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创作是不是越长越好?数量是不是越多越好?
唐代诗人元稹写了不少长篇排律,所写《代曲江老人百韵》即长达千字,与白居易等互相唱酬,争奇竞巧,动辄百韵,少也三十韵,一味铺陈排比,是最没诗意的押韵文字。这种诗在艺术上比不上他那首20字的《行宫》:“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多少“空白”,几多沧桑!作文就像画竹子,切忌节节而为之,叶叶而累之,剪去繁枝冗节,留出空白,精气神儿才能扬起来。
清代乾隆皇帝写过4万多首吟风弄月之作,有的甚至刻石树碑,如今流传几首?而毛泽东的诗词,收入《诗词集》的才67首。1996年诺贝尔奖得主维斯瓦娃半个世纪也只公开发表过200首。
郑板桥说:“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文学创作不在数量而在质量。
新闻家、杂文家赵超构对“著作等身”不以为然。他说:书不在多而在精,一个文字工作者的理想,不是“著作等身”,而是看自己的著作在身后能否在图书馆书架上占有两寸地位。想想也是,《红楼梦》不过两寸左右,《论语》《道德经》更薄。
以小见大,言近旨远,以少胜多,笔墨精妙才是应该追求的目标。著名作家汪曾祺说:“要管窥一斑,略见全豹。”老作家林斤澜以为写小说要写那些“人人心里所想,人人笔下所无”的东西。
汪曾祺短篇小说曾多次获奖,问其何不写中长篇小说时,他很郑重的说:“我不会写中长篇小说!”
汪老是深明创作之道的!
“和而不同”与“同而不和”
孔子说:“君子和而不同。”“和”就是学习和吸收,但最终要“不同”。宋代朱熹等人则提倡“同而不和”。 “和而不同”就是求大异而存小同,“同而不和”就是求大同存小异。
历史证明,和而不同者兴,同而不和者亡。我国自战国至唐在世界上一直是强大发展的,自宋代始,我们的国家就开始衰落了,退化了。
文学艺术也是如此,如果大都同于别人,也就是“同而不和”,那就必然退化,没有生命力。
艺术大师潘天寿在现代中国画坛占据一席之地,就是因为他的“和而不同”。他曾说:“文章要在四边四角做,才能与众不同,不落俗套。”他的作品的大的块面分割,建筑式的恢弘结构,他的“局部放大”,“造险破险”,出奇制胜,使得他区别于吴昌硕、齐白石、徐悲鸿、黄宾虹、傅抱石、李苦禅、李可染,成为与他们比肩的一代大师。钱锺书、沈从文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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