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垄头,是世世代代流淌的血脉。
墙头连着灶头,安顿下或冷或热的身子,一簇簇洋槐,根连着根。
看那伸出地面的地坑,像一只只黑汪汪的眼睛,收尽这春夏秋冬。
这里,是我恩泽深厚的家呵,不管死了还是活着,都是背朝黄土面朝天。
活着就得活得喜馨。就像鹊登枝,鱼钻莲,踩高跷,扭秧歌,都是些大苦中酝生的大乐。
我坦然,任由来去的黄花,黄土地张开臂膀,拥抱三月阳春,也拥抱腊月飞雪。
紫阳烈烈,我就像一滴雨水,在这里走动。
一会儿俯下,一会儿站立的胡麻花,蓝汪汪的一片,嫣笑的脸膛。
向日葵围照的地坑,是天地赐予董志塬冬暖夏凉的居所。在蝴蝶的羽翅熄灭的窑眼里,我彻彻底底地融入了烟桃雪杏的宁静。
四通八达的黄土层呵,把安然的麦田举过头顶。
“八百里秦川,不如董志塬的塬边”,是庄稼在上,是莹莹的小麦花握紧黄土,我们的脚,被黄土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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