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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推荐:地名中的诗歌往事(1984-2014)
    • 作者:发星 更新时间:2015-05-19 02:00:40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2702


    写作者最大的意义就是把自已经历过的事能记下来,存放在光阴中,成为世间的一种精神空气的存在,使那些在生者获得生存的更多乐趣。本文视野中的东西,只是发星身边的,仅此而已。所写到诗人名字计有80多人)。————题记

    西昌农专:20世纪80年代初期,周伦佑在这里当图书管理员,据传他的《39级台阶》是受图书馆中架列的图书堆形影响,那时他8岁的儿子和农专学生们谈的是黑格尔、费尔巴哈。图书馆的楼层间在曾藏过他的文革时期的地下诗稿和哲学笔记等。他和其哥周伦佐1984年底到1985年初在成都、重庆、武汉等刮起影响巨大的“大学巡回演讲”前,在西昌市文化宫和西昌农专等地试讲过,在农专有女同学当场写条子上台,表示对周伦佑的爱,主持人立即念情书,周伦佑作情诗回答。这就是伟大的80年代,爱是可以透明公开并分享的。

    西昌电池厂:20世纪70年代开始到80年代末期,周伦佐就工作在这里并开始思考后来影响中国现代哲学界的“三学”(“人格建构学”“爱的哲学”“美的哲学”)。厂位于西昌邛海的西南,在大营农场东面。2005年8月,伦佐老哥站在大凉山普格县附小操场望着东面密林下的山窝出神,因为在山窝曾经的一座二层木楼上,他和伦佑老哥一起渡过他们童年中最美的小学两年时光,也是在这里,他幼小的年纪萌发了爱恋的早慧,这是一个逃亡家庭在深山偏野的暂息与春光闪逝,二个后来的诗歌哲学大才在这里初沐黑暗未曾洗劫的人性存留暗角,闪逝的春光不多,而给二人的成长影响是巨大的。当2004年前后,伦佐老哥从某朋友们处看见我编的《独立》11期,他便向南久望,南方是出行之处,除了帮助《独立》真正的独立外,更让其心热的这里是其人生的一个拐点,应去看看曾经的容颜。于是,几天之后,我在普格老车站见到一个子不是很高,但走路有板有神有眼,目光深远闪沉,手中拿着一旧布便包的中年男子,我便断定这是伦佐老哥了,于是上前搭话。伦佑老哥在我家中刚一座定,晌午的天空忽然响了一个惊雷,惊雷过后,无雨,继续阳光灿烂,黄铜遍地。(这雷是轰然迎客的礼炮,还是预示着一个不一般的神性天空的开启,在《非非》上见过周雷的名字,这是伦佐老哥的化名,此雷与此雷有奇异的天象缘结,待解)。伦佐老哥在普格玩二天,后海上在来大凉山火车上打电话,叫我去接他,他为奔大凉山“美姑毕摩文化节”,从北京出发几天,在车上已很累。

    西昌大营农场:20世纪60年代后期至70年代初,西昌地区的各中学学生上千知青的聚集地,蓝马是其中之一。思想精神苦闷的他经常窜门到西昌电池厂周伦佐处交流,加上当时地下流传在攀西地区周伦佑化名的诗歌等的传播阅读等,另外还有朋友黄果天、王宁等形成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的“西昌地下诗歌思想群落”。《非非》初起,原创理论大部为蓝马所作,89后,《非非》散,90年和扬黎等出《非非作品稿件集》两册。后入佛,印有诗文集《大海的浪花》两册,《幸福学》等多册。主在播佛。扬善明透,居成都某佛学院。

    西昌市血站:位于著名风景区泸山脚下偏南方(邛海公园入口朝泸山南望),周伦佑爱人周亚琴的工作单位,伟大80年代,周伦佑一家人就住在这里,房子是一幢背靠泸山面朝东方邛海的红砖二层木楼,他家住底层,1984年秋,我在西昌市文化宫听了周的诗歌讲演后,找到这里以便投奔之类,去了两次没人,便觉此生无缘,从此在山中一人单干 。后第一次见周伦佑是2003年春节后,孙文与女友来普格玩后,孙文联系周伦佑在西昌马水河一餐馆见面,桌上谈起我1984年秋听其课专注神情等,如电击一般,周伦佑满脸红光,燃起80年代诗火。2011年秋,贵州诗歌评论家老象和我造访此地,红楼还在,只在很久没住人烟,屋前屋后长满了杂草。东北诗人扬春光有一首写给周伦佑的诗《西昌血站》,可证明在80年代中后期《非非》引爆中国诗坛后,如延安根据地般,西昌血站是很多青年诗爱者魂牵梦绕的地方(据云于坚、海男、阿拉法威等诗人来此投奔,因诗学流派观点不同等争议,后纷纷离开大凉山)。周伦佑在这里和蓝马等策划推出“非非主义”的诞生以及编刊等等。在这里写出《带猫头鹰的男人》《13级台阶》《头像》《艺术变构诗学》《反价值时代》等许多有重要影响的代表作品。可以说,这是中国诗歌的一块丰水宝地。

    西昌市五中:在西昌血站的北面,也是背泸山面邛海,1985年周氏兄弟在成都重庆武汉等地巡回讲演引起巨大影响后回到西昌,有一四川师范大学女生黄懿因为听周伦佐讲演后爱上了周伦佐,一毕业就背着背包奔西昌而来,后来两人结婚后就住在五中,女的在此工作。

    西昌市防疫站:就在西昌五中不远,80年代初,吉木狼格在此工作,他又名马小民,因喜欢文学,平时和周伦佐等耍得拢,叫周伦佐为大哥,周伦佑为二哥,后来周伦佑、蓝马搞“非非”,他作为哥们也参与其中,“非非”的成功基因之一是底层的民间天才在特殊时代特殊地点的特殊精神群体集聚的天才行为。

    西昌师范专科学校(现名西昌学院南校区):1980年后,朦胧诗闹得很热,作为在此读书的林珂(成都人,生并成长在西昌)已经写出《过程》《野渡》等有影响的作品,并入选当时影响很大的1985年华东师大版的《朦胧诗精选》和四川文艺版的《中国当代大学生诗选》等多种选本。可以说,在“非非”出世前,林珂是在全国当时最有影响的西昌诗人之一(另两位是叶延滨和吉狄马加)。她师专毕业后,在冕宁一所中学教书,1987年奔海南建省,在三环出版社工作。在1998年前,由著名评论家谢冕等主编的“中国当代女诗人”多种诗丛中,都有其集子。其最有影响的是作为80年代刮起巨风的“黑女人系列写作“,和翟永明、伊蕾、唐亚平、张烨等中国女诗人精英并列,成为伟大80年代女性诗写的高峰胜景。2000年后淡出诗坛视野。现居北京。

    西昌市凉山州第一砖瓦厂:这里至今住着一位见证大凉山50年来历史风云与文化深痕的老哥蔡应律,他1979-1981年诗歌多次发北京《诗刊》头条,他在80年代诗潮来临时没有加入进去,他后来转向小说,散文写作并有所成。出《应律选集》三册另有散文随笔选《氤氲》一册,数百万字。其写与其妻相识、相恋、相知的知青小说是其写作一高峰,应入选中国当代同类最佳选本,另回忆录《初中片忆》和《插队散记》曾被海内外多家网站转载,其写实的力笔还原了一个特殊时代的真实历史。

    西昌市生生酿造厂:一个叫华文进的青年1987年在此创办《000诗潮》。生生酿造厂应为诗歌酿造,每一个时代与社会都需要诗歌的生生酿造,我们的精神生活才有盐有黑色的思想,华兄,你今安在,生生酿造厂安在。

    西昌市物资局:一个叫肖晓英的1988年在此创办中国历史上第一份由女诗人自已独立创办专登女诗人作品的现代诗歌民刊《女子诗报》(据云该刊名为周伦佑取,诗报的版式设计,周支过招,在晓音的相关史料中只字未提。)1990年一个夏天,我和余冰等曾来此处寻晓音以便交流,未见。她后来落居广东茂名,仍办《女子诗报》,2011年8月,她参加青海湖诗会回昌省亲,在商场中和我相遇,她言:“发星,你还呆在这种偏远落后的地方”。我一时无语。

