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绍文:难忘儿时杀年猪
- 作者:徐绍文 更新时间:2015-12-28 03:56:14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大 中 小】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207次
“生产队”那阵子,过年的序幕是从杀年猪拉开的。那时我正念小学,屯子里“杀年猪”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
记得一进入冬月,杀年猪就开始上演了,自己不会杀的人家,就求人帮杀。一个屯子会杀猪的人屈指可数,赶上杀猪正流儿,还得提前打招呼、排个号。杀猪的日子一旦定下来,就得做好杀猪的准备。一般是先找好抓猪人、把菜刀磨快、把绑猪腿猪嘴所用的麻绳准备好(麻绳大都现搓,得搓成不粗不细、长短适宜、确保结实。);杀猪的前一天,主妇们忙着找人帮她把酸菜切好备足,猪晚上也不能喂干食了,只能给它点儿泔水喝,以便杀死后好倒肠子;还得派人通知附近亲友和与自己有情分的人届时前来吃肉。
到了杀猪这天,一大早杀猪抓猪的人就来了,他们一人把套子放在圈门口,一人用长木棍驱赶圈里的猪,猪往外一跑就把它套住了,其他人赶紧上前扯住猪腿将其撂倒,再按住。此时,猪会撕心裂肺地嚎叫,叫声悠长,人们在屯外都能听得见。待到把猪的嘴、腿绑好了,猪也不嚎了,便把它抬进了屋。那时的年猪,毛重大都在三四百斤,也有五百多斤的。没有几个壮汉,是很难抬进屋里的。宰杀时,地道的杀猪匠一刀下去就血流如注,主妇们赶紧用大盆接血,一边接一边用成把小棍棒搅和,以防血凝固。猪杀死后,为了便于刮毛,杀猪人还得用刀在猪腿上割一个口子,再拿一根带有环形把柄的长铁条,从割口的皮下往里抽插,抽插猪体皮肉的结合处,使之出现一道道分离层;然后从割口处往“分离层”里充气,一边充气一边用棒捶打,直至猪体全部膨胀、几乎没有了褶皱,这才把猪抬上了烧有一大锅开水的灶台,进行烫洗、刮毛。刮毛时,一人把着猪腿,一人用水瓢往猪身上浇滚烫的开水,边浇边刮,直至把毛刮净、变得赤身裸体、白白净净。接着把猪抬下灶台,进行开膛、卸肉、倒肠、灌血肠、炖肉等工序,得忙乎好一阵子。屋里腾腾的热气会从外屋门呼呼地冒出来,你从门前路过,老远就能闻到“杀猪”的香气。“年味”也从此开始飘荡,一直飘到过完年节,才善罢甘休!
杀猪饭菜弄好后,被请来吃肉的人开始落座。东家摆了好几桌,大家也不客气,大口吃着薄薄、肥美的片儿肉,品味着血肠、肉烩酸菜,喝着当地小烧,边吃喝边唠嗑,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就如过年一样欢欢喜喜、热热闹闹。
吃肉的人们散去后,杀猪的人家还得把大部分猪肉用冰块埋起来,留作日后随时吃取。一般埋在窗前紧靠篱笆的“眼皮”底下,以便夜晚照看、防人偷去。用冰埋好的猪肉,看上去活像一个用冰包成的大肉馅包子。据说如此包裹猪肉,对肉可起极好的保鲜作用。
提起吃猪肉,都记不清小时候吃了多少家、有多少顿了。只是盼望我家早点儿杀年猪。赶上我家杀猪,早上上学都兴高采烈,好像遇到了什么喜事;走到学校总会情不自禁地把我家杀猪的喜讯报告给伙伴们:还盼望着早点放学,好回家胖吃一顿。如今回味起来,那时的杀猪菜特好吃,其味道是现在很难品尝得到的。因为那时养猪很少圈养、大都散养,或由生产队选出的“大猪倌”进行集中放养;喂猪也不用含有添加剂的精饲料,而是靠喂野菜、豆皮子、米糠、麦麸子、豆粕、泔水等来喂养,猪吃的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物。只有临近杀年猪的头两个月,每天才能喂点粮食进行催肥。其他的日子,是舍不得喂粮食的,那样成本太高。正因为饲养的是纯“笨猪”,所以吃起那肉来鲜嫩爽滑、喷香可口、营养丰富。这是当今“笨猪”成为香饽饽的主要原因。
农村分产到户后,随着乡村举家进城和外出务工人口的逐年增多,致使当今村屯的人口也少了许多,养(杀)年猪的人家更是寥寥无几。人们平时或过节用猪肉大都去商场购买,而且供应充足、常吃不断。如此这般,真不知现在的农家少了几许年味,孩子们少了几许杀年猪的盼望;但我知道:在那杀年猪盛行的岁月里,我是幸运的——有吃不完、吃不够的杀猪菜,屯子沉浸在浓浓的杀猪喜庆氛围中,人们谈论的话题也往往是养猪杀猪、品评肉香、种地收粮、勤劳可丰衣足食的事。回想起来,仍心存美好,叫人忘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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