻居帮我找对象。不晓得怎么回事，我一个都看不上眼。”
“再拖下去，他们能不急？”他又关切地说：“你现在怎么想？”
“也想找一个，可就是没有适合的。这又不是上商场买东西，那么简单，得慢慢来呀。”
“条件太高，要人漂亮，又要有财富，还要有才学，你不能把天下好事都占尽．”
“你看我是那种人吗？”他望着一脸疑惑的海子说：“我只要人长得还算端正，互相能好好说话，就行了，我这些条件还算高吗？”
“其实也不低！”他仰起脸对着一边的墙，眨巴眼睛寻思起来。
清泉看出他在思考，就不再作声，一心静等他的下话。
海子卖关子问：“我们林场的女工，怎样？”
“那要看人对光不对光，如果行，有什么不可以呢。我过去看过台湾作家钟理和的小说《笠山农场纪事》，我就十分向往过农场生活……”
“得了，你不要搞错，这里是林场，不是农场．”
“不就是改一个字么，还不是一样，都是整天生活在乡村里，跟植物树木打交道啊。”
“不跟你扯远，言归正传。我们这个女孩子，可是个清清秀秀朴素大方的女孩。她的工作不是上山割松香油，也不是种松树，而是在林场办公室工作．以前就是挑三挑四，三十还没结婚！”
清泉好像听入了迷似地，半晌才回过神，央求道：“老同学，就请你给我当一回红娘吧！”
二
清泉与小玉有些紧张地坐在海子的小房间里。海子将小玉引到房里,作几句简短的介绍后,还没等清泉与小玉自在下来,就立马转身出去。
清泉毕竟是清泉，年纪大使他老练，读过许多书，让他健谈，身为公务员，面对林场女工，他又生出几多位尊和优越的感觉。
“我喜欢过林场生活，这里有成片的松树林，能听到阵阵林涛声，能看到许多喜鹊，还能看到睁着一只眼睛睡觉的猫头鹰。特别是能捧一本书，在树林里一边走一边看书，多么惬意！”他有些陶醉似地说。
他见小玉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安静地听他说话，就又滔滔不绝地往下畅谈自己的理想。他认为男人在谈恋爱时，应当主动攀谈，以语言为载体，传达一个男人的理想和丰富的情感，更让她好进入男方的世界，从中了解男方的生活和感情……
他想，反正离过两次婚了，小玉怎么想他也不知道，但他不能因此而放弃，他只有努力的份；树枝上的鸟们不也是这样谈情说爱的么？雄鸟叽叽喳喳，雌鸟默默在侧，一边梳理羽毛，一边听着对方娓娓说爱道情。
“我在城市生活，实在有些腻味。附近澡堂烟囱冒出的黑烟，整得我们家窗户都不敢打开。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不然就会被人家豢养的小狗追着咬。那邻居们住在一个小区里，都互不认识，也不打招呼，天天见面，却像陌生人一样。特别是过年，放鞭炮都没有地方，一点喜庆的气氛都没有，这算是哪门子一回事？”
他这样说，既是谈心，也是竭力讨好小玉。看样子，他这一套，十分对小玉的心坎。小玉会心地笑着说：“你喜欢林场，以后就经常来玩玩嘛！”清泉见她表态很含蓄，就又逼问：“我来了住哪？”他想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小玉说：“你来，我把房间让给你，我到同事家去借宿嘛！”
