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山中看》



春天来了，风由冷转暖
山脚下风力太小
吹不动冒出来的一叶新绿
——天上，树上，地上都有

冬天难以治愈的偏头痛，眼拙
迷途知返
想念在山中种下的一棵果树
与我肩上，被风吹落不久的一朵雪花
如何的不同



《在路上看》



见与不见
他们一一呈现在我眼前

只是与往日不同
往日是一个过去式

过去陈旧。被一件老式大衣
紧紧地裹着

脱下，便感冒发烧
在路上滑倒，一个人爬起来

不像现在。在路上行走
我始终被一只蝴蝶牵引着



《也看自己》



眼前，一棵枯树又一次长满了新绿
多年前，它就站在这儿

我从它身边经过时，落一片叶
你从它身边经过时，落一片雪
故乡人从它身边经过时，惊飞一只鸟

数十年的光景，身体时常不适
时常有雨水渗出体外

昨天，数年不见的老同学从远方打电话
给我。她说，她在山中采摘映山红花
与我当年采摘的情形，一模一样



《也看水》



水中看花，水中看某个事物，莫名的曲折
折射出的本质特征，偶尔也会跃出水面
此时，你可以视为一滴水，或者一滴掩面
流淌的泪珠

一尾鱼是真实的，它浮出水面游动
或沉入湖底。湖底也是真实的
我们所知的水草，沉石看见与否
它们都存在于事物之中。在水中写诗
你说误入歧途，误入一场雨中

另一些事物被人为地扔下去
成为水中的念想。另一种念想高于湖面
高于江南的柜台。它们摆放有序
一位心动的女子为季节准备着，一只蝴蝶
夹在额头的发髻上，必定成为一只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