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随王静成副主席去槐泗镇调研,事后,我抽身单独去浏览了一下炀帝陵,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炀帝陵。这个从公元618年被自己的部下缢于扬州又葬于扬州的一代君王,至今已经在扬州的这片土地上沉睡了整整1390年了。
以前,我只是从照片中见过隋炀帝陵,唯一的感觉,就是特别的凄惨、荒凉。而眼前的炀帝陵,规模形状已大为改观:气势恢宏的陵门、石牌坊、雷塘、石桥、祭台、神道、城垣、石阙、陵冢等依次而立尽管有的已经出现破损但仍然不失帝王陵墓的尊严;而高大巍然的石牌楼横梁中书写着斗大正楷的“隋炀帝陵”四字,仿佛倾注了后来人对隋炀帝的评说。据介绍,陵园占地约3万平方米并完全参照了隋唐的建筑风格。墓冢为规整的平顶金字塔形,高12米,四边均为规则的等腰梯形。刻有 “大清嘉庆十三年在籍前浙江巡抚阮元建石”,“扬州府知府汀州伊秉绶题”的巨型墓碑也恰好与厚重的扬州文化吻合。
我怀着不知是悲哀、同情、敬重的复杂心情在陵园前刻意停留了数小时,只见游客寥寥,而那天恰巧还是周末。陵园管理人员说,虽然这里被辟为景区,但几年来除了偶尔有日本、韩国的游客外,一直是门前冷落、车马稀疏。不要说外地游客即使本地游客来得也很少。绝大多数扬州人既不清楚炀帝陵的现状也不晓得有这么个特别所在。他们宁可花钱受累、千里之外去玩外边的景点,而自家门口的景点却懒得光顾。是否因为陵园宣传不够还是隋炀帝名声不好而怕沾染“晦气”?按理,隋炀帝的功过无论怎样评价,但他对扬州的贡献那可是无与伦比的,扬州的几度繁荣不是隋代打造的基础会有如此发展?“扬一益二”的美誉会流传千年至今仍津津乐道。
虽然,近年来随着旅游业的发展,扬州人开始将隋炀帝陵作为一种旅游资源对其进行了修补扩建开发,整个陵区的面貌也的确有了较大改变。但作为一代帝王的王陵比之清陵、明陵、唐陵乃至汉陵仍然是无比的寒酸。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禁想起唐代诗人罗隐的《炀帝陵》诗:入郭登桥出郭船,红楼日日柳年年。君王忍把平陈业,只换雷塘数亩田。诗人好一句只换雷塘数亩田,道尽了无奈之情。但,这个已经生活在唐代的诗人居然还能或多或少地隐约地肯定了隋炀帝的功绩,可见隋炀帝开创的事业对唐代建制的影响之深。
事后,我问了不少年轻人,雷塘在那里?竟然有很多人不知,包括我那也算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儿.。
千百年来,扬州人似乎对隋炀帝总是存在着一种复杂的情感阻隔。从孩提时代起就从家长的口中,稍稍成长又从老师的口中,再后来就是从小说《隋唐演义》的书中得知,隋炀帝是一个荒淫无道的昏君、暴君。可能囿于此,扬州人认为隋炀帝死在扬州是咱扬州的耻辱,从而千百年来一直羞于过多的提及。
我也爱历史、读过历史,对搞历史的叶美兰老师等也很敬重,但就是缺乏刻苦的钻研精神去研究历史。特别是看到一些老师为了准确的论证一些资料而夜以继日地埋在浩如烟海的书海难以自拔时,我便更没有勇气去触及历史了。因此,弄清历史的真伪还得按照余秋雨先生说的那样,让研究历史的人去研究吧。
至于什么是历史,历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小说家可以在历史的基础上进行丰富的联想,推出脍炙人口的影视佳作;社会学家可以通过对历史的分析研究,探索现实的治国之道;考古学家通过对历史遗迹的挖掘考察,可以弄清更多的真相;戏剧学家研究历史,可以更好地挖掘、传承民族文化的精髓……,总之,“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对待历史,不同的社会角度、不同的历史时期,就会有着不同的解读。只有屏蔽对历史的偏见,我们才能借助历史的“拐杖”,不断发展进步。
众所周知,隋炀帝兴亦扬州毁也扬州,无疑,他的一生与扬州有着割裂不断地渊源。隋朝建立之初,中国还处于分裂状态,尤其是陈朝据地江南,与中央政权分庭抗礼。588年秋,刚满20岁的杨广便受命率数十万隋军,一举突破长江天堑,进据建康(今南京),俘获了藏在井里的陈后主和其贵妃张丽华,结束国家近百年的分裂战乱,开启了一个统一、强盛的新时代,杨广也由此建立了较高的威望。
