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白纸，一张张白纸》




那时，万类霜天，怅寥廓，我还懵懂
喜欢雪松的常绿，就穿上了军装
那时，别无选择，却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恍惚自己是一棵会行走的雪松


其实是一张白纸，单薄，纯粹，有棱角
“直线加方块”恰好可作譬喻
一张白纸与同样的白纸们，称兄道弟
这是机缘指向宿命的一次庄严洗牌


“一张白纸可以画最新最美的图画”
是的，每一个战士都是一张白纸
是的，每一个战士都画着自己
流汗的风景，流泪的风景，流血的风景


一年一年，摇曳成太行山麓一朵朵野白菊
与枪刺挑破的黎明，与战机穿过的白云
与渐渐褪色的军装，比过白。我们白得
多么恣意，又多么持重


一张张白纸就像通铺上紧挨的白床单
有时也会起皱、卷边儿，但抻一抻就好了
一张张白纸经过日晒和夜露
黑了一些，瘦了一些，但骨头里多了铁





《季风，暴风》




比如互相拍照，比如互看家书。一张白纸
喜欢另一张白纸带来的风。有风他就可以抖动
展翅欲飞。比如礼堂演出之前，1300双眼睛看着
一个女兵和一个男兵握手，有缥缈的美


岁月之刀刻下的风痕，还有新兵连严苛的训练
三更站哨，雪地野营，坐闷罐子车
更有1979年2月，一张张纸用他包住的怒火
点燃自己，火海一样烧向敌阵





《心归何处》




在军营摸爬滚打4年，或4年以远
无论你姓王，姓张，还是姓李，姓陈……
共同的姓是7个字的大复姓：中国人民解放军


无论你来自郑州，武汉，成都，北京……
在一个叫沁阳的地名里，有我们共同的乡愁


481是烙在我们灵魂深处的一个永久符号
存放着我们年轻的梦想和足迹，以及不死鸟精神


血脉就是路标啊，无论我们现在身在何地
都能找到心的归属，风雨无阻





《班务会》




归队，归队。“当了兵，就是一辈子！”
微信群，小水域里也有雪浪花
来吧，我们开一个无主题班务会
讲讲雄关漫道的壮美，说说开枝散叶的喜悦……


一条寻人启事。一个电话号码。一次调侃
一张凭吊烈士的图片。一条有意义的转贴
一次托举未来的投票。一个咨询
一声问候。一份邀请。都可以发布，言无不尽


哪怕是你发点小牢骚，使点小性子
那也是情义之花留下的斑影，也可以笑纳或分享





《疼痛而馥郁的美》




我好想成为雕塑家，建一座481主题公园：


千里拉练途中“走着睡”，鼻子碰了锅底灰
沉湖生产，水沟里爬上来一群“泥猴子”
复员前夜，为战友打好洗脚水，含泪离去


特殊的接兵——让担架报数，给民工点名
月光的栅栏——男兵们用手拉成一圈背对女兵，帮她们解决内急
女汉子战地日记：5天5夜水米未进，争分夺秒抢救伤员
站立久了，脚肿得有碗口粗。啊，这生命中
“最娇嫩的鹅黄，最芬芳的绽放，最翠绿的生长！”


政委俯身对着重伤员问“能喝酒吗？”
连长的颤音：“17个人站起来不觉得多，
躺下时怎么就有那么大一片！”


这就是481，军魂照亮的故事。它恍若隔世
又触手可及……如今“洛阳纸贵”，何况无尘之纸




简介：那木，本名欧阳本章，诗歌作品发表于《诗刊》《解放军文艺》《鸭绿江》《诗选刊》《绿风》《上海诗人》《北方文学》《文学月刊》《中国诗歌》《敦煌诗刊》等刊物，入选13种诗歌选本。著有诗集《十二月的澴河》。系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


通联：432000 湖北省孝感市槐荫大道311号市财政局 欧阳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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