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故里在何处?最近三个地方在“论辩争夺”。四川江油,湖北安陆, 甘肃天水。从民间、学界到政府来“论辩争夺”,原因是很多的,文化心理,名人效应,经济效应,情感取向。作为一个中国人,没有理由不热爱崇拜大诗人李白。不要说大人,假设我们是那三个地方里任意一个地方的孩子,背诵着“唐诗”,背诵着《静夜思》《早发白帝城》《望庐山瀑布》,轻灵喜悦,纯真可爱,自己的李白故里却被他人抢去,一定气愤伤心。
李白故里究竟在何处?估计现在和以后将长期争论。
“论辩争夺”名人故里的事情,不在少数。比如帝尧故里,老子故里,西施故里,姜子牙故里,华佗故里,曹操故里,花木兰故里,袁崇焕故里,魏征故里,苏武牧羊之所,等等。
西人也争夺名人“居处”。欧洲或者人类音乐史上最伟大的音乐家之一的莫扎特,出生于萨尔斯堡,逝于维也纳。这是明确的,无需争论。然而在维也纳,有不下20个地方宣称莫扎特曾“在这些房间中”或“在这座宅邸里”或“在这座教堂中”居住过,而只有一个地方不用争论了,那就是圣马克斯公墓,——莫扎特长眠的地方。当然免不了打官司。何止官司?官司又有什么用?当首演《费加罗婚礼》的城堡剧院即将拆毁时,维也纳人象参加城市葬礼,数不清的人涌上街头伤心。建筑物不过钢筋混凝土,一个高贵伟大的灵魂才使它充满生命。现在,萨尔斯堡具有鲜花、绿荫、喷泉,古堡,河流,教堂,悠久的历史,仅仅这些还不让它驰名世界。如果没有莫扎特,这将是一个平凡的城市,这样的城市在欧洲多的是。维也纳是“音乐之都”,多瑙河穿行,如果没有象莫扎特、贝多芬这样的伟人注入不朽的灵魂,它将黯然失色许多。莫扎特何以伟大?除了具有诚挚、细腻、优雅、轻灵、流丽的节奏和旋律,更为主要的是,表达了18世纪末,处在被压迫地位的德奥知识分子摆脱封建专制主义的羁绊,对美好社会的憧憬和对光明、理想、尊严的追求精神。用中国人的话说,替我们说出了心里话。
人民热爱莫扎特。在奥地利的大街上、小巷内、超市里,太多的男女老少都穿着印有莫扎特头像的T恤衫、衬衫或休闲装,把莫扎特的字母写在胸襟,他们穿着这些衣衫昂首挺胸,自豪谦逊地向世人宣称:“我们奥地利,有莫扎特”。他们做的蛋糕上是“莫扎特”,要把“莫扎特”吃下去,吃透灵魂,永不忘记。 在中国的这三个地方,也有一些人打起横幅,标语,衣服上写了汉字“李白”。
此时,我们便感到了《梦游天姥吟留别》与《G大调弦乐四重奏》惊人的相似,它们已经超越文字、声波,不拘泥体式,不成为繁琐考古,而成为人类永恒的梦想:追求自由光明。
于是,在豪族淫乐、房价飙升、矿难频发、公民自焚、颓废迷醉、狂妄自负的今天,那些热爱伟大诗人李白的人们,发自内心的善良敦厚,他们对美的渴望,对文化名人的崇敬,给了我们一丝温暖。正如著名评论家雷达先生所称赞的诗意:
“当我看到欢欣的少男少女和市民们纷纷签名时,我觉得他们像是在参加一次狂欢,或一次踏青和春游,气氛是喜悦的。这充分显示了他们对李白,对家乡,对民族文化传统及其瑰宝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