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头人李和才,被人尊称为“咪哩王”,其曾任云南省石屏县长、蒙自专区副专员、红河州州长、云南省政协副主席,云南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李和才在云南的滇南一带,名望颇高,其虽是“老窝泥”(哈尼族)、大老粗(文盲),却出口幽默、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一生中留下了许多广为流传的经典。有一次李和才到省城昆明开会,人家用美国吉普车来迎接他,他幽默地说:“这外国人发明的东西就是奇怪,不吃草不吃饭就能上路,还跑得这么快,这东西长大后就更了不得了。”
行程中,吉普车快速冲下一个陡坡时,临时性失重的感觉让李和才感觉很爽,就说:“师傅,一次不过瘾,退回去再来一次。”
此文从周恩来亲自接见李和才开篇,用精彩的笔墨重点述说了李和才曾经的几件事。
大山中的放牛娃
某一年,周恩来在自己有家里,亲自招待了来北京开会的哈尼头人李和才。周恩来把李和才喊到家里来,自然有些事情,想征求李和才的意见。席间,周恩来问李和才:
“这次会议,有个议程,是关于在云南成立一个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红河),你的意见谁来当这个州长合适。”
周恩来问这个问题,自然有其原因,就因为李和才其人,是哈尼人中影响最大的。李和才见周总理这么问,想也没想就说:
“我想着,我来当州长最合适。”
这时周恩来笑道:
“为什么,我并没说叫你来当这个州长。”
李和才却固执地说:
“我是哈尼人,哈尼族里头,最大的官是我。”
这里就要有个交待,出席北京这次会议前,李和才时任云南省蒙自专区的副专员。
周恩来这时却把笑脸收起,有些严肃地说:
“你啊,当个副州长就行了嘛。怎么就有当州长的想法呢。”
李和才还是那么固执:
“副州长嘛小了一点,名声没得州长大。”
周恩来这时笑了,说:“你这个哈尼汉子,真是直爽,这样很好啊。好了,这次会议上,我就提议你来当红河州的第一任州长。”
就在北京举行的一个重要会议上,基本明确了由哈尼头人李和才,来任云南红河州的第一任州长,会议期间,毛泽东、邓小平、朱德、刘伯承先后也亲切接见了李和才。
其实别看李和才这么风光,受到那么多伟大人物的召见,但幼年时,其出身就一个大字不识的小放牛娃。
李和才的家,在云南元江县的咪哩村,幼年时父亲去逝,在李和才只有七八岁时,母亲由于生活熬煎,对丈夫早死的哀思,年纪轻轻就瞎了双眼。由于李和才家里穷得叮当响,生活无着,无依无靠,没多久老屋也被典当卖了,母子两人瞬间成了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之人。
老的眼瞎,小的又幼,生活没有着落,母子二人每天能做的就是,手牵手沿街要饭,以乞讨来度日。一年春去又一年冬来,寒冬腊月,小的仅有一件破烂的粗布长衫,披罩在身上,小手小脚也冻得嗦嗦发抖。老的一件补了又补的破衣服,总遮不住冬天来临的寒冷。
李和才十四岁那年的寒冬,母亲由于病、饿、冷交加,死于讨饭途中。李和才一个十多岁的苦孩子,身边什么也没有,如何来安葬老母亲呢。李和才只好到街子上,采取头插草签卖身来葬母。
就有个人看着这小人儿可怜,出了五两银子给李和才,作为埋葬老母亲的费用,但有个条件,必须到其家里帮工三年。李和才就用这五两银子,请人把母亲草草地掩埋在一个小山包上。
埋葬下瞎眼的老母亲后,李和才就到主人家做了小帮工。卖与别人家,就成为别人家的牛马,小李和才自然什么事都得做。下田干活,放鸭牧马,挑水砍柴,洗碗洗衣。而李和才最主要的,就是放牛,因为主人家,还养了五头黄牛,还得李和才去放牧。
有一次,李和才到山上放牛,其中一头牛在山上各自跑丢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李和才不敢回主人的家,只好得瑟着抹着眼泪,在街边睡了。第二天凌晨,李和才就约了几个平时放牛的小放牛娃,满山遍野找牛。