    西昌六中:一个叫魏海灵的1990年在此创办中国历史上第一份以自已名字命名的民间诗报《海灵诗报》,后海灵先生入住精神病院,成为诗歌史上又一痛节。2011年,大儿周麓在此读书,半年后退学在校学生科办手续时,见校老师名册中有魏海权者(具体名忘了),想必是其哥或弟,试问海灵先生安在。愿病好写明静月诗,重做西昌美丽女人。

    西昌市教育学院:一个叫周志国的1985年在此纠集一批同学创办诗歌民刊《三号文学社》(据云刊名三号是同学们去找周伦佑,要求周帮助取并题写刊名,周将自已一首诗的题目的三个符号抄给同学们,刊名由此生来。)周志国后来在西昌铁路局又搞“达无主义”,“大浪潮诗派”等,可说是除了周氏兄弟外,当时在西昌最有影响的诗人之一,但都错过历史机遇,外界很少知,周志国和其朋友们90年代后消失诗界,周出有诗集《夜游人》,2000年后某深夜,在网上见我写《大凉山民刊史》中没有“三号”相关资料,连夜翻箱倒柜,找出发黄民刊翻拍发来。问其为,在成都闭门写小说乐,后又问伦佑老哥电话,要求联系叙旧情。

    西昌市凉山财贸校:我1984年9月在这里读会物(会计物价)84级三班,不久周伦佐、周伦佑兄弟组织的哲学与诗歌讲演在学校学生宿舍门口售票,喜爱诗歌的我眼前一热,前去购了一张(记不清了,象是二角五分一张票),讲演的地方在西昌市文化宫,我选了位置座下来,先是周伦佐讲《爱的哲学》,印象深的是他讲毛时代对人性爱情的摧残,使人们生活在慌言与异化的非人性空间,这是对人类的犯罪,所以要建构人的正常人格,有了正常人格,你才知道怎样去爱,去爱了,获得了爱的润滋,你就知道了爱之美。这就是他的“三学”(“人格建构学”、“爱的哲学”、“美的哲学”)的最基本意义,三学意在修复与理顺人性正常精神程序,正常人就是这样过完自己意义的一生的。后来是周伦佑讲“现代诗”,周的手势很有力激昂,象划开一个新的诗的时代,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诵读江河的《让我们一起奔腾吧》,让整个教室燃烧在一片诗的焰火中,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我此生要誓死永爱诗歌,为它生,为它梦。教室中人座不下,过道与窗外都是人,许多诗爱者在窗台上记笔记,室内室外一片抄写的沙沙声至今仍在耳边回响,多么饥渴的精神圣餐,在那一刻得以饱食,一生的养液得以滋身,连续几晚上的讲演给我打开一个全新的精神世界,从此我上了诗歌这条“贼船”。晚上讲演完后已是9点过,公交车已收班,我一人沿寂静的街道西行,饿了在路边的小卖部卖一袋饼干一路吃,一路哼着自编的小曲,一路蹦跳着,像个快乐回家的孩子。从西昌市文化宫到凉山财贸校要经过一大片水田,晚上有明色照着水田和田边的农舍与黑树,一片诗意的境界让人兴奋,邛海吹来的秋风有些凉了,回到学校还有一群诗爱者等我给他们传经送宝。那几天我睡得很晚,但很块入眠,常常梦见人们都在读诗写诗,全民进入一个诗的狂欢时代。财贸校东是邛海流出的人造海河,河上有一南北纵横橄榄林,下午我常拿一本诗集(记得是贵州诗人黄邦君编的(《当代青年抒情诗选》中之“爱情卷”)在林中诵读,遇女生藏之。1985年“12.9运动纪念日”,我自已写的讲稿背熟后上台讲演,获第三名,惊动全班,大家都知道我这个写诗的疯子还有如此一手。

    西昌马道铁路局:90年代初的一个夏夜,与诗友余冰参加西昌一个诗歌朗诵会,会上出来一个穿一身白裙的女子引起会场不小的震动,她挺拔,雅致,整个人本身的美与她诵读的声音形成两种美的交织,只能送之:“美人从诗雅,骨血出雪嫩,存身军警营,雄健女儿色”。她叫李娅南,在铁路局当警察,此时的美可能是其一生最美的风景之一,如有影图存之就更美了。她后来离开警营成为北漂一族,在搞影视创作,再后不详。还有就是诗人周志国,他在凉山教育学院毕业后,在铁路局电教中心工作,90年代某年普格搞火把节,他来录像,通过他在普格的同学王有强见过面,他站在坡中,我在坡下,他礼貌地应答着。90年代,这里的诗人秦风、杜乔等出过民刊[声音]两期,在[诗歌报]上亮过相。新世纪后,这里出了诗人西雅,还有她的爱人黎阳,二人创办民刊《华语诗人》在中国诗界极有影响,西雅的《马道书》是地域写作的一个优秀作品,也是她把马道作为自己精神记忆一个大站的真实写照,从前的马道诗歌先行者们的血再次在她的语言中唤醒。可以说,《马道书》是80年代那批诗人走失在时间的大道后,20多年来,西昌本土汉族现代诗最高水准的写作。在“彝族现代诗群”全面崛起的今天,尤显得有些独姿悲壮。随着2014年后,马道铁路局在时代的迁变中从历史中消失,西雅的诗歌写作的命运也如马道一样处于生命的波动流离中。

    西昌仙客来宾馆:伦佐老哥2005年婚姻离异后,先是租房在凉山森林飞播局中的一个三层楼房,住两年,后租临近的“仙客来”。仙客来为一私人老板开在城边的寂静之地,老哥住两月,因老板参与非法集资被逮,空空一座楼只有老哥帮着守着,这很有点冷幽默的味道,我去看老哥,他从黑暗中出来,真有空山独一人的感觉,此宾馆在西昌东北边缘,临宁远公司一倒闭厂,老哥言,他来此后,此地餐馆生意红火,有奇象,另在此地接待两个河南许昌师专80年代过来人,我那天刚巧来找他玩。