海子忽然从门外旋进来，笑着说：“老同学，小玉等于表态，这一下就看你的！”
三
小玉一家人都在林场工作，父亲是护林员，哥哥也是护林员，两人各自看护着2平方公里的山场。他们一般白天休息，晚上顶着矿灯，带着猎犬扛着猎枪巡山。只要哪里有砍树锯树的声音，他们就拼命地往那里赶。赶到那地方，对那里放几枪，把盗伐者赶走。白天，小玉哥哥常聚到父亲的护林点上来，与父亲在一起吃饭。父亲的护林点叫马鞍点，显然是根据山形起的名字。小玉心疼父亲和哥哥，只要是休息天，也带些副食品，赶往马鞍点去，与他们搞一个小团圆。并且用一个女孩的巧手，为他们尽量做些好吃的。
清泉结识小玉，两人谈热乎了，她没有太在意他离过两次婚的事，也把护林点上的故事讲给他听。
小玉说：“马鞍点山下有个好几百户人家的村庄，叫中州，像一个集镇样的。村子上有时搭台唱花鼓戏，父亲是个戏迷，白天的戏，他就叫我哥代他照应山场，他跑去看戏。每看一出戏回来，他都会学唱几句，在巡山时满山满岭地唱，你讲好笑不好笑呀？”
小玉又说：“我父亲一年花销最大的不是香烟，他不抽烟，他要攒钱给我哥哥娶媳妇。他最大的开支是买电池。护林点上没有电视，场部给每个护林员配了一只半导体收音机，好消除寂寞。一副大号电池，二天就把电耗光了。我父亲聪明，不晓得从哪里学来的办法，在电池后面用锥子锥几个洞，往里面灌咸盐，他这一招还真显灵，灌了盐的电池，电能用很长时间的。”
清泉听了，非但不感到新奇有趣，心里反而有点难受，他觉得小玉家人在护林点上的生活实在清苦。
小玉还说：“你别看我父亲我哥哥他们日子很艰苦，可是他们吃的好呢。”
清泉疑惑不解，“住在大山里，哪能吃到好东西？”
小玉嘴角一翘，声音高了八度说：“他们经常能吃到野物，我们家的猎狗赛虎，勇敢得很，隔个十天半月的，就能逮一些野鸡野兔子回来。野物衔回来，还是活的呢，吃起来很新鲜，比你们城里人有口福吧！”
清泉决定选择个日子，陪小玉去马鞍点看望未来的岳父和小舅。
四
清泉与小玉恋爱半年余，你来我往，双方日子增添了许多新鲜内容，两人心里充满了几多甜蜜。
转眼间，春节来临。两人心里都充满憧憬，因为平时只有积累几个假日，才能见一下面。无论是小玉去县城，这是清泉来林场，都是来去匆匆。过年好，放长假，两人至少能在一起相聚一些时间，多么美妙，多么珍贵呵！
她想起他俩在一起有时也调笑热吻,脸就红了.
小玉问清泉：“你怎么安排过这个年呀？”
清泉神秘兮兮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
小玉高兴起来，他相信清泉会作安排，而且是最好的安排。不仅能玩的开心，更重要的，可能还会趁一家人团聚的机会，商定下他们结婚的日子。小玉年纪三十，已经是大龄女子。林场的老妇女们见到她都催问她婚事，她也很想早点把自己嫁出去。何况清泉是个不错的男人，虽然离过两次婚但长得帅气，刚调县文化馆工作。清泉什么都好，就是一个缺点，他的身上还流露出孩童般的稚气，做事不成熟的样子。对这一点，小玉也不记挂，等结婚成家，她会教他的。
腊月二十九下午，清泉拎一大包礼品，风风火火赶到林场上。
等候中的小玉，见到心上人心花怒放，一下扑到他怀里。两人缠绕在一起，紧吻半天，直吻得透不过气来，才松开。
“我想你,想疯了.”
