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升良:简评《回望云烟》
- 作者:郭升良 更新时间:2015-11-03 03:00:44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大 中 小】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240次
一部奇书半尺情,了却平生利禄名。
浮云何曾遮望眼,骨廋方始鬼神惊。
出乎意料,我第一时间得到了文老的自传体散记《回望云烟》。文畅是享誉文坛的大家、名家,曾有官居鞍山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市人大常务副主任的从政经历,也曾跨界商场,风声水起之后,金盆洗手,以“三子”自况。这些都证明文老非等闲之辈。文老把自己收官力作洋洋五十万言的鸿篇巨制馈赠与我,也体现了前辈对后辈的关怀与期望。拿到沉甸甸的《回望云烟》,心中陡生苍凉之感,并滋生出迫切解开文老这位七旬老翁人生秘密的冲动。西方人最早从法理上确立隐私权。普通人或是不能或是不愿,将自己像机械一样被读者拆分,而文老却“君子坦荡荡!”不惜笔墨陈情告白。《回望云烟》无疑是文老为有心人留下的一道门,一点点走进其内心世界的门。登堂入室,你才能体悟他的侠骨柔情,才能领教他的一身肝胆。
《回望云烟》具有恢宏的巨制结构,时间跨度大,人物众多,矛盾集中,关系复杂,巨细事件层出不穷,而文老信手拈来,举重若轻,彰显了非凡的老道与老辣,功力自非一日练就。品读玩味之下,我觉得《回望云烟》的价值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成功的个人奋斗史。一部青春励志、场面宏阔的传记大片。文老出生在海城的山沟里,少年丧父,后与寡母投寄在大姐家里,来到鞍山市读书。青少年时期既展露头角,文学禀赋超凡脱俗。考入一中,为师友厚望。然而,高考时大意失荆州,在众望所归之下,明珠投暗,与北大擦肩而过。也由此,激发了文老的斗志。业精于勤,学成于思。他博览群书,奋笔著述,沈阳日报副刊《万泉》成为他精神的憩园。从此一发而不可收,领风骚于奉天。他是第一届省委选调生,原以为他会踏上一条平坦的仕途,然而,由于特定时代的特殊人际关系,他没能留在省城工作。从象牙塔走向广阔天地。笔杆子,让他受到军代表的器重。让他初出茅庐即抵达相当的高度,占据了别人沾不上边的政治风水。由接触师级领导,而结识军级领导,军代表彭仲韬。似乎已让人看到平步青云的迹象,然而,天意弄人,一切还要从头再来。在文革后期,文老展现了他独到的政治判别能力,由此在历史演进中扮演起郭嘉郭奉孝的谋臣角色,而且是奇谋异断,所谋必中。这也奠定了他的人脉基础,积攒了丰厚的政治资本。副处、正处、副秘书长、秘书长……表面上看,文老一路官运亨通,其实,却是颇多坎坷与挫折。尤其是杨大姐的出现,打断了文老的升迁势头,堵住了文老的成长之道,迟滞了文老向前的脚步,换言之,是改变了文老的政治命运。杨大姐充当了汉法颁行中萧何式的人物,成为文老仕途中的一拐点。文老虽然大度,没有在此事上纠缠,其内心酸楚,却是不言自明。他有机会随沈越飞黄腾达,然而,他放弃了。虽然他在文中表示对自己的抉择无悔,但我却不能不为之惋惜,凭文老才识能力,如果上行,必是别有一番天地作为。然而,人生里从来没有假设,理想的生活状态,从来不存在理想里。可贵的是,文老不论在秘书长任上,还是担当人大常务副主任,都是务实情、干实事,干大事,在鞍山城市发展史上,留下了玉佛苑、深沟寺、鸽子山、万科大厦、烈士山整治等诸多可圈可点的浓墨重彩,也将自己奋斗的人生推向辉煌壮丽!