    大凉山普格县农机厂:1986年8月,我从凉山财贸校毕业后分在这里工作。这是一个1958年始建的老厂,我去的时候已不太景气。1987年夏,在这里认识厂里职工李保来的妻弟欧阳勇,二人谈得投机,常散步吹牛。“1986中国现代诗大展”影响深远,我和欧阳商量我们也搞个东西展示一下,于是某日某夜,我们便在厂内的一间空房中干起来,当第一张自己亲手刻印的刊物出来后,激动之情自不言表,刊头字《温泉》是欧阳写的(刊名取[温泉],因普格农机厂对面就是大凉山有名的普格温泉),我们面对满满一间屋子放满的散发油墨香的刊物,像是看见我们的新生儿一样兴奋,我们倒上红红的“通化葡萄酒”以示庆贺,欧阳还弹起吉它,奏出《致爱丽丝》《水边的阿迪达斯》等曲子,我则随曲乱舞。后欧阳离开普格读大学走了,我继续办,一般选在晚上印,很有地下工作的味道,我住在一老式木楼二层,因房是南北向,夏天很热,我常是挑灯夜战,大汗淋漓,赤裸上身,叫来帮忙的兄弟们站成一排,我油印一张传给第二个人,第二个人传给第三个,依次传递,最后依次放在我睡的床上、地上。印完后,已是满屋子全是油香与刊物,因油干很慢,所以只有慢慢等待,我铁锅里早已煮着的砣砣猪肉已香散全屋,倒上酒,大家吃肉喝酒,休息一下,刊物干了,兄弟们帮助收好然后离开,这已经是深夜。第二天,我装上刊物骑着自行车,跑到普格中学校门中去散发,老师和同学们都抢着要,一会便发完,我便回工厂上班。后来许多同学、老师成了我的朋友。1988年有一期上我写的一首《吊裆男人》的诗被大家争相传抄,后传到县外,在小城引起不小的轰动。这年秋,荞窝农场子弟校的李霖生和另个一个人来找我,说是读了《吊裆男人》很过瘾, 想来认识我并交流交流。我后来抽空去了荞窝,又认识了余冰与谢伟。我们交往了10多年。1988年上半年,工厂几近停顿,处于半停产半生产状态,有一个月我发了8.56元工资。因我家在农村,我还可以背米菜来吃,以抵抗饥饿,许多工人靠工资养活家人,于是做生意、卖凉粉的有,打零工的有,工厂当官的没有真正的好主意与能力让大家渡过难关,只是向上面隐瞒真相,最后是一老实工人没有能力到外面挣钱,全家没办法生活了,全家吃起了工厂旁边臭水河沟中长得茂盛的野菜,这个事被路过了解民情的县官亲眼看见,他才发现问题已是相当严重了。后来我在的工厂大部份困难人员被分流给普格其它条件好的工厂,我则被作为有“希望年轻的守备人员”留在工厂。1989年10月后,我办的刊物被有关部门定性为XXXX刊物,并被选入当年“普格10大新闻”。有关部门请我去了几天,搞出一厚本材料。今天我才知道,有许多好心人他们不懂诗,却在暗地里帮我,使我没有被过多冤枉。1990-1992,我和朋友们搞《凉山诗歌》《凉山中学生诗坛》等,遇上苏联巨变,有关部门来我厂里找我“调研”,同样有人在帮助我。1992-1995,有关部门指定专人定期“核查”(财务数语,另它通用)我,我一介草民,做诗之纯梦,何罪之有,不了了之。文明与社会的进步最简单的体现是人们对真正文化以及文化者的最基本尊重,只有尊重文化及其文化者,并这种尊重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公共常态行为,那么可以说,这样的社会文明是进步而让人有幸福感的,并有创造的巨大动力生发,因为人的美感被释出,不创造才怪。好在自古中国民间有那么多良纯的草民们,他们活血生机着人类精神的纯洁与银雪,他们发出的光亮与能量,使这个天空有了更多的温暖,我们靠这种温暖得以渡过漫漫黑夜与新鲜的清晨与黄昏,这是我们的幸运与幸福。

    大凉山普格县荞窝农场:诗人余冰在这里工作,他与霖生、谢伟构成“荞窝三友”,1987年三人创办《折磨河》打印诗报,1988年夏,霖生和我联系上,后来是1989年秋,那个特别的时期不久,西昌诗人晓音和北方诗人大岛来荞窝玩,在余冰住的地方煮面条吃,余冰拿出自己的诗给我看,那些收集的山中布依族纯朴民歌打动了我,我回普格后出了一期《山沟沟诗歌》选发了些(同期发诗的还有陈天顺、吉狄白云、发星、马惹拉哈等),因和余冰谈得拢,90年代初,我俩打得火热,《温泉》停刊后,我一直想再办诗刊,我们商量后办起了《凉山诗歌》《山谷诗丛》,另外当时荞窝子弟校有初、高中学生喜欢诗歌(小雨、李瑜荞、王平等),并常参加我们的诗歌活动,我们为他们办了个《中学生诗坛》(此刊是请一荞窝搞设计的朋友刻并配图,很精美,余冰答应帮助其相亲,所以他很卖力),刊物寄发全州中学后,引起不小的反响,许多老师都支持,雷波黄琅中学的山泉,布拖中学的雨依等成为诗友。“92后南巡讲话”,将中国带入一个经济快车道,这批学生消失在现实浪潮的巨流中。90年代中后期,荞窝农场掀起干部外调风,“荞窝三友”先后出山。2008年,谢伟来山中忆旧,他和爱人和我在普格县尖尖山中玩了一天,2013年底,请他帮忙作曲,只有他还坚持音乐创作,算是保留了艺意诗境,幸事。

    大凉山昭觉县凉山民师校:1989年冬,因认识诗友白云,我去了学校,白云将他们办的刊物《雏鹰》拿给我看,我读到柯红的诗很有个性并印象很深,叫白云去把柯红叫来交流,柯红一直埋着头,我就随便谈了下对她诗的看法。晚上住在彝族同学的宿舍,因很冷,同学们去找了些柴就在宿舍中燃烤,大家吹牛谈天很高兴,很晚才睡,因刚过彝年,学校里伙食很好,同学们搞来许多砣砣肉招待我,吃了两天油水太多,叫同学们搞点绿菜来吃,宿舍中生火后支锅煮菜。除白云外,还记得一个叫俄底解放的,谢谢你们的盛情款待,让我感觉昭觉的冬天不冷。白云后改名叫吉狄新万,还在写诗,算是好事。我回到普格后,开始和柯红通信,并引发旷世爱情,后有我整理的柯红三册诗集《爱人》《时光之诗》《已逝岁月》为证。同一时期,余冰和喜德诗人尚华也打得火热,我们四人都深陷于真正纯洁的诗,后有我整理的《余冰尚华爱情诗》为证。现柯红我们还有联系,但从不谈诗歌,谈诗柯红说她就头痛,她是另一种诗人。

    大凉山冕宁磨房沟水电站:张修林,读四川水电校,1988年创办中国第一份《中专生诗报》,结师第三代著名诗人尚仲敏。90年代初,作品活跃在《非非作品稿件集》《阆苑》《地铁》《诗研究》《中国先锋诗选》《蓝旗》等民刊,参与西安邹佛晓主编的民刊《表达》等,着力推动第四代诗人,论文《第四代诗人论》曾引起极大影响。新世纪后,有史料文发《独立》,2011年参加金阳笔会,见尚仲敏,谈到张修林,说到西昌见面叙旧。

    大凉山会东鲁吉职业中学:祥子作为80年代开始写作者至今坚持写作已是一个奇迹,近年主编的《大凉山九人诗选》足见其扎实功力。书中的九幅插画更是只有祥子才能画出的天秀之作(他从不绘画,被逼一气 画九幅精美插图,只有诗人才有此奇能)。我俩结缘于1997年7月的《诗歌报》上他写给编辑的一封信。后梦亦非1998年来大凉山,祥子、梦亦非、我三人去荞窝动员余冰写诗,动员以失败告吹。我们三人和大儿周麓在普格雨街中合影留念。祥子家中困苦尤多,他能坚持写作也是对曲折命运的一种精神支撑。学校在金沙江边,夏天如火海,下班后回屋只穿裤衩,出门着正装,无法。近年为照顾老人,调到老家会理城边学校。

    贵州独山县翁台乡甲乙村:亦非1997年辞去公职(一乡下邮电分局长),在家专事写作,除诗文外,同时完成武侠小说10余万字;通过《诗歌报》1998年10月“民间社团专号”(因此期我编辑的《独立》《彝风》选发较多)相识,鱼信联诗,越山穿水,其诗《山神》《七星下的马车》《黔南故事》《明天的词》等刊《独立》《彝风》([独立]前后出有三个梦亦非作品专刊、专号),他那时在山中办民刊《零点》,1999年秋得以成行到大凉山普格交流,后到蓬溪受阻,武侠出版无果,返山中,识梦茵,爱蜜切,两人为躲族人扰,奔爱至贵阳花溪,他打电话求援,我组识祥子、应鹏等朋友筹1000余元支持渡难关,同时鼓励写作,完成《九十年代中国诗歌梳理系列》评论近10万字,横空理论才华;不久月寄资100元不等,支持其在山中多地田野水族历史,半年后完成长诗《苍凉归途》《霜冷长河》等,后梦茵失,2001年底,孙文涛叫我到北京复刊《诗歌报》大计,我因家中拖累不能行,我出路费叫亦非去,文涛在火车站接,后乔延凤走,《诗歌报》不能出,改《诗前沿》(蒋浩设计的封面),我出资万余支持面世,亦非不适京城,到南京,在《扬子江诗刊》打工数月,后在出租层写作一段时间,和女友周XX到贵阳。2005年12月,亦非二到普格交流,住近十天,后回贵阳。2007年左右,广东增城招10余诗人作家入户,亦非与东荡子等去。后不知其踪,江湖传闻其写作专栏文章大发,组织“东山雅集”诗歌活动数次,颁“XX长诗奖”,2008出复刊《零点》第五期“70后专号”。2013年端午节前与我联系,说要三上大凉山走走,我说来吧,大凉山永远欢迎你。他、雪梅、陈德玉三人到普格,并在昌组识笔会请其展才华,果不负众望,讲演诗学理论,东西融流,气度不凡,到位10余位诗人朋友饱餐一顿奇食诗饮。会后干掉红尘子带来的江西窑藏白酒三瓶,后继续诗烧烤至深夜2点散,足见亦非诗纯拳拳情怀。晚请我同住酒店识品豪贵,第二日我胃不适,告别回山中继当土匪。

