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宏金:故乡的冬天
- 作者:薛宏金 更新时间:2015-11-30 03:06:51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大 中 小】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794次
儿时记忆中家乡的冬天,是料峭严寒中呼啸的西北风,是屋檐下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冻冻丁”,是打了补丁的笨拙的棉袄棉裤,是和小伙伴们堆雪人打雪仗时的欢声笑语,是在打水机塘里挖黄黑斑纹的大泥鳅,是慈爱的母亲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拾掇零零碎碎的布头纳的百页鞋底,是冰袭雪侵之时挺立枝丫用氤氲的冷香点缀苍茫严冬的腊梅。
记忆中家乡的冬天特别寒冷。上世纪六十年代农村还没有自来水,家中厨房的灶旁备有一口大缸用来贮水。为了方便挑水和用水,大缸的一半在厨房里,一半在天井里。大缸的四周围着厚厚的草帘子,缸口盖有两爿木制的半圆形盖子。记得从我上初中时起,每天早晨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河码头上挑水,以确保全家一天的生活用水之需。有时候河面结有好几寸厚的冰,还要将冰砸个大窟窿才好用桶提到水。那时,我和小伙伴们最喜欢在冰上打钱墩子、推铁环、甩瓦片。大人生怕我们掉进冰里,只允许我们在冰结得很厚的夹沟河面上玩耍。
记忆中家乡的冬天是苦涩的。过了立冬,生产队里就要安排部分劳力去水利工程挑河,留下的男劳力则要下河罱泥了。记得那年上高中放寒假的我,初生牛犊竟学会了用钯沟罱泥。寒冬腊月,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脸和鼻子冻得红红的,罱篙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手指冻得粘篙子。罱泥是个力气活,尽管是天寒地冻的十冬腊月,可罱不了一船泥,就满头大汗了。罱满一船后撑到泥塘边,再用戽掀一掀一掀将河泥戽到岸上的泥塘,手上长满了一层厚厚的老茧。那时的农民苦啊,一个大劳力一天挣10分工才值五毛钱,而时龄17岁的我一天也能挣8分工了,自我感觉像个大人了,疲惫的背后是十分的满足和惬意!
我喜欢家乡冬天的银白。春天的明媚,夏天的浓绿,秋天的收获,全部蕴藏在冬天的飞雪中。皑皑白雪覆盖了寒冷的冰河、青青的麦苗、居人的屋舍,打造出了一个银装素裹晶莹透剔的童话般的世界。冬雪把生命融入土地,滋润着千岛万垛的油菜,滋润着返青的麦苗,滋润着迎春的花朵,给人们带来瑞雪兆丰年的期盼。
人的生命也有春夏秋冬四季,天真烂漫满怀希望的童年是人生的春天,血气方刚风华正茂的青少年是人生的夏天,历尽沧桑稳健成熟的中壮年是人生的秋天,而霜染白头蹒跚佝偻的老年则是人生的冬天。生老病死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人生终究要走到终点,绚烂夺目的成就挽留不住跨入暮年的人生之冬。人生的意义,在于追求开心、快乐、自由和幸福的生活。在肃杀的冬日里,只要保持心灵的春天,生命将永远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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