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燃烧只能照亮角落,两个人燃烧才能带来光明。”“黑黑的黑夜,没有白,只有那燃烧的灯,露出亮亮的光芒。”
写下这些诗句的是一位57岁的老人,他既没有念过大学中文系,更不是个诗人。可他的身份绝对雷人——卖烤山芋的老汉!他在江宁金宝市场卖了三年烤山芋(编者注:又名红薯),目的就是赚足钱给自己出本诗集。
幼时就爱读书
昨天上午,记者来到金宝市场,“这个山芋好吃得很,又甜又香!“老远就听见张兴云的吆喝声。眼前这位老人精神矍铄,满头白发,脑门锃亮,穿着整洁干净,虽然毛线背心上有个小破洞。57岁的张兴云出生于河南永城一个偏僻乡村,上小学时正值文革,那时张兴云特迷毛泽东诗词,一首《蝶恋花》他至今都能倒背如流。
因为家里贫困,张兴云读到初中一年级就辍学了,可这并没有遏止他读书的渴望,张兴云每次都要跑出二三十里地,找镇上的读书人借书看。少年时的张兴云就读遍了四大古典名著、《臧克家诗选》。不过,那时的张兴云还没有想到会自己来创作。
自己取个笔名叫“乡子”
上世纪90年代开始,一场变故让张兴云感到痛苦不堪,他拿起笔把自己抑郁的心情抒发在纸上,也就有了他的第一首诗,从此张兴云便一发不可收拾。对于什么变故,老张并不愿意透露。几年来他自己制作了两本诗集《透明的风》《豫东风》,每一本都包含有140多首诗。老张还给自己取了个笔名,叫做“乡子”。
对于老张的“诗才”,妻子和儿女颇不以为然。“人家家里都盖高楼了,你看我们还住在这平房里面。你写这些诗能当饭吃吗?”对于妻子的唠叨,老张却一笑了之。因为此时他的心完全被诗歌占满,甚至还在想着出版一部个人诗集。
三年前,张兴云一打听,出本诗集最少要一万五千元。为了能出诗集,种了半辈子地的他一咬牙来到南京卖烤山芋。
这三年来,老张自个在南京租了个房,白天卖山芋,晚上就写诗。一首《生日》是他这三年来的“看家之作”:“我提前让太阳扛起扫帚,把这一天打扫得干干净净,四面八方的鸟儿飞来为你举办这次聚会……为了你,我把珠峰连根拔起,雕成生日蛋糕送给你。”
想找个南京知己来谈诗
不过老张作诗的爱好从来不轻易向人透露,连金宝市场的其他小贩都不知道。“我说了他们只会笑话我。”老张无奈地摇着头说。老张说,身边的朋友和老乡大多都是农民,自己的儿女也不爱读书,“我现在真的很想在南京找到一个志趣相投的人一起谈谈诗歌。”
20年来,老张每写完一首诗就收起来,不让别人看,唯一的读者就是他自己。所以自己的诗究竟写得如何,他心里也没底。“我算了一下,在60岁之前,应该能出版我的诗集。等到那时候,我想把书送到大学里面去,让每个大学生评论评论,我写的诗究竟怎么样。”老张满脸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