    大凉山会东县交通局:第一次读应鹏的诗是在1998年西昌由我主诗的“大凉山第一届民间诗会”上,是祥子带来的,我第一眼就认定这是一个奇才,特别是他将摇滚乐、民谣等融入现代诗,可能是中国第一人。后来《独立》上面刊载了《民谣组曲》等,再后来,他写出《小县懦夫》《情歌》等,再后来是受“地域诗歌”影响,写出《大西南组诗》,成为“地域写作”一员大将。他曾和朋友欧阳试验“流浪诗歌演唱摇滚生活”,就是座火车自由的乱跑,在火车上边走边唱,边写诗边作曲,这是一种很诗意的旅行,他们从西昌上火车后,由于中途有事取消,可惜,只有伟大80年过来的人才想得出来这样诗意的玩音乐与诗歌,真正的纯粹的艺术有时就是玩出来的,玩得就是开心快乐,不开心不快乐玩什么,就根本不是诗的,是死的呆的。应鹏后来出山到外面发展,2006-2007年,他在绵阳帮助编辑印刷最有影响的《独立》13期“10年纪念专号”(他出资4000元,并请人设计封面、制版等),《独立》14期,他自已排版、印刷。这两期是《独立》,是创办以来最有影响之一,应鹏功不可没。他2010年创办民刊《70B》,大力参与“70后诗歌运动”,成为70后诗人的中坚。我俩第一次见面在2000年左右,我出差到西昌,见面地点在凉山宾馆二楼我的住处,过了二年,他路过普格,和一朋友在春节后来,我们在大凉山的金黄阳光下干完二箱啤酒,后是2011年秋,他和阿翔、二匹马(嘶马、胡马)来普格,加上已在我家玩了多日的贵州诗评家张嘉谚,以及为见阿翔而来的西昌马道诗人西雅和爱人黎阳,共有八位诗人、评论家聚集普格,这是发星之幸,诗歌之幸,快乐与幸福之幸。那天看见群山上的云伸出手掌在欢呼他们,而群山中的黑虎们悄悄在念黑经给山下的八位诗人听,大凉山因有你们的诗行而枝叶滑动着透明的珠露和珠露中胡须上燃烧的八色火焰。

    广东中山坦洲皮革厂:1998年冬,是《诗歌报》使守刚和我有了联系,他寄来打工的诗歌,我觉得很真实,是一种底层人的生活写照,在1999年出刊《独立》第2期上设“打工诗歌专栏”推之,这可能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有人将“打工诗歌”这个词命名,我还写了随笔短评附在后面,这期同刊有哑默提供的贵州有关地下诗歌的信件史料等,出刊后得到复旦大学的刘志荣代其老师陈思和的回信加以肯定。后来守刚陆续从坦洲寄出他打印的诗集《工卡上的诗》等多册,后他出了诗集《印在工卡上的日历》。再后来,2000年后,“地域诗歌写作”提出并试验,他受影响,写出《打工群落的词》。后来,他告别呆了10多年的中山,回到重庆云阳老家,在家里不好谋生,又出外一年漂了8个省,做过面条、卤肉、豆腐、文案等等,后回重庆做民办小学,遇上国家减免西部学校学费,他投入的近20万血本无归。守刚可能是中国诗人中经历最曲折之一,这是一笔巨大的写作资源。后来守刚做教学生作文,一家总算有了饭吃。2012年10月,福建漳浦10大流派诗会,他是“打工诗人群体流派”的唯一代表,第一次见面,性情中人,大家玩得很开心,那晚在宾馆索取海上墨迹,他得一幅“守刚写作间”,朴质无华。南北、麦吉作体、守刚、发星四人在漳州火车站吃了顿告别饭,守刚座上去重庆的火车,南北、麦吉作体、发星上了回云南的火车。

    广东东莞东坑五金厂:和小琼认识是通过守刚或许强,我已记不清了。她那时刚到南方,是写作支撑她渡过那些艰难时光。她经常是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写,特别是到后来,写作《人行天桥》时,我感觉一个写作巨巫的的到来,在我给她的信中说:“你不是一个人写,你是在为你的兄弟姐妹们在写,为你们的血与泪在写,是为底层者真实的魂灵之声与呐喊在写,因为历史的写作机缘选择了你,你要坚持、写作,燃烧,将你的所想所感所思付诸笔端,这才对得起你的血你的泪,这才是你的价值与意义。你只有说出,并真实的说出,才是你,才是你能的放出与量的奔放,我和山中的朋友们为你在山中打铁,并准备好野火”。那几年,小琼的写作如井喷,长诗《黑暗的时代》《挣扎》《七国记》等陆续而出,将底层写作上升到奇异的高度,划开一个写作另类的时代,这是她的创造,《独立》顺势而出,推出她的力作,给中国诗歌一个独立的姿态。五金厂铁合金铸造了小琼钢硬的魂灵,她的写作思想与层次超越了百年来的许多女性写作者,而将写作放在一个时代的底层弱势群体上,这在当下的中国是很少的诗歌现象。

    宁夏盐池县小阳沟村:2001年5月,孙文涛来大凉山采访,告知宁夏诗人张联的情况和他的“乡村自然主义诗歌”,后来我和张取得联系,并在《独立》上刊发了他的诗、散文、随笔等,并作了“中国农民诗人”的访谈。张联的意义是延接80年代诗歌理想,一个人在乡下一边务农一边写诗,他写作的诗题只有一个简单的《傍晚》,他出过厚厚的《傍晚全集》等,这在中国与世界诗人的写作中都是少有而独具的,这就是他的意义与价值,一个诗人一生写一首诗,只要把一首诗写好了,他就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人。他呆的地方,冬天有二个月不能出门,风沙太大,环境恶劣。他后来进城教作文为生。

    云南大理沙溪古镇“现代禅诗院”:南北是河南80年代初新思潮运动的经历者之一,因和朋友办诗歌民刊《学习园地》,被搞得家破人亡,后来离开河南到处漂泊,据我所知到过成都、上海、安徽、云南等地,在成都呆的时间较长,2005年和女诗人海上花下从成都来普格交流,我俩投缘,相见恨晚,他的“现代禅诗理论随笔”是中国禅诗最有系统与开拓的文章之一,《独立》13期设专栏推之。2011年,他本来在昆明叫我找好房子,他准备来普格定居,因他喜欢这片山水。不料成昆线被泥石流破坏,他来不了,只好到大理暂时租房半年,却喜欢上了大理,并在这年9月搞出民刊《现代禅诗》,形成中国诗界一派。后在沙溪古镇靠朋友们集资修“现代禅诗院”禅房一处,算是诗修静地,以炼真禅,现《现代禅诗》出到第5期,已花开4年,并禅气聚集,愿还了一个天下磨难者的漂泊居所。