随即,杨广的父亲隋文帝将陈朝的南兖州改名为扬州(当然,那时扬州的范围不是现在扬州的区域),设总管府于广陵并于公元590年,任杨广为扬州总管,领太尉公。总管诸军事、扬州刺史等。其间“前后七百余战,转都千余里”平定了江南豪强的武装叛乱,直到公元600年被立为皇太子后才离开,在扬州一呆就是近十年时间。 这段历史,就连苛刻的《隋书》主编、唐朝大臣魏征也难讳其功,承认炀帝: “南平吴、会,北却匈奴,昆弟之中,独著声绩”。
隋炀帝真正遭遇唾骂实际是在隋亡之后,历史将其打翻在地还踩了一只脚定格成中国历史上最坏的皇帝。“炀”,是杨广被缢当年,唐朝开国皇帝李渊加的谥号,表示“好内怠政”、“外内从乱”,为“下谥”、“恶谥”。后世对隋炀帝的评价,也主要来源于唐朝史官编纂的《隋书》,以及各种版本野史的渲染。因此,在后人眼里,隋炀帝 “天下第一荒淫皇帝”的这一评价千百年来似乎已成定论。
其实这也不奇怪,旧时的统治者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无不将前朝旧事贬得很低,否则难以显示自己的英明之处。
说到荒淫,不同版本的演义众口一词推其一点,就是他奸嫂淫母,有声色之好;而他的无道则表现在嗜杀凶残、穷兵黩武等劣迹上。其实,古时的帝王谁不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三千美女但仍嫌不足还恨不得搜尽天下美女供其玩乐。相比之下,隋炀帝内宫虽多蓄美女,但并不为最且宠爱较多公平。至于说到隋炀帝夺纳兄弟妃妾之事,近阅《隋书》并未看到有此记录。相反,唐代的宫围之乱比其隋来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唐太宗杀其弟元吉后将元吉妃杨氏纳入后宫,而自己的小妾又被儿子李治偷食;唐玄宗更好,硬是从儿子身边将儿媳杨玉环夺在身边,此种在民间且不耻人口的乱伦之事非但没有遭到史学谴责还变成了千古佳话,各种版本的电视剧常演不衰。隋炀帝虽亦好色,但红旗彩旗一起飘也难能可贵,与正宫萧皇后厮守终生、不离不弃,此情此义野史正史都有描述。
说到无道,当数人工开挖大运河了。这也是隋之所以短命的一个关键因素。小说中,作者还刻意塑造了一个专吃小孩的运河总指挥麻叔谋,扬州人称其为嬷呒子,并专门用来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小儿。一说到嬷呒子来了,小孩子立马不哭。可见,这条大运河的开挖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投下了多么巨大的阴影。
大运河是世界上开凿时间最早、流程最长的人工运河。隋炀帝在春秋吴王夫差开筑邗沟的基础上将其全线开凿贯通并形成规模;明清两代又进行了不同规模的改造和整修,最终使得这条流淌千年的运河成为改变中华大地自然环境,人民生活水平得以大幅度提高,历朝历代增强经济实力,极大促进社会历史发展并成为诗人们笔下的母亲河。
隋炀帝倾其国力开挖大运河,目的究竞何在?对此,后人一直颇有争议:有“贪恋广陵美景”之说,有“搜括江南财富”之说,有“耀兵江南、挖掉王气”之说,也有“攻打高丽”之说等等。但是,无论隋炀帝开挖大运河的动机目的何在,大运河的实际功绩已经被历史证实,而得益最多的莫过于扬州了。扬州在运河开通后的几十年间迅速成为南来北往,西去东下的交通枢纽。优越的地理位置使扬州繁荣富庶、商贾云集,甚至超过了当时的成都。唐代诗人张枯盛赞扬州:“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的诗句,集中表达了当时人们对于扬州城的向往与留恋之情。唐宋时期各地富商大贾从四面八方涌向扬州,他们当中有珠宝商、米商、茶商、丝绸商、木材商、药材商等各种商人,也有从事国际贸易的胡商。这里有当时最大的珠宝市场。波斯、大食等地的商人在这里贩卖珠宝、收购特产,南北商贾在这里互通有无,交易各种商品。市场的繁荣推动了扬州文化的繁荣,反过来扬州文化的繁荣又促进了扬州经济的发展,鼎盛时,全国一半的财税曾来自于扬州。由此,唐宋时期扬州即成为国际性商业都会且载入历史并将申遗的地点放在扬州也就不足为怪了。
将“游江都观琼花”视作隋炀帝开凿运河的惟一动机,至少,是有失偏颇的。然而,隋炀帝开凿南北大运河毕竟是劳民伤财的,也就是说好事没有做好,操之过急,民力疲弊,遂为亡国之虐政矣!