小玉问：“只想我吗,往下怎么安排呀？”
“去马鞍点，看望你父亲他们去。”
小玉说：“正好场里车子要送人到中州去，我们搭个便车吧。”她把已经备好的一袋过年物品拎出来，一把把门锁了。两人扛两只大袋子，快步向场部办公室走去。
这一夜，清泉睡在令他无比神奇无比向往的马鞍护林点上。
五
次日一早，小玉从隔壁房里跑过来，摇醒他，定定地着着他。
清泉伸个懒腰，一脸幸福地说：“昨晚睡得真香，我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看样子，我很适合这林场生活。”
她话里有话地说：“今天是大年三十了……”
清泉从床上一骨碌翻起身，被小玉一把按倒，“我不是要你马上起床的，我是问你这个年怎么过法的？”
“陪你爸，陪你哥过个好年！”
小玉眼睛转动几下，若有所失地离开房间。
清泉带来许多熟食，父亲也早从中州买回了鸡鸭鱼肉。年饭由小玉来做，清泉给她打下手。
这时，马鞍点邻居胜利上门来，对小玉央求：“小玉，今年我家有现存的红纸，不想买对联了，听说你家先生是文化人，想请他给我写一副对联吧！”
小玉望着清泉问：“你能写吗？”
清泉问胜利：“有没有笔墨？”
“有。”
清泉迫不及待说“那就到你家写去。”
清泉随胜利去，小玉哥也去了，赛虎也赳着步子跟过去。说是邻居，其实还要翻两座小山岗，走过一道山洼地。小玉和父亲望着他们远去的背景，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
年饭做得很丰盛，吃得很开心。小玉爸提了一个要求，要清泉把小玉调到县城去上班。
清泉想到，来日方长，以后再想办法把小玉调上去，办法总会有的，但现在不急，他要好好享受一下这林场上的美好生活．
他不能喝白酒，小玉爸依他，让他喝了不少红葡萄酒。
大年初一，清泉一大早起了床，先是在山间小道上散步，并跑了几圈，汗汵汵地回来，对小玉说：“今天我陪你到邻居家拜年去。”
小玉嘴角噘着，极不情愿，坐在那里，浑身无力，像散了架似地。
清泉一鼓劲地劝说：“我要是不给他们拜年，人家会说我不懂礼貌！”
小玉拗不过他，只好依了他。
大年初二，清泉提出要到中州去玩玩。小玉又拗不过他，陪他去玩一天。走在路上，两人时常藏到大树后面去拥抱亲吻。
大年初三，清泉提出要到场部给老同学和场领导拜年，小玉又拗不过他，陪他去了。一路上两人自然又是少不了几番浪漫亲热。海子很好客，邀请他们去附近的三神洞风景区又尽兴游玩一天。
他们回到马鞍点，清泉玩累了，躺在床上休息，十分依恋地说：“这几天长假怎么这么快就要过去！”小玉默默坐一边，不搭理他，不让他搂抱，也不让他挨近。清泉几番拉她，又用话逗她，都不得逞。不解地问：“怎么，你？”
清泉以为她在为即将到来的分别难过，忙安慰道：“不要难过，一有假日，我就会过来陪你们，我十分喜欢过这种乡村生活。”
他又说：“今年这个年，有我陪你们全家过年，你不会感到寂寞，会感到特别幸福，我的心意就是为了让你全家人快乐！”
小玉眼窝里汪起一宕泪水，仍然没有说话。
六
一月后，清泉来到林场，没有看见小玉。他找到海子，海子转给他一封小玉的信：
清泉：过年那几天，按常理说，你应该接我到你家去过才对，可是你没有。这可以看出，我在你和你家人眼中，只是个不重要的乡下女子呀。也可以看出，你对我们的婚事毫不重视。通过几个月的交往，我知道了，我们俩人追求的生活不一样。你向往过乡村生活，我向往过城市生活，我们两人的思想不相同，我们是走不到一块的。虽然我也很爱你，但这没有办法呀，我们分手吧！你不要来找我了，希望你找一个比我更合适的姑娘吧！
海子告诉他，小玉跟一个在林场搞地质勘察的技术员谈上。地质队勘察结束，那技术员把小玉带到省城去了。
清泉捧着信，苦惘地说：“怎么不当面谈谈？”
海子说：“我劝过她，可是没用。她说你们自认识后，你从来不谈实际问题，只晓得说喜欢林场，不谈把她调县城去的大事。书呆子，她说你这人不实际，跟你结婚，以后生活肯定不行！”
清泉目光投向窗外，望着连绵起伏的大山，望着如海的松涛竹林，望着似锦的浪漫山花，望着在树枝上轻快跳跃喳喳欢叫的喜鹊，万分苦恼地叹息一声：“我真搞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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