二是曲折的情感发展史。一部通俗言情、情节生动的电视连续剧。文中最富文学色彩,情节最为生动,人物刻画最为细腻的莫过于文老几段情感经历。他的初恋,他的前妻,他的红颜知己,包括他现任妻子都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这既得益于作者情节的铺陈,人物性格的塑造,也得益于“春秋笔法”的运用。左丘明言“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而劝善。”文老虽声明文中所记人与事,皆如实记叙,客观论述,千秋功罪,一己承担,但我们不能掩盖作家的道德标准与情感认知,没有绝对,只有相对。在文老笔下,情窦初开时初恋少女的知性清纯,首任妻子的倔强偏执,继任妻子的小鸟依人和现任妻子的豁达开朗,虽着墨不多,却个个血肉丰满,形神兼俱,栩栩如生,跃然在目。文中最稳定的感情线无疑是母子情与姐弟情。母亲的朴实、善良与隐忍、坚韧,大姐的泼辣、伶俐与古道热肠,在各位方家的评述中多有摘引,这里不再赘述。文老塑造的母亲和大姐的形象,绝对称得上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宝库中女性形象的新典型。文老之所以在这两个人物身上不惜笔墨,笔酣墨饱 ,不单是母亲的含辛茹苦,大姐的长姊代母,而是文老意在带领读者探寻他为人为文为官的两大源头:母亲是生命的源头;母亲像山间的溪水,裹挟着大山的厚重、坚实与捧现。姐姐是精神的源头;姐姐像巍巍青山,砥砺着文老的意志、品格,并包容了他全部的消沉与脆弱,抚慰着他不安的灵魂。文老也不乏真实纯洁的友情。那个在困难时期给予文老资助的同学,那个与他并肩创业的同窗,都像一面镜子,照着文老这个人。窥其人,察其友。文老作为平民的另一面,都是通过他的朋友和同学来表现的。文老身上许多好的品质,在他的同学身上不时绽放出光彩。
三是确凿的鞍山断代史。一部常人不知、等待发现的城市档案。这里面绝不乏顶层设计。鞍山市的高端政治,官场风云,人物命运,在《回望云烟》中得以全景披露。这是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个最坏的时代。文老侍候过沈越、李东治、孙洪志、殷渊、程喜昌、王巨禄、董伟七任市委书记,并得到马延利市长的青睐。历四十余年,政治风云际会,运命朝云暮雨,而“不管风吹浪打”,文老终能“胜似闲庭信步”,堪称官场“常青树”,职场”不倒翁“。其高操的政治智慧与敏锐的政治嗅觉,值得圈里人研究、借鉴与学习。在成功塑造沈越、殷渊、程喜昌、王巨禄、董伟等党的高级领导干部形象的同时,也展现了文老少年老成、多谋善誎、谋定后动、处事圆融严谨的职场精英形象。这让我想起了雷锋日记:“对待工作,像夏天一样火热;对待同志,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文学,像秋阳一样情意绵绵。而正因为如此,为其难称志同道合的婚姻埋下了隐患,稍有风吹草动,便窜起火星,最终埋葬了他的第一次婚姻。但文老并非不识人间烟火的神仙,他是个有血有肉有性情的成熟男人。有人说权力是男人的光环,而偏偏文老又是才貌双绝的市委高官,周围自然少不了粉黛裙衩,仰慕者有之,钦慕者有之,爱慕者更有之,而文老却君子好色而不乱。他如再世诸葛,在商场与官场间闪转腾挪。改革开放的好政策,让他充分施展才情,如鱼得水,如日中天,他和他的伙伴们谛造了鞍山地产与娱乐业的世纪传奇。然而,文老痴而不迷,在官、商间把握着合适的尺度,始终中规而不愈矩。他始终没忘自己是个文人,对发展鞍山文化事业呕心沥血、不遗余力。这里面有作家之家的建设,也有关于殷天培的发现、培养与使用。文老与天培君的感情,如同日月相映生辉,足可成为文坛佳话,人间美谈。它启人深思:如何做官?怎样做人?怎样处朋友?天培死难一节,感天动地,催人泪下。
《回望云烟》是一部成功的作品。它的成功不仅表现在以上三条线的交织并立,也表现在它不朽的艺术魅力。因为我写这篇文字,完全是靠着一年前读书的印象。这本书在我脑海烙印之深刻,绝非凡品所能及。王维有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相信,云烟散尽后,必是一峰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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