隋朝的历史很短,从公元581年隋文帝扬坚建立隋朝至公元618年隋炀帝扬广在扬州被绞杀,只短短地存在了37年,是个短命的王朝。隋朝虽短,但其历史地位不容忽视,其统一天下之功不可没,是历史上不容忽略的一个过渡。隋建立的很多行之有效的制度实际已成为后代历朝特别是唐的立国蓝本。其国力之富足,亦令人瞠目。便是隋朝灭亡之后,其国库之充盈,仍令李渊感慕。唐继隋统,能有其后盛大气象,实在有隋朝的奠定基础的功劳。
隋炀帝一直备受争议,加之安葬隋炀帝的槐泗雷塘又是文人墨客争相探究的地方,所以,人们提及隋炀帝不免就会联想到扬州。因此,隋炀帝也好,炀帝陵也好,实际已是一种潜在的文化资源;可供挖掘并可以转换为经济效益的资源,至于对其如何评价,我个人认为并不是十分重要。
胡适曾经说过,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我揣测,先生此言并非是赞成对历史的曲意解读,而是说每个人都可以基于自己的生活环境和角度,对历史作出不同的解读。历史就是事实,同时,历史也是一座思想精神宝库。对待历史,我们确实离不开专业性的、严肃的解读,但也应容忍不同群体对历史的不同认识。
值得注意的事,一些有识之士已经开始着手开发隋代历史文化了。据悉,著名导演尤小刚正在秘密筹划拍摄《隋朝秘史》的系列电视剧。该剧将重新诠释备受争议的隋炀帝杨广。相信,随着电视剧等作品的问世,一个隋文化热将会很快掀起。乘着这股隋风尚未形成火候之际,我们何不抓紧利用这一形势的拐点,重新审势隋炀帝陵的开发利用策略是否符合当前的形势。
市委书记在年后第一天招商引资暨作风建设考评表彰大会上要求,要用创新的精神开发扬州文化资源!季建业的讲话高屋建瓴地为如何开发扬州厚重的文化资源指明了一条光明道路。创新的本质就得敢于突破陈规.开拓进取,在日新月异、瞬息万变的新时代,我们不能再用老眼光看待新情况,用老脑筋思考新问题,用老办法处理新矛盾,用老经验总结新事物。
当清戏、明戏、宋戏、唐戏、汉戏等充塞舞台;当各地那怕只有一点点可以沾上边的文化资源都纷纷不遣余力加以挖掘开发并出现多少唐城宋城清城时,而有着浓墨重彩的扬州隋朝文化至今却没有得到很好的开发利用。
与隋文化根本沾不上边的广西桂林,因隋文帝女儿兰陵公主安葬于此而正在打造隋特色文化的擦边球;面临日渐风化坍塌危险的黔江古隋城也正在加紧修复中。随着电视剧的上演,相信一个对隋文化的探究热必将兴起。扬州槐泗镇是反映隋代非正史最具权威性的所在,市有关部门能否突破现有思维对隋炀帝陵区重新规划,思路再宽一点、路子再多一点,要突破各自为政的零散格局将隋炀帝陵区纳入统一规划、统一发展的范围。槐泗镇政府是否可以划出一片土地通过多种筹资渠道建造凸现隋朝风情的小镇。古镇建成后,使隋代的建筑、历史风貌、文化人情得以创造性再现。镇里店铺可以夸张地表现隋代的“当铺”、“银号”、“布庄”、“客栈”“茶肆”,悬挂象征隋特色灯笼或是挑式字帘融入现代手段打出的店名,而镇内的从业人员也可身着隋朝的服装,称呼隋朝的称谓,游客可以骑马可以演练,练功习武、操戈论拳、马上散射,并亲身参与一些文化活动等,以满足各地游客的猎奇心理休闲需要且成为打造各种隋文化影视制作的基地以推动槐泗镇第三产业乃至整个扬州大市旅游业的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