云南的山,喊山山不应,从这边山头,到那边山头,往往要走半天。到了傍晚,几个小放牛娃总算才把牛找到,李和才这才敢回主人的家。由于帮工生活太苦太累,李和才又不堪牛马一样的管束,卖身三年满后,十七岁那年便跑到外面的江湖,过起四处流浪的日子。
李家马帮
李和才遗传了父亲的血统,人长得牛高马大,三个同样年纪的小娃儿同时骑在他身上,他还能驮着几个小娃儿四脚四手走路,小伙伴们摔跤,三四个人也摔不倒李和才。
自从李和才卖身三年满后,在外面的江湖闯荡,结识了许多社会底层的兄弟。别看李和才人高马大,表面憨厚老实,做事却肯动脑筋,还讲哥们义气,小伙伴们都很听他支配,就成了一个方圆数十里的娃娃头。
同李和才一起玩的娃娃,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小流浪儿,李和才十九岁那年,由其领头一起去投奔了滇军。刚开始,李和才在“思普殖边大队”余绍先营里当兵,由于李和才能管束弟兄,而且胆大、勇敢,没几天,营长余绍先就让李和才当了班长。数月后,由于营长余绍先很赏识李和才,就选送李和才到普洱军官学校学习,毕业后被编入普洱道尹第六混成旅,并升为排长。
在当兵的数年里,李和才炼就了一手好枪法,在一次省城昆明举办全军的手枪射击比赛中,李和才获得全军第二名。当时滇军军长张冲,在射击比赛中,看到这个牛高马大的小兵,模样儿惹人喜爱,而且在比赛中还获得了名次,就点名破格调入省城昆明,成了张冲身边的一名军事指挥官。
李和才在张冲身边做闲职的时候,偶尔听说普洱的猛先区,有一股势力很大很顽劣的土匪,头子叫李宝甲,带着几十个亡命之徒,不断地骚扰元江、墨江等地,有一次还打进了磨黑盐矿,杀死了盐务局长,弄得周围数百里地界上,人心惶惶人们不得安宁,殖边队也拿这股土匪没有办法。在省城闷得慌的李和才,就自告奋勇要求前去普洱剿匪,得到了军长张冲的许可。
李和才从昆明到普洱,就带了一个排三十多人的兵,到殖边队后,李和才先听了殖边队长介绍了土匪的情况,然后李和才向殖边队,要了一个熟悉猛先区情况的队员作向导,就没再要其他人。
李和才进入猛先区地界,并没用立即与土匪交火,而是由殖边队的向导引领,找一些被土匪骚扰侵害过的百姓,了解土匪的习性掌握土匪动向。在这过程中,就有许多对这股土匪恨之入骨的人,加入到李和才的剿匪队伍中,还有许多百姓自愿做帮手或向导。
经过一番仔细的调查分析,摸准了土匪李宝甲的老巢与平常的活动路线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土匪还在呼呼大睡,疏于防范时。李和才的剿匪队伍在当地向导的引领下,悄悄进入土匪老巢,一举击溃了李宝甲这股顽匪,并活捉了匪首李宝甲。这次剿匪大捷,除全歼土匪平息了匪患外,还缴获大批财物,金银财宝无数。这次剿匪,李和才受到了军长张冲的嘉奖,由于当地政府意外地从土匪的老巢里,获得了大批财物金银财宝,李和才并得到了地方政府一笔很大的奖赏。
李和才得了这笔奖赏后,就离开军队,回到了老家咪哩。利用奖得的这笔资金,他在家乡围占荒地,兴修大沟,并出钱鼓励附近农民,在他开出的荒地上种植,由他提供灌溉,三年后才交地租。随后,他又向人借贷了20万大洋,购买了大批的骡马和枪枝,发展到有六百多匹骡马后,李和才组建了马帮,开始了家族式发展。
李和才的马帮分五个大队,每个大队设一名叫马锅头的大队长。马帮的护卫武装编为一个大队,下辖三个中队,一个警卫队。李和才的马帮有一套完整的组织,分工比较细。家中的文职人员有经理、总管、掌柜、师爷、大秘、二秘。
李和才家里的常备武装只有五十多人,其他武装人员,平时分散回家生产劳动,自食其力,给予适当补助。一旦有事就由秘书、师爷通知各队长后,迅速通知闲散武装,一个小时内可集中起两千多人的武装。闲散武装人员,农闲时在训练场集中训练,训练比较严格,由经过正规训练的小队长带操。