    昭通昭阳区洒库乡洒渔村:斯马兄住的地方是彝人六祖分支文化的一个重要古地。因《彝族当代文学丛书》之诗歌卷,我们得以联系认识,他2003年就开始阅读《独立》,并开始关注他周边的文化印迹,昭通虽是彝人原文化重要领地,但经过数百年间的汉化与改土归流等影响,彝黑不存,只是空符;在写作上,这里彝人写出的东西和汉人差不多,所以斯马从“地域诗歌写作”中受到影响与启发,“返根情结”是其写作的一大转变与特色,2005年后,他写出《大乌雾》系列组诗,就是这方面的力作。2014年元旦来大凉山寻根,自从踏上这片黑色的土地,他的心就一直闪电着诗的火花与快感,他说就像游子投入母亲的怀抱,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大凉山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找到写作的黑色感觉与黑色快感,他是这片土地脐带上的果子,需要这片土地黑色的灵水成长。他总在金沙江东想江西的这片土地,他一生的使命就过江找魂找根找黑色的深沉与醉迷。

    大凉山峨边白扬乡:阿索拉毅是通过刊在2003年某期《民族》上一则《当代大凉山彝族现代诗选》(1980-2000)(发星工作室编)联系上的,我邮去了书,他寄来了作品,他当时才写作不久,一切都还嫩幼,但对诗歌的真诚与激情,使我决定要帮他,后来我给他写信并不断寄去《独立》和许多诗歌、彝文化资料,他开始认同“地域诗歌写作”并开始尝试,《在小凉山上挖矿》等就是这种初具个性的作品,2004年底,他说他要搞个大东西,我说很好,你就放开搞吧,他写出一部份就寄我阅审,我一看 ,一个年轻的80后夹带群山与泥沙与黑族的神密将横空出世。那半年,他陷入写作的迷狂与醉神,我则在兴奋中不断的给之鼓劲,使他完成彝族历史上第一部现代史诗《星图》,这种兴奋与期待,10年中发生过多次,一次是2000-2001年期待梦亦非写出长诗《霜冷长河》《苍凉归途》,一次是2003-2004年期待郑小琼写出长诗《人行天桥》《完整的黑暗》《挣扎》,一次是2003年底-2004年初期待鲁娟写出《彝人自画像》《美人》《七月洇渡》等。最后我叫拉毅把《星图》写到99段就行了,今天看来 ,这首长诗虽然争议很大,但它的出世印证了诗歌写作的缘份与情境的相合后产生的魂灵出窃。后拉毅写出《大小凉山彝族现代诗论》,又是一次大胆的探索与成功。到后来创办民刊《此岸》,创办彝诗馆,主编《中国彝族现代诗全集》《中国彝族现代诗评论集》,写出《中国彝族现代诗简史》等,一个一个的高峰与群山在建构与攀越。他是《独立》16年来写得最好的诗歌之一,《独立》以他为幸为乐。

    贵州安顺师专:张嘉谚为贵州大学1980年民刊《崛起的一代》创办者,由于贵州民间诗人长期被埋灭,他的这一史实同样被人们遗忘。老哥80、90年代生存坎坷,其间专研老黄,为老黄首席诗歌评论专家。2004年后遇网络自由,化名老象,活跃网上,作“低诗歌运动”理论推手,一夜间横空出世为“网络第一诗歌评论家”,数十年学养积累,得以在网上自由空间挥洒数十万字。后出评论专集《中国低诗歌》,书中命题“个体先锋”“诗性正治”为全新诗学理论建构,对中国诗歌具有开拓启示意义,后著《贵州隐态写作》《当代诗歌的有效性及其它》等重要文章,甸甸沉沉,还原历史,以图清晰。2011年秋,老哥上大凉山,在普格10余天,玩乐真纯,拾菌山游,交诗会心,静室写作,得数万字,言“大凉山为写作宝地 ”。并开始缘接《独立》与彝诗潮流,写出《彝族现代诗的造山运动》一文,在彝诗界内外影响极大。其来川寻友途中,见周氏兄弟、蓝马等重要人物,对蓝马长诗《竹林恩歌》十分推崇,写有数万评论刊在《独立》20期,另对中国自由独立精神者、独特新诗学新现象长期给以关注收集,对自己的诗学体系建构时时修正补充,以待来日腾边缘勇猛之象。
    文革时期,安顺为当代学术思想界大家钱理群为首的“地下思想群落”的根据地,另有贵阳老黄、哑默等为首的“地下诗歌艺术群落”,还有大凉山、攀枝花地区以周伦佑兄弟、蓝马等为首的“西昌地下诗歌艺术群落”,还有成都以蔡楚、九九、邓垦等为首的“成都野草地下诗歌群落”,这四大地下群落构成整个20世纪中国特殊时期大西南的激进先锋的人文群落,他们在伟大80年代横空出世,影响了中国的思想界、诗歌界、哲学界等,这是他们数十年的累积而成的群山力量,只是“成都野草群落”消失在人们视野中,成为风中的一种神秘的风语。

    贵阳野鸭塘居:哑默家父在20世纪20年代广西左右江红色革命时期,曾支助红军20万大洋,在老家普定办学校兴教育,解放初,其父正途顺,57年始,家难陆续到来,抄家、离散,成为劣等公民,后中途失学,未尽学业,在野鸭塘教书为生,由于童年、少年沐浸东西人文,具“布尔乔亚精神”,文革始,开始在野鸭塘、贵阳无名教堂等参与进行地下文学艺术活动,参与人有瞿小松、老黄、路茫等。除诗歌、散文等自由写作外,记有数十本日记,是一个底层青年在乱世对社会、理想、艺术等的思考,尤为珍贵。80年代初,写出长诗力作《飘散的土地》,曾刊海外,影响极大,并提出“非模式写作”,出有个人集《乡间的礼物》,清纯亮透。后近20年间陆续完成个人回忆录、友人传等数百万字,并编成10数卷待印,2000年印行《墙里化石》一大册,2012年印行《梦中故园》一大册。2000年后,60多岁曲折人生由独身婚娶,生一女孩,算是一佛修正果。

    贵州普定猴场中学:孙守宏为张嘉谚学生,他只有这一个学生承续了“贵州民间诗歌精神”并在写作,这是幸事。孙守宏的出现,连接了梦亦非到南方去后,《独立》与贵州年轻有作为诗人的空荡。这是发星的缘际与四川诗人与贵州诗人的缘际,同时是除张嘉谚、吴若海之后,与《独立》交往最密切的诗人。从地域上讲, 很奇怪,全中国再也找不出“普格”与“普定”这两个同名同兄弟的县了,关健是普字,一定有家族与山地神性有关,当初梦亦非和发星结缘,是因其住地就叫独山,而发星办的是《独立》,又是两兄弟,不好才怪。而梦亦非2013年端午三上大凉山,在普格又有一发现,普格街上有一“零点酒吧”,他从前办的民刊就叫[零点]。他说他现在广州住房门口就有一个叫“独立XX公司”,而我办的刊物就叫[独立],这是双相印证结缘的某些地域神秘物性。守宏在外浪迹多年,现在乡下教书,近年写作有两个高潮值得提出,一是对“贵州地下诗歌”代表人物的梳理,使其对真正诗歌历史的沐洗,然后延续自己的作为,一是参与对“地域诗歌潮流(彝族现代诗)”的理论评价,使自已找到写作的价值所在,这两个层面的开拓,使其成为《独立》及“地域诗歌写作”的一员年轻理论猛将,后生可进,前路焰烈。

    湖南长沙新河第五水厂:海上原名林清阳,生在上海,为中国第一个少年合唱团少年指挥(第一个少年合唱团1960年左右成立于上海),所以至今保持清亮的歌喉(2005年夏,在大凉山“美姑第二届毕摩文化节国际笔会”晚会,到会的20多位诗人们可以作证,那晚老海哥从[我们荡起双浆]一直唱到[外波的彭湖湾]),20世纪60年代初,因家世原因蒙难,一家人从上海下放湖南长沙,后在长沙乡下务农,命运颠倒,所以取笔名海上。80年代初返城,办民刊[九星]被有关部门审查并停办,并长期受牵连。参加“1986中国现代诗群大展”,展作为“东方整体思维”(其思想与写作脉络由此展开,至今不息)。后开始浪迹江湖,是89年未90年代初,“圆明园艺术村”重要见证者与经历者,后遇现代画大家石虎,成为至交,对“字思维”与“东方水墨文化”更趋关注入迷(2000年后入涉字画,得天道自然,特别2013年前后画字更是出神入化,成为海上一独艺,传中国传统文脉精神)。2000-2005年间,在北京为“水黑同盟”绘画群体作理论建构,为现代诗流派群体-“神性写作同盟”作学术理论支持。足迹南方、北方多省。出个人集[同名故事][空舟][自由手稿]等近10册。在长沙下乡时,喜楚巫文化,由此作写作根,对地域根性文化关注沉浸,1998年后,发星、郑小琼等受其重要影响,与发星缘,续喜彝文化神巫精神,三上大凉山采风,其由写作的地域神性上升到华夏文化的原初根萌思考拓展,作[时间形而上][时间仿佛玄黄]等力作。另为岩画入迷,2013年未,考察宁夏大地湾岩画,不跌背骨跌断,现在家养。与著名诗人扬炼同为中国第一届“天铎长诗奖”得主。

