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我
幸福吗
当然
他不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
他是我的一名同事
在一次小型会议上
他被安排发言
站在主席台上
他问台下的我们
你们幸福吗

我们以为他
要自问自答
谁知
这个壮硕的
爱打篮球的
风趣的
东北小伙
我的老乡
把一名来自河北
同样爱打篮球
但个子不高的小伙子
叫起来
回答
你幸福吗
那个河北小伙子
嘿嘿一笑，说
有时候
有一点



《和小朋友们在一起》


那个小女孩
三、四岁的样子
很可爱
也很漂亮
她可以握紧母亲的两只手
做后空翻
在公园里
星期天的草坪上
她和她的母亲
最惹人注目
年轻漂亮的母亲
穿着白色的T恤衫
朴素而优雅
如果你仔细看
会看到T恤上的图案
是一只只
黑色的骷髅



《女孩》


一个女孩
有二十几岁
蹦蹦跳跳
像一只麻雀
从我身边经过
这是今天下午
第二个
蹦蹦跳跳
像一只麻雀
从我身边经过
的女孩
不知道因为什么
她们这么高兴
当然不是因为我



《地下通道》


夜里，独自
穿过悠长，悠长
而寂寥的地下通道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在这样的一个夜里
像鬼一样
结着愁怨的姑娘
而我遇到的不是姑娘
是一个结着愁怨的中年男子
一个剃着光头的中年男子
他靠着通道的墙壁坐着
空白的墙壁
抽着烟
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
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我和他无冤无仇
他就这样恶狠狠地盯着我
抽着烟，盯着我
眼神里
有鬼一样的怨恨
鬼一样的恶毒
我不想再看他
他一直盯着我
恶狠狠地充满挑衅
这让我觉得害怕
害怕与一个光头在夜里
无缘无故地打一架
我只愿自己眼神平和
步履稳健
只愿他知道在这个夜晚
并非每个人都是仇人
至少我不是
只愿他在这个夜晚
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送他一把无用的油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