武装人员分级发饷,薪水按在岗日数计算,每月标准为大队长60元半开,中队长40元半开,小队长30元半开,士兵20元半开。骡马大队长俗称马锅头,管二百匹骡子,四十个赶马人,负责马道上的贩运经商,经费收支全由大队长统一负责安排。每次走马帮,每队马帮都插上“第二路军指挥部骡马运输大队”旗号(滇军张冲属下番号),头骡脖子上挂上能传很远的大铃铛,马帮行路时,由一对铓锣开道,铓锣一公一母,公的一面在前,母的一面在后,边走边敲,铓锣“波---波---波”之声前后响声不绝,用以前后联络,互相呼应。
由于李和才的名声大,平时走马帮,货物不太重要时,一般不用武装人员护送,在驮运大烟、银圆半开等贵重财物时,才派出护卫武装押送。一般小股响马,从不敢抢劫李和才的马帮。
与磨黑盐枭的故事
李和才的马帮崛起后,滇南一带流行出这样一句话:“孔子西行不过秦,因秦为虎狼之国。孟希北行不过墨,是怕咪哩李和才”。
这话传到磨黑大盐商张孟希耳里,也不知是哪个毛小子造出的是非谣言,气得张孟希怒火四起,决定给咪哩李和才一点颜色看看。
磨黑属产盐之地,盐矿品味极高,所含杂质主要为石膏,而石膏被誉为可以吃的矿石。磨黑“大锅盐”质地好,曾有“磨黑盐——天下咸”的民谣。李和才的马帮,每天都有几十匹骡马到磨黑驮盐。
张孟希,闻名于普洱一带最大的盐枭,自然知道李和才每天都有五六十匹骡马进磨黑驮盐,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这道理。收拾咪哩李和才,张孟希肯定有其办法。
就说张孟希听说谣言当天,约人玩了场赌局,由于心情不畅,输得大了,就把火气撒在咪哩李和才头上。张孟希心里说:
“这李和才,刚出道的小毛毛虫子,也想骑在我张孟希的头上拉屎。也不在自家的镜子上照照,是那块料吗,看我如何治你。”
张孟希这样想着,就给在一旁的胞弟张达希说:
“达希,带一班弟兄,去把李和才的马帮扣下,并叫李和才亲自到磨黑补办相关手续,经我同意后,才能放马帮走。”
张达希就随意找了个理由,把李和才驮盐的马帮扣押在磨黑,并叫李和才的一个赶马哥回去,让李和才亲自到磨黑来办理手续,不然李和才的马帮别走出磨黑。
李和才听到赶马哥来报,觉得这件事很棘手,就决定亲自到磨黑一遭。李和才带上了自己的警卫队,骑快马立即到了磨黑,并把警卫队潜伏在磨黑附近的山头上作为接应。然后,李和才就在磨黑街上雇了一乘滑竿,一个人直抵张孟希府上。
张孟希听家丁说,咪哩李和才没带人来,只在磨黑街上叫了两个抬滑竿的,心里就嘀咕:
“李和才这鸟人,果然胆子贼大,一个人也敢闯到磨黑,此人不可小视。”
见李和才到了府上,张孟希便面带笑容将李和才迎到客厅,俩人一面喝茶一面闲聊。张孟希说:
“李大队长怎么一个人就来了,事先也不给兄弟带一个口信,不然我会叫一般子弟兄们,在大门口列队欢迎你哩。”
张孟希把李和才称为大队长,原因是李和才当时,兼任军长张冲的“第二路军指挥部骡马运输大队”大队长。
而李和才见张孟希这么说,抬起茶杯来,慢慢喝了口茶后说:
“家里的娃娃回来说,磨黑这里出了点事,叫我亲自出面,到张主任府上拜谒。不晓得我的这些娃娃,是咋个得罪了你,就把驮盐的马帮给扣押了。”
李和才把张孟希称作主任,主要是张孟希曾任思普区总稽查、宁洱统运分处主任。
见李和才这么说,张孟希笑着立刻扬扬手说:“没有,没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你马帮那些娃娃,跟我盐井上的弟兄们发生了点口角,发生了些误会,怎么敢劳烦李大队长亲自来磨黑处理这事。”
李和才这时就说:
“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些娃娃,教训他们一下也就罢了。是不是先让这些娃娃先走,我们哥弟兄再多聊聊。”
张孟希表示出很干脆的样子说:
“李大队长亲自来过问这件事,还能不走吗,那就走吧。”说着就叫其兄弟张达希,给李家马帮放行。接着,张孟希就叫厨子备办酒席,想把李和才留下来做几天人质,准备想些法子对李和才修理一番,辟一辟张孟希怕李和才的传言。
此时李和才慢慢地喝着茶,天南海北地同张孟希闲聊了一阵,估计自己的马帮已经走远时,才站起身对张孟希说:
“我有好些年没到磨黑了,想到磨黑街上走一走,看一看。”
张孟希以为李和才到磨黑,就如鸟儿投笼,量其插翅也难飞,就说:“好好,你出去走一走,等一下我们俩弟兄们大醉一场。”
