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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永光:诗人应邀约看画并赋诗
    • 作者:解永光 更新时间:2015-05-27 02:42:45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252



    题目说的是宋代文人雅士之间的一项看画赋诗活动。作诗作画,这都是社会需要的文艺创作。把作诗和作画两者结合起来,由其中一种做引子,再勾出另一种来,有益于文艺创作活动面的铺开,对诗人或画家来说,有益于活跃创作思维,有利于多出作品,出好作品。王安石咏画诗里就有一首这样的古诗,这首诗的诗题《纯甫出僧惠崇画要予作诗》,说的即是这样一次活动(邀约)以及由此做成了的诗歌。
    诗题概括完整——纯甫出僧惠崇画,纯甫拿出僧人惠崇的绘画作品;要予作诗,要求我为这画作首诗。语气平易亲切,此纯甫可能是家人,可能是诗人的兄弟。王安石字介甫,弟安国字平甫,安礼字和甫,介纯平和?资料不足,关系说不具体。但由此也可看出宋代文人之间处理书画事儿的细节,看出熟人的一些文化往来。其诗曰:

    画史纷纷何足数,惠崇晚出吾最许。开头两句表了个态——惠崇成名晚些但他是我最推许的画家。绘画史上成名的画家不断出现,何足数,哪能数得过来?其实还是能数的,反问使肯定惠崇的语气更充分——惠崇出名晚些,我最推许。诗开始写了,要予作诗予已经开始写作诗歌了。接着说说这次作诗的环境气氛等等——这环境气氛也许跟惠崇画作有关:
    旱云六月涨林莽,移我倏然堕洲渚。前句说看见画作的时间,六月,旱云使茂密的林木和草丛陡然涨开,让人烦闷;但是看画却忽然把我搬迁到另一个地方——这种出自惠崇画作的力,移动(搬迁)我使我忽然堕入沙洲水边——进入画境;能够给人(观画者)这种“移境”的神力,自然是画境的清净不染,是画家画艺的杰出。
    黄芦低催云翳土,凫雁静立将俦侣。黄芦伏低芦竿芦叶,沙尘遮掩环境,只有野鸭鸿雁静立在等待伴侣。借助静立的凫雁,写出(所见画上所绘出的)画境。
    往时所历今在眼,沙平水澹江西浦。今在眼是夸画作,画境将我往年所过(经历过)的湿地环境搬在我眼前了,那环境是沙平水静的江西浦(地名称江西浦)水边。
    暮气沉舟暗鱼罟,欹眠呕轧如鸣橹。那周围是:暮气落在船上,收起晾着的渔网也都黯淡无光;斜躺着呕轧出声就像橹在划动。欹眠者是渔夫还是诗人?
    颇疑道人三昧力,异域山川能断取。三昧,佛教用语,意思是使心神平静,杂念止息,佛教的修行方法。颇疑,很可猜想(是否)道人(即画僧惠崇)三昧修炼得法,法力扩大,异域(另外地方)的山川也可以截取(拿来使用进自己的画里)。这两句诗,在赞扬惠崇的画艺而外,用斟酌语气,加赞了惠崇佛法修行的努力和成就。
    方诸承水调幻药,洒落生绡变寒暑。回到画技画艺上来,方诸,方之于——把它比方于承接水分调和幻药——幻药,能奇异变化的颜料。这幻药所调之颜料,洒落在生丝织成的画布上,能改变画的寒暑(亦能改变看画人对画作表现的寒暑的感觉)。惠崇画给观众身临其境的感觉,那感觉是多元的,因人而异。

    诗人面对推崇的画家和优美的画境,议论一展开,也不一下子收住。接着说说谈谈其他画家吧,诗人往下就述议了巨然和崔白的画。二人画不知是否这次一起看的?
    金坡巨然山数堵,粉墨空多真谩与。巨然,是画家名字。山数堵?说山画得很满,给人“数堵”感觉;是否跟惠崇画的意境在对比?谩,原释欺骗、蒙蔽,这里是夸张、浮夸意味,粉墨空多,粉墨多是说用笔墨颜料多,而效果并不实在,婉讽。
    濠梁崔白亦善画,曾见桃花静初吐。濠梁,犹言濠上。《庄子·秋水》篇用后,因以濠上指逍遥闲游之所。崔白亦擅画花鸟,诗人曾见他一幅桃花初吐的画作,静字好,桃花安静地开放,不写花开春意闹,而赋以静之深远意境。
    酒酣弄笔起春风,便恐飘零作红雨。酒酣,酒兴正浓,画兴亦浓,挥笔落墨带来潇洒春风,既有春风吹至,初吐不久的桃花便能够在风中飘零化作红雨。“飘零”和“静”“初吐”前后衬映,看画者诗有深意。
    流莺探枝婉欲语,蜜蜂掇蕊随翅股。在红雨飘零时候,有代表性的流莺、蜜蜂,就要各自表现了,诗人拟人描绘飞鸟飞虫,带上人的感情。流莺初探立脚地委婉欲语,亲切;蜜蜂在选理花蕊采蜜,随机鼓动身体相应部分。对崔白画作就有了描写。

    一时二子皆绝艺,裘马穿羸久羁旅。华堂岂惜万黄金,苦道今人不如古。写出二位画家的技艺,概括为:在那段时间里二位(巨然、崔白)都是画艺超群的水平,皮衣穿旧乘马骑瘦——在外巡游谋个作画营生也不容易。华堂,有财力有实力的家庭,他们岂能顾惜万两黄金(而不出高价),苦道——画艺追求也是苦道一种,为了至高的道而吃苦耐劳地追求,诗人议论说:在这件事上今人不如古人。
    诗读到尾了,把人物落实一下。——巨然:南唐僧,名画家。南唐后主(李煜)降宋,随至汴京居开元寺。工画山水,笔墨秀润,擅写烟岚气象山川高旷之景。以师法董源,并称董巨,为五代北宋间南方山水画的主要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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