    湖北省房县:西域原名张俊杰,为内科医生,情接[独立]缘自[诗歌报]1998年第10期“民间社团专号”,2000年后寄[独立][当代大凉山彝族现代诗选],认同“地域诗歌写作”,并有感论写出,后去南方打工谋生,仍牵挂[独立],有经济支持,后打工失败回家,全力[独立]评论,近8年间陆续写出[地域诗歌流派论][地域诗歌群体诗人论][边缘的自由诗歌史-[独立]扫描][15年来中国现代诗热点群体潮流][边缘72座星相][论中国先锋诗歌10大流派][郑小琼女工100论]等近30万字,产生极大影响,成为[独立]成长起来的一个有重要影响的成功青年诗评家。后参加帮助本地民刊的创办与建设,以[独立]“地域写作模式”搞起“武当地域诗群”诗歌理论。西域是[独立]10多年来最好的作品之一。

    贵阳天主教堂:老黄父亲为国民党官员,和周伦佑兄弟一样,一生,因这特殊的身份,构成他们身上个性的另类式艺术精神,或说他们曲折的人生命运由此而与别人不同而殊异。老黄50年代后期就开始受难,苦力、流浪汉、无业者,文革中写出长诗[火神交响曲]第一次艺术性介入评价毛主义及思想,1978年未,他带着贵州一批诗人艺术家在北京西单民主墙帖出震惊中外的[启蒙]民刊,划开了中国解放后第一次公开自由的民主新声,围观者与抄刊者涌堵了胡同,人们渴望真相与自由之声,[启蒙]启发了北岛们创办民刊[今天]以及波及全国的民主潮流,后老黄们被有关部门“请回”贵州,1979年后,老黄们二上北京,又继续被请回,后1988年,老黄们带着民刊[中国天体星团]到北京各高校引爆,依然被请回贵州,后来黄与同行者包括贵州的民间诗歌成了长期黑埋的对象,贵州成为中国现代诗苦难的重灾区。1992年,老黄去美国,在西方世界传播中国传统文化,他的诗与散文、书法皆有很高造诣,成为中国在国外有重要影响的诗人艺术家之一。2008年,[独立]作“漂泊诗人访谈录”,老黄应邀作答,洋洋数万字,穷尽一生诗歌曲折命运,读来令人回肠荡气,吸呐生命承受之重金黑液。1942年出生的他今年已72岁,其散文与书法创作依然盛旺量能,思想先锋火焰,堪称中国诗人艺术大家而少有出其左右者。

    吉林长春绿园区:孙文涛,1952年生人(发星此生和1952年生诗人有厚缘,周伦佑兄弟、海上都是1952年生),20世纪80年代初东北第一份民刊《眼睛》的创办者之一,自当知青时便养成自学习惯,后进城当工人,一样。主读俄罗斯斯文学为多,所以喜浪迹四海,80年代10年中,足迹遍东北、西北,有漂泊记书问世。90年代为生计漂泊北京打工,为省钱,住过原清朝大官员张之洞旧府中丫环吊胫死的一间破潮房,因住时间久,文涛老哥落下严重风湿病。21世纪初,开始大面积关注采访边缘、民间、底层的诗人,作“大地访诗人”采访计划并实施(全靠自费)。10多年来,行走大半个中国,采访50多诗人与多个诗歌群体(东北诗人群体、云南哈尼族诗人群体、甘南诗人群体、大凉山彝族诗人群体,打工诗人群体等),有农民诗人、洗脚房诗人、深山诗人、拾荒诗人、打工诗人等,集人世百态,展诗歌精神,72行,以诗平等人世,活得理直气壮。先后印行[大地访诗人](一)[风雪夜晚]等,在诗界产生极大影响。2001-2003年,与梦亦非创办民刊[诗前沿]。2001年5月,2012年11月两次上大凉山采风,写出[大凉山上:一个人的诗歌工作室][寻访大凉山诗歌根根地]。(2012年11月来大凉山时,因不想朋友麻烦,一人座硬座火车在西昌火车站零晨2点过下车,为节约在火车站台边座到天明,此时深秋冷风浸骨,老哥风湿病忽发,湿气从双腿底如水银样往双腿上升,如果湿冷之气升到胸口,将引发老哥风湿心脏病,老哥感觉不妙,急忙在小卖部购两瓶二锅头立即喝下,酒带热气逼下冷湿之气,全身温暖,转危为安,老哥在普格家中因酒后讲起这事,我的眼泪都涌满眼眶。这就是中国真正的诗人,20多年的全国到处跑,经常吃不好、睡不安,使老哥身体多病,他说,他就这命,跑着身子骨还利索,不跑更难过。)
    近20年中,在中国大地上作自由采访的还有一个山东青岛诗人程尉,他在1997年起到2001年实施他的“诗歌万里行”活动,到过中国许多地方,沿途采访有数百个诗人,后印行有[中国诗歌考察](1997-2001),可说是一本原始有田野价值的诗歌史料。程尉1999年冬来普格,我俩在山中干完两瓶二锅头,我酒后说出酒话,他全部记录后印在书中,引某诗人打电话来大凉山兴师问罪。他的“诗歌万里行”后被有关“文化部门”窃取,成为一个骗人晃子。另外一个就是孙文涛的“大地访诗人”,他的持续时间长,采访诗人类别底层丰富,可说是2000-2014年,这10多年间,中国社会巨变下的底层诗人们一个重要精神生存档案。具有无可代替的诗人田野社会学等多重价值。2001年秋,由河北郁葱主编的[诗选刊]与福建民刊[丑石]联合举办历史上“第一届中国民间诗歌诗刊研讨会”,[独立]被邀之列,因路远不能去,叫老哥代表[独立]在会上宣读我通过传真传去的发言稿,(他代表民刊[诗前沿]),在会上影响很好,会后[诗选刊]出“中国民间诗刊主编专号”,发言稿与诗选入,主编郁葱写[中国民间诗歌报刊30年] 一文,[独立]被文中重点评价。2001年冬,老哥在中国人民大学诗歌节上代表[独立]向诗歌节筹委会损赠2000元支持学生们热爱诗歌,学生们为表感谢,诗歌节从此命名为“中国人民大学独立诗歌节”。惜办三届后,那批热血青年离校后停止。

    成都市文翁路:孙文,1957年生,原住陕西宝鸡某兵工企业,90年代来成都,在诗界享有“纵横家”美称。1999年秋,因我文[对中国新诗30年来的大扫除]全文发在北京世中人主编的[文化时报],引发争议,由此文认识孙文、海上。孙文有编辑天才,[锋刃]总第3辑、[诗镜]1-2期都是在其大力帮助策划下影响深远。另其讲演在中国诗人中属少类,其谈词机锋,语音清晰动人、上口、顺气 ,在2012年福建“10大流派诗会”上,见其风度。[独立]12期曾刊其力作[梦想的诗学]。2000年,盛邀我赴湖南参加“南麓诗会”,2013年,盛邀我赴湖参加[锋刃]“20年纪念诗会”,皆因为生计无法脱身未去。

