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天塌地漏。困在大泽乡好几天了,郁闷无比。陈胜打小性子急躁,面对如此变故,昼夜坐卧不安。心想当兵如此遭罪,得想办法溜之大吉。
好在这个鬼地方喝两盅倒还可以,大街小巷,酒坊如林。借着人多势众,仗着自己是军中小头目,陈胜白天黑夜带着手下人招摇过市,当地人谁也不敢放个响屁。吴广滴酒不沾,见陈胜归来烂醉如泥,说还是省着点吧,咱不能扰民!陈胜听着哈哈大笑:别以为你干的好事没人知晓,装啥好鸟呢!
吴广光棍一个,从未沾过女人荤腥,进驻大泽乡以来,他别的不干,尽行掠美之能事。
10多日过去,天气尚无一点要转晴的样子,大泽乡人心惶惶,如此天灾人祸,如何了得?
大泽乡街头有一老者赵二,有点文化,说年轻时当过私墅老师,老来靠看手相算命讨个生活。赵二对这帮从天而降的家伙恨之入骨,如此大胆之徒,混吃骗喝,有辱斯文,便下定决心,想设法轰走他们。
这一天,正直陈胜醉酒,满大街溜达,便跟赵二不期而遇。其实赵二心里明白,他跟踪观察陈胜一帮子已经几日,对这帮外地人的行动轨迹了如指掌,今儿赵二正是打着算命的旗号,专门在此恭候陈胜一干人等。
就在西城门口,赵二故意伸出怀中抱着的牌匾,碰了陈胜一下。哎呀哦,哪里来的老叫花子不长眼呢,还是故意跟我碰瓷?揙断他的狗腿!哗啦,赵二被围在当中。
哈哈哈!一声长长的冷笑过后,赵二不慌不忙说:这位军爷,该当有鸿鹄之志才对,怎么天天游荡于大街之上,尽干些下三滥的燕雀之事呢?
揙死他,什么鸟人,敢胡说八道!
嘿嘿,军爷记得“苟富贵,莫相忘”吗,如今刚当上军爷,就忘了本了?
啊,你?莫非故人不成!陈胜摆摆手,阻止手下行凶。
非也,我与军爷从未谋面。只是观军爷面相,胡乱猜测而已。
这?先生说话,有些道理,能否细说一二?
赵二捋捋胡须,请说个字儿来,我替你算算。好,那就“渔”字吧。军爷,近日你当遭遇凶险大事,还是及早离去吧。赵二一听,原来是去渔阳守边的,就信口说了一句,调调陈胜的胃口。
先生何出此言?在下愿闻其详,还望不吝赐教!
如今正值雨季,大雨连绵,尚不知何日转晴,此去渔阳,千里之遥,漫漫无期。秦朝法令,若不按时到达驻地,定当治罪,你等赶紧全身而退吧。
陈胜一干人等听着,大惊失色。那么请问先生,有无解救之策?想问军爷大名?在下陈胜,阳城人氏。
啊,你是陈......不不不,借一步说话!赵二看陈胜上当,继续忽悠。
这天夜里,在大泽乡楚氏酒坊,陈胜携同好友吴广,跟赵二相见。酒过三巡,陈胜起身,但说无妨,身边之人,都是生死相交的朋友,不必回避。
小人赵二,参见陈胜王!赵二做长跪状,假意参拜。
哎呀,先生不可乱说,我乃军中之卒,哪敢称王?
大王不知,如今大泽乡人人皆知,天意已现,当出陈胜王,我等翘首以盼久矣。
吴广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举剑逼近赵二,天意何在?赵二匍匐余地,颤颤微微地说:将军不信,与夜半之时,派人去城北树林里听一种鸟叫,那鸟口中鸣唱“大楚兴,陈胜王”。派人去西城鱼铺查验,鱼肚内丝帛上写着“陈胜王”三字,若有误差,死而无憾。
陈胜吴广手下当夜验证,果然。一夜之间,消息不胫而走,军中数百名士卒,皆知此事,纷纷跪拜于地,呼喊陈胜王。
陈胜懵了,多亏吴广果断,当夜派人围攻带队的两个军官,割了他们的首级。陈胜责怪吴广鲁莽,吴广说,大王不知,消息已然走漏,若不及早行动,你我命休矣。再说,我等当然要顺从天意,才是上策。
翌日,陈胜吴广打起了大楚的大旗,先后攻占大泽乡,陈县等地。打下陈县,陈胜正式称王之时,赵二也当了军师。当初,赵二只想赶走驻军,没想到他那些假话,假事,竟然成就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想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