李和才出了张孟希家大门,见没有人跟着,便疾步朝张家斜对门走去,此时只见一个李和才的随从,牵着两匹马等候在路边,不容分说,李和才与随从一齐跃上马,一抖缰绳,两匹马放开四蹄,箭一般向着潜伏着警卫队的山头驶去。
再说张孟希,看着美酒佳肴摆上桌,却不见李和才回来,便派人到街上找李和才,这才听街上的人说,李和才同一随从,早骑了两匹快马沿茶马道飞驰而去。这时张孟希才明白,李和才用了金蝉脱壳之计溜了。张孟希这时心里暗想,李和才此人,果然不可小视。
智斗张纯学
李和才的马帮生意,主要往来于元江、迤萨、石屏、建水、蒙自、玉溪、昆明等地,从事食盐、大米、烟丝、茶叶、土布等货物运输与买卖。抗战爆发后,李和才先后曾任元江边防大队营长,县护路大队长,滇军第二路军骡马运输大队长等职。而到1947年以后,由于李和才经济、军事实力不断壮大,被人尊称为“咪哩王”。
李和才发迹后,广做善事,他不识字,但懂得知识的重要,从1945年起,李和才从外地请了许多教师,先后在咪哩、隋谷、芭蕉、大黑铺、孟朋等较大的哈尼族村寨办起了学校,由他给教师发薪水。同时还在元江县投资开办中学预科班,以此敦促国民党元江县政府开办中学。李和才对上门乞讨、求救的人,从不拒之门外,常常热情接待、慷慨解囊。在墨江的雅邑等地,也有李和才的土地,收的地租就由当地的富人代为管理,灾荒年月用于救济当地群众。1940年秋,墨江县发生灾荒,庄稼收成大减,许多人饥寒交迫,李和才派人从咪哩运大米到墨江县城四个城门口,埋锅煮饭,供路人和饥民食用,这在墨江城里传为佳话。由于李和才乐善好施,哈尼人尊称他为“阿波吉莫”(做大官的爷爷)。
在元江,李和才与张纯学都是各霸一方的实力人物,一个住在南山咪哩,一个住在北山卡桑,两地隔着一条南溪河,两人平日称兄道弟,还喝过鸡血酒。俩人有家业大了后,却是你争我夺,经常发生武装冲突。南溪河北面有光山、南溪、武山等十多个村子,张纯学在南溪,为了争夺势力范围,不断地开山拓土,扩大武装,家里的武装人员没几年迅速增加到了二百多人,还被政府任命为新、元、墨剿匪大队长。
张的扩张,这对李和才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有一山不容二虎之势。为了吃掉李和才,张纯学一面投靠国民党元江县政府,另一方面加紧对百姓的敲诈勒索刮取人民的血汗,弄得附近群众怨声载道。
就说有一次,地方恶霸周彭年伙同张纯学,抓住李和才的手下人到羊街禁烟禁赌杀死当地恶霸刘致谦一事,联络昆明的陆祟仁,用计把李和才骗到昆明,以抗粮抗税、杀害无辜等罪名,把李和才监禁起来,妄图敲诈李和才一笔钱财。
这事被张冲等人知道,经多方斡旋,以向死亡家属赔款为条件释放了李和才。周彭年、张纯学等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在李和才于昆明回家时,派人在半路上埋伏,妄图杀害李和才。
此事被李和才家里人探知后,派人到昆明报信,张冲派其副官率兵护送李和才回乡,并免去李和才以前的运输大队副营长职务,升任为第二路军指挥部运输大队兼陆军上校大队长。周彭年、张纯学派到半路谋杀李和才的人员一看势头不妙,不敢行刺,灰溜溜地撤回南溪。
李和才平安回到家以后,对张冲十分感激,常对手下人说:“现在的人,我一个也不信任,只信任张冲一人,张军长说干得的事,我就坚决去干。”后来,张冲把杨道南介绍到李和才家里当秘书,李和才对杨十分尊敬,待如上宾,总是言听计从,大无小事都要与杨商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和才的财力和武力发展,速度越来越快,大大超过了张纯学,一天过去一天过来,张纯学如坐针毯。张纯学这时想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便出巨资收买杀手徐保董,想去暗杀李和才,还与徐保董立了一个字据,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而写字据的是一姓金的石屏人,当时迫于压力代笔写了誓约,但后来自觉不妥,便暗自把消息告诉李和才,这样李和才暗中对其加以保护,并赏给400元半开。张纯学知道事泄后,不敢行动。
