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老街的一座墙，已经老了
不屑于身后高楼大厦指指点点。依然挺直胸膛
保持历史的高度，静观
这座城市的喧嚣和浮躁。原地不动

一言不发，只是面色苍白。雪花膏般
曾经迷人的香味儿，早已散尽
涂着当年比人还高的红字，象生了冻疮一般
肿胀，皲裂，血迹模糊
崇拜，仰视，信仰堆砌在城市上空
早已变成过去式的吟诵

路人，行色匆匆。孩子们要上学
大人们要上班，挣钱钱。车水马龙
侧目，一瞥，都是奢侈的施舍
唯有一群乞讨者，五体投地，匍匐老墙脚下
只是，头朝向行人，腚蹶老墙

一位老人摔倒了没人扶起，只有老墙在做现场直播
退了红的五个大字，睁着祈求的眼
车流，人流，以及城市的风
晃得老墙晕眩，呻吟，叹息。滴血的心

终于有一天，出现大腹便便者
一群人簇拥，指手划脚
老墙意识到，他们明天要干什么

岁月红，成了老墙唯一记忆。老墙闭目
祈祷在倒下之前，美景重现——
红领巾举手行礼，面对老墙上鲜红大字
一位老人抱幼儿，教着牙牙学语：
为 人 民 服 务



《机场安检口》


安检门前
有兴奋，忧郁，期待，徬徨，沉默，不舍……
还有肆无忌惮的高声说笑。形形色色
象长虫，扭扭曲曲排在队伍里
安检机器检测不出这些个虫子
一旦通过，统统会飞起来

人体和物品都安全，藏在躯体里的欲望
安了全吗，谁知道
当你举起手，转个身，甚至脱鞋
似乎有些不情愿。一旦通过
感觉是胜利者，于是拎起得意扛上不明企图
就可以一步登天了

这只是一个界口
关于“顾小茜”旅客即将登机的广播
在机场大厅每个角落播放
“请前来送行或挽留的顾客抓紧时间，前往520安检口”
人生的试题就出来了：一个女孩，左顾右盼，等谁呢？
安检口，变成了远行填空题非标准答案——
这是（最后或最佳）机会，你想（送行或挽留）
过了此门，她就（远走高飞或远嫁他乡）

这只是个界口，并非过了此门，就一定不能回来
或许，回来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