    大凉山雷波县上田坝区:2003年初春的一天,鲁娟在西昌书店偶然看见[当代大凉山彝族现代诗选],她被那黑如深夜黑色裙子的封面吸引,她将它拿在手上,她的手和心都和书一起在抖动,当她翻开这些群山般涌来亲切的气息与黑色群星般闪亮的魂灵时,她终于找到了这些梦里寻了千万次的兄弟。这是她后来在克惹晓夫处知道我通信地址后,写给我的第一封信中的一段原话大意,从此,她在上田坝这个地方和普格农机厂鱼书往来,情人般的信件在火焰升温的过程中,倾吐着各自最纯洁的诗感与诗意,这一时期,鲁娟写出她创作的第一高峰作品[美人系列][彝人自画像组诗][七月洇渡][反咒十四行]等等,2004年出刊的[独立]12期头条首次推出她的作品,引起极大影响与关注。而她在上田坝这个属于诗歌写作场的寂静环境中,写给发星的信件有数十封之多,有数万字,充分显示初出诗道的鲁娟的才情涌喷与激情,通过第三写作空间的成型得以自然功成,除诗歌外,其散文写作也达到一个高峰,这些饱含纯情赤怀的青春焰火,放置于时空之中,成为一生温暖而透明的记忆。2005年后,鲁娟离开上田坝,在这里疯狂爆炸近两年的黑色诗情得以更变,这是命运。她瘦弱的身躯只能在特殊时间内存在那些焰火与锋利。

    重庆虎溪大学城:2012年的某天,因编辑[独立]“大凉山彝族诗人32家”,拉毅兄发来了吉克布的诗[不愿做大凉山的孩子],我一读,第一感觉是,大凉山,或说整个彝诗界将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能写这种民族反思并有思想深度作品的人是值得尊敬的,是需要胆量的,这是21世纪,文明的快速发展与进步同时在考量一个边缘民族如何在融入世界的潮流中,重树自己的形象与价值意义。这是很有理性的介入写作,只有介入,才能看清群山间的暗黑与明透,才能借以文明的光亮,推动族群的生辉灿烂。后来在读到吉克布的[母亲],她的一首诗已将对一个部族的乡愁与情感写得淋漓饱满,如其名意是黑色的丰满的黑色河水般涌来的词语,在群山间开出明艳的黑色深沉的野花,自此,我已断定,她是继巴莫曲布嫫、鲁娟之后,彝诗界崛起的最有实力的女诗人,或说是整个边缘民族现代诗阵营中少有的女诗人;她作品不多,几首诗出来便起点很高。[母亲]让“当代人文思想界”大家林贤治先生读得满脸泪湿,急叫朋友打电话到大凉山,要读吉克布更多作品,一时传为诗坛佳话。吉克布是内敛而藏锋个性的,她有自尊自信的良品,她有洞察事物的大怀风度,她不事张扬,她沉默着,她磨砺着,她知道自己要往何处走,她知道自己的意义何在,彝人有她而幸。她在虎丘这个黑虎盘踞的地方常常深夜入眠,她最喜寂静中那些鲜嫩在黑夜天空的雪与经,她最喜寂静中可以自由飞翔而没有重负的空灵之感,她在沉炼黑夜纯素中的纯素,她在群山中浪泊是为更好在群山中浪泊,她是深夜之王,着黑色丝质柔软的黑裙,让雪骨的起伏越过群山,翻开那些黑色诗经,闻见鲜嫩焰闪的生命气息。发星有幸,在群山中缘机相遇众多女神,她们风般行游的自由灵影,常使发星活得生辉灿烂,这是诗的福,更是世间雪意光亮的福,我们存世间,就是要让相互碰响的魂灵发出他(她)们自然生命的最美最自然最明透的声音,这些声音就是诗,它们发出,得以存于光阴与呼吸,这是诗最初的本质的意义。

    西昌春生雅苑1号:仕勇是1984年秋我去西昌市文化宫听周伦佑诗演讲后,回凉山财贸校给诗爱者们讲诗的那群朋友中唯一的幸存者,他那时是读的82物价班,我是84级会物3班,因诗联在一起。后来他毕业到喜德审计局工作,九十年代下工厂煅炼任喜德餐具厂经理,后厂倒闭,因差阳错成了下岗人员,2000年后来西昌谋生,后因我编的[当代大凉山彝族现代诗选]在书店出售,他偶然看见了,心头一热,后来联系上我,他一直在悄悄写诗,当然只是精神的需要与修为,一段时间他在网上很活跃,关心民生,发出一个民间小人物的心声,他有才华未尽释,因生存奔波影响,他多次路过普格,在经济上帮助[独立],他多次帮助我接待山外朋友,他是性情中人,每有集会他都很热心.他是[独立] 成长的见证者之一,本来请他写一篇[独立]16年纪念文,他婉谢了。

    西昌春生雅苑2号:仕刚与仕勇住在一个小区,是后来知道了,经常保卫将仕刚邮的书搞成仕勇的,因为诗才让一切清晰起来。仕刚和我在凉山财贸校读的是一个级,他知道我是在多年后他参加的一些同学会上,多次有人说84级3班的周发星坚持写诗办刊近30年如何如何,成了同级同学们不能理解与特别觉得怪的一个人与一个事,仕刚听后心里是明白的,他通过银行系统查到我的卡号,在多年中,给我支持了办刊经费数千元,他只是在短信中说:“支持一个坚持理想的人”。每次收款我都泪湿眼眶,都会感到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宽,有燃烧的温暖之火在那里蔓延。多年中,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他当面说一句谢谢。2012年的春天的一天,我、仕勇、他,我们终于一起在西昌一个明月朗照的夜晚,在邛海水响浪的北岸,三个80年代凉山财贸校会计专业毕业的三个会计,在明月下高谈诗歌与理想主义与“伟大80年代”,后来仕勇与仕刚二兄弟像久别重逢的生死战友兄弟一般,谈起人文博爱自由,他们谈得投机极了,发星成了他们狂谈的见证者,隔了多年,发星有时偶然往那条街旁边走过,仍听见那晚特大的海风给三个理想义者吹出蓝色的波涛,还有波涛中他们积了近30年的青春梦理想梦幸福梦在巨烈的响动着。仍听见三个雪样清纯的人子,从坦荡的胸怀中倒出了一片一片一片银雪黑雪蓝雪红雪。

    大凉山喜德俄尔则俄:麦吉作体居于俄尔则俄山中,是一个很好的写作环境,在这里,地域文化人文浓烈,因在大山中,保持了许多彝人原住民的精神原质和社会迁变过程中的反差,这在写作者是很好的资源与角度。作体是一个纯粹的山子,2012年和我去福建参加“10大流派研讨会”,从去到回来的10多天,他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一个世界对他来说很陌生,他无法融入这个世界,这是自然的感觉,是很对的,因为大凉山地域彝文化的系统性与传统性,使之具备了完整文化形态的自足与自给,所以对外来文化只有拿来或借取,进行有效的杂交优势,才能获得自身传统文化的现代精进与血变,这是符合文明融合自然规律与文明进化的自然理论的。作体感觉到了两种或多种文化的差异与陌生,他现正在寻找自已的写作出路。其实我们的写作意义就是写出我们和另一个世界不同的我们所处地域的自身文化特性与地域原质,或说我们的地域文化精神,这是我们的强项。此前,他完成了几个优美的动作,一是受拉毅的影响,完成泥沙俱下的诗作[俄尔则俄夜语],二是随笔诗评[32匹骏马在蛮国大地踏出黑火],这也是他在彝诗界获得名声的代表作品,随笔诗评在他这里达到一个全新的自由高蹈。三是[爱情诗弹情诗全集],使之获得“情歌王子”美称。作体的诗歌语言还没有找到适合自已个性的真正方式,这需要时间的磨砺与修为。目前作体是随笔文论比诗还好。