自此后,李和才对张纯学增加了戒心,时常骂道:
“张纯学这个狗娘养的,我又不曾挖过他家祖坟,为何总容不得我,公然派人来暗杀我,我操他祖宗十八代。”
又有一次,李和才到因远李老太爷家(李世和家),碰巧,张纯学也到因远张云卿家,因远村子不大,张带去的武装人员多,李和才的随身侍卫少,当时,张纯学又起了杀心,李老太爷知道后,怕惹出事端,便把李和才悄悄地转移到二甲村,张纯学在因远不便下手,就派人到因远返回咪哩的必经之路背阴山一带埋伏。结果,李和才绕道回咪哩,又使张纯学的暗杀计划落空。
敲山震虎的游戏
见李和才与共产党靠得太近,有一次云南省宪兵司令禄国藩率保安团下滇南,邀集了新平的李润山,元江卡桑的张纯学,磨黑的张孟希,几支地方武装共六百多人,在墨江开紧急会议,并通知李和才参加。李和才接到通知后,左右为难,去吧有危险,不去吧又不行。
李和才心里麻一样乱,就去找元江的人民自卫军司令余卫民商量对策。李和才的意见,想叫自己的警卫队长侄子李宣庭去参加会议。但余卫民认为这不太妥,若李和才觉得自己去有危险,最好叫大队长兼总指挥李学义(其侄子)去参加比较妥当,因为李学义掌握着李家的兵权,禄国藩也才会相信李和才的诚信。但李和才舍不得李学义去,怕李学义出危险,因为李学义对于李家来说太重要。
余卫民初步分析后认为,禄国藩这次还不会对李和才下手,这次会议主要是要稳住李和才,各地方武装汇集在一起,不过是以此来镇镇李和才,还不会对李和才下手。
余卫民的分析后,给李和才说了三个方面情况。第一,禄国藩组织的这次地方军事会议,主要是想稳住李和才,让地方武装团结起来一致对付共产党,这次会议还不会对李和才派去的人下手。第二,若李和才觉得李学义去了后,家里无人,余卫民愿意代替李学义指挥李和才在家的武装,负责李的绝对安全,元江的自卫军也会提供帮助。第三,以防万一,李学义随身带去100个弟兄,主要安排在墨江城外埋伏,并约定联系信号。若果真出了意外,除了在家的武装作好准备外,元江的自卫军也会从中帮忙。
李和才采纳了余卫民的建议,派李学义为他的全权代表,并带着他亲笔写的信件到墨江去参加会议,李学义随身带去100名武装和十二个贴身侍卫,以防不测。
李学义离开咪哩前,余卫民与李学义,详细地讨论了去以后的各种应变措施,并给李学义明确了几个任务。第一,摸清禄国藩在墨江召开紧急会议的意图是什么,以后有什么具体行动。第二,摸清墨江的武装力量分布情况,为随后解放墨江作准备。第三,了解墨江各阶层人士对这次会议的具体反映,了解一下民众的动态。
并给李学义约定了三条纪律:第一,在饭桌上绝对不能喝酒,保持清醒的头脑。第二,随时提高警惕,晚上十点钟以后加双岗。第三,如果禄国藩或张纯学采取军事行动,不得恋战,设法组织突围,尽快撤到城外安全地带。
禄国藩组织的这次地方军事会议期间,全城实行宵禁,岗哨林立,各条街道口都架着机枪。大街上执勤,由张纯学的武装人员负责,由其弟张纯才统一指挥。会议首先由国藩先作了一篇反共演讲,然后说了一下这次会议的重要性。
接着由张纯学在会议上,散布了一些中伤李和才的言论,说:“李和才受共产党的影响太深,他的周围到处都是共产党的人,要转变过来很困难。”随后李润山又煽动对李和才采取军事行动。而磨黑的张孟希,平时与李和才关系不错,此人常玩两面派手法,此时则站出来说:“咪哩李和才,虽然与共产党有过接触,但还不至于通匪,最好不要让他倒向一边,拉一把最好。”
墨江的许多乡绅,本来大都对李和才有好感,就纷纷起来给李和才说好话。禄国藩这次会议的目的,本来也不是整治李和才,不过是玩一下敲山震虎,这次会议最后是不欢而散。会议结束后李润之回新平,禄国藩和张孟希进思普,张纯学身为元墨剿匪大队长,还是驻守墨江县城。
李学义平安返回咪哩后,向李和才及余卫民报告了墨江的情况,这对后来解放墨江城,消灭张纯学武装提供了许多有用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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