    大凉山会理小黑菁乡:此前这里是吉狄兆林的地盘,兆林兄正长成彝诗界密林中的一棵大树,他的“彝诗口语写作”创构是所有边缘民族诗人中的独品。现在兆林旁边出来个马布杰伊,他长期隐在山中,积累了浓厚的写作原素,他目前写出的长诗已是彝诗或是边缘民族诗人少有的对汉诗的杂交再造的新品,汉语的粗质与流滑明透,浑朴与潮湿合度,在杰伊笔下信然自流,野泉响鸣。杰伊再精进修为,增加阅读,理顺朝向与思路,将写出长诗力作,将为彝诗与边缘民族诗在中国诗坛撕开一个新鲜动人的美丽伤口。

    大凉山盐源民族小学:沙辉兄弟有大才,和我相识的2011年底到2013年的二年多时间中,写出文论10万多字,确是堆起一座大山。我吃惊与兴奋的是沙辉的写作爆发力和许多彝人兄弟一样因为有原质文化的累积与传承,他们都很能写,在中国,可能只有彝人在近10年的时光中,有近10多人(阿库乌雾、发星、阿索拉毅、海讯、沙辉、麦吉作体、阿优、吉克布、鲁子元布、黑惹子喊)(加上朋友兄弟们:张嘉谚、海上、孙谦、西域、孙守宏、高亚斌、谢银恩),写出的文论有上百万字,这也是彝诗群在中国影响日高的原因之一,同时在中国只有彝人获得了这么多的评论书写,这是彝人之福。同时这些写作者大都是双枪将才,他们和民刊一样在推动彝诗大军攻城拔寨,他们功不可没。虽然他们没有学院派的精进与专业,但他们自然群山涌来的洪水语言冲击着许多破铜烂铁,这是彝诗之幸。首先他们要说出,要自然的说出,这是千年来的累积与压存,相遇写作机缘便自然道出,所以大凉山是一个写作的绝佳场景,伟大80年代是“[非非们][女子诗报们]为主的汉诗群”,自21世始是彝诗的全面崛起,那么多诗人涌来,那么多评论者涌来,大家朝圣对诗歌原神的精品渴饮,大凉山已经成为当下中国现代诗重镇之一,当下彝诗的中心,我们以已经写出的上百万自然说出的评论文字证明。回到沙辉兄个体,其几篇大文评语还显零乱,要说的话太多,没分清主次,所需沉淀思考与打磨。端午诗会后写的[马布杰伊诗论]和[鲁娟诗论]算是你目前的力作。群山中适宜藏虎雄志,你的“祖先情结诗学”完成了就是你沙辉的崭新创造,我期待着.

    大凉山盐源县巫木乡:2014年春天是黑惹子喊的,因为2014年春天,我们记住了他全新的评论视野,这个神事毕摩的后代,一出手的巨经之书,轰然创造着彝诗评论书写的新型形式,在将彝族原文化在评语中自然流出,和所评彝诗相得益彰,获得诗性与文化性的互混之美,或直接说是两亲兄弟自然的拥抱。因为评者魂底里的传统文化累积与沐浸,使之本身就生活与呼吸在诗态中诗境中,或说诗意的栖息中,所以他的一言一行都是诗的文化的,因为彝人本身就是一个诗的民族,他的生活环境就是神性的诗性状态,所以黑惹兄弟能在一月的15天中写出近8万字,只是自然瞬时的美丽魂闪之一,写作的机缘相遇时,你要快乐写出,你只是这片土地与群山被漫无边际的金黄阳光与野风与黑经弹响的一粒月色或一粒土豆或荞子。巫木,有神性与灵性之木,像美丽女人,男人看见就是诗见,写出就是诗出,自然的天地快乐诗学。

    陕西宝鸡清姜路:孙谦是50年代人,今年已过古稀之龄,这是表相。最初读他的[穆斯林词],语义的精纯明透,书写的自如畅流,我感觉就是一部“现代新伊斯兰经”,是完全可以传世的精品之作。我和孙文就曾讨论过宗教对自由写作的束缚,就是宗教成型成规的教条与教义形成模式后,大家照本宣科,反复在一张洗衣板上复洗,动作与行为一味机械没有新意,对天马行空的自由写作,特别是诗是一种呆迟木然的伤害,所以对于各种文化只能吸纳采集,不能膜拜,要膜拜就膜拜诗歌自身,膜拜你行走过程中获得的写作快感与幸福,曾经见过因入佛或道或基督未出而迷中而写诗者,他们是在替佛或道或基督传话,没有了自我与自已,岂不悲哀。最快乐的写作是创造,是创造的快乐,不创造是故纸翻飞,最多洒出陈香,没有新血与新叶。后孙谦写出[新柔巴依体]又是一创造,这是只有深厚功力的人才能写出的,还有[致伊拉克]等诗集与许多作品,因为中国特殊的国情原因,在民间的暗黑中闪着光芒。孙谦的写作一直是边缘化的,只有边缘化才保存了他的写作清晰与实力。他的作品也很丰富,他如果建构起自已的“中国伊期兰现代诗学”将是对中国诗歌的重要贡献。

    台湾桃园县:2010年秋天,黄梁到大凉山来时的飞机在西昌上空盘旋了一圈后,因风大,飞机为安全不能迫降,飞回成都。第二才顺利下机。他原说在普格呆一天,因喜普格彝汉杂居,民风纯朴,空气新鲜,山林盛茂,所以呆了三天,三天中走普格集市,见彝民下山卖鸡, 抱鸡在怀,如抱小儿般亲切,他说,这就是人类最自然的物与物间亲情自然美丽图景,在世间已少见,山中保存算是幸事。见普格旧房烂,言这就是历史与光阴之诗,台湾现代化后,旧迹消失严重,只看见林立入空的高楼大厦,一个忆旧的老城或老镇老街难找,台湾窄小 ,地价金贵,所以开发商盯着那些能修房的空地,所谓的现代文明是对自然传统文明的深深伤害。现代文明是建立在自然文明伤口上的所谓胜者。真正意义上的现代文明是自然文明与现代文明的中和完美结合。他说,你的地域诗歌很厉害,继续做下去,一定有意义的,对我鼓舞很大。到西昌旧物市场购两民国时期铜佛,后怀抱着在旧城内走窜,后敏哥请客,抱两铜佛赴宴,到此,我明白了他老哥1979-1989近10年在台湾一海边一简居中读学博学,修为磨志,后90年代上岸开始关注大陆现代诗,1999年推出“大陆先锋诗丛10册”(周伦佑、海上、余怒、马永波、于坚、虹影等9人),每本诗集前有他为诗人专评一篇,另1册为理论集,每个诗人诗论一篇,他对9位诗人总论,这套诗集在90年代后期影响很大,是海外学者诗界了解“大陆现代诗”的最好选本之一。后2009年,他又编“大陆先锋诗丛第二辑”(郑小琼、伊沙等)。10年间20本书,见识了黄梁的评论与编辑多面才华,也是其一生所做的最有价值与意义的事。离西昌时,他喜我送的彝文化书,厢包装不下书,将厢中某名诗人送的美酒一瓶拿出,腾出装书的空间,“世间文有价,物欲随可抛”。老哥近年为生计在台湾作绘画策展人,时有信息传来,和艺术同邻,好。

    清华大学历史系:2001年认识刘晓峰是通过孙文涛老哥,晓峰是东北人,是沐洗了伟大80年代诗歌理想的过来者,2000年左右,他和两个女士秦岚、刘燕子办起了汉日双文民刊[蓝](日本与中国大陆同时发行),[蓝]以发表中国地下(民间)诗歌历史资料与中国先锋诗歌潮流群体作品为其重点办刊朝向之一,刚出几期便在中国诗界引起极大震动。我和张联的诗有幸被专栏推出,后来是[独立]上面的“地域诗歌理论”引起晓峰性趣,他在[蓝]上设“中国地域诗歌理论专栏”。选发了梦亦非和我的数万字文论。我们通过几次信,他说我的字太草不利于交流。在2005年后,[蓝]由于某种特殊原因停办。我收藏的多本[蓝]是晓峰寄的,厚厚的如砖头,这是一个特殊时期,几个诗歌理想者的梦之结晶。天空永远蔚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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