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昌家:一九七二年的那个梦
- 作者:杨昌家 更新时间:2015-01-16 05:12:34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大 中 小】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020次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1972年秋收时节的一天晚上记工分时,我与“瘸子” 为2分工吵了起来。我坚持“同工同酬”, 而“瘸子” 则说我送谷用的是小箩筐,就该少记2分。我说队长昨天晚上开会排工时讲送谷的记12分,又沒讲箩筐大小,踫到小的担小的,踫到大的担大的。“瘸子” 就骂我是臭知识分子,不要以为会讲,坚持只能给我记10分,并说让我捡岩打天。我见“瘸子” 不讲道理,就说:“你这是欺负人。”“瘸子” 蛮横地说:“我这算是客气的,你要以为你占了道理,我问你你住在茅棚里,是不是对社会主义不满,故意给毛主席他老人家脸上抹黑,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召开贫下中农大会批斗你。”我本是个不信邪的人,见“瘸子” 如此不讲道理,浑身的血就直往头顶沖,要与“瘸子” 讲个淸楚,我说:“我家弟兄多没屋佳,我搭个茅棚住又犯了哪条哪款,往好里说,我这叫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瘸子” 一蹦三尺高,指着我的鼻子逼问我:“哪往坏里说呢?你讲,你必须给我讲楚。”我有口莫辩,能说什么呢,我又敢说什么呢?我只好一而再再而三地说“瘸子你不讲道理,我认怕你还不行吗?”后来,在母亲和众人的劝说下,我只好悻悻地回到我蜗居的茅屋里。爱人问清我和“瘸子”争吵的缘由后,劝我:“在人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你就忍下这口气吧。”我想想,也是,俗话说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在这样的形势下,同这样的人,你就是有一百张口,也是枉然,我闷闷不乐地脱衣躺下了。可我哪里睡得着呢。脑子里乱糊糊一片,我想到我人生前途本来是一片光明,谁知从“社教”开始,我的命运就改变了,父亲成了“社教” 对象,一些(包括“瘸子”几爷儿)想整倒父亲的人,给父亲罗织了好几条罪状,父亲被打倒了,他们还不罢休,他们惧怕我有出头之日,又欲置我于死地,向我就读的县一中告我的状,同样罗织了几条罪名,一曰抗拒社教;二曰谩骂贫下中农;三曰希望蒋介石反攻大陆成功;四曰希望美国从北部湾打进中国来,強烈要求县一中将我开除出校,遣回生产队劳动。好在学校没有开除我,只是将找在学生会担任的职务由学习部长改为劳动部长,我才得以读完了高中。谁知文革开始,高校停止了招生,学生四个面句,我便回乡成了一名生产队社员。我目睹了父亲、伯父和大队其他一些“牛鬼蛇神” 挨批挨斗的悲惨场景,可沒有申辩处,只好忍而又忍,老老实实劳动,多挣工分养家糊口……我回想着这一切,终于慢慢地睡觉了……
一大早我去溪里挑水回来,走到枇杷凼上面的码头路上,碰到了“瘸子”,“ 瘸子” 挑着一担空水桶从上面下来,也去溪里挑水。我沒有理他,让到左手边,本来轻担让重担,我认怕他,就让他。谁知“瘸子” 却往右边让,我这才明白“瘸子” 并不是在让我,而是在堵我的路。几个回合后,我来气了,便将水桶一放,要与“瘸子” 理论一畨。“瘸子” 见我放了水桶拿着扁担,一副要与他打架的架势,便也“咚” 地甩了水桶,拿着扁担就朝我身上杵。我忍无可忍,就与“瘸子” 扑在了一起。其实,我根本不是心狠手毒的“瘸子” 的对干,在扭打的过程中,我占了上首,我在上,他在下,我利用这一有利地势,奋起一脚将“瘸子” 踢到了码头下的枇杷凼里。“瘸子” 在枇杷凼里挣扎……一边怒骂我“昌家,你个狗日的,你竟敢打我踢我,我叫你不死也要脱一层皮……”虽将“瘸子” 踢到了枇杷凼里,我打赢了,可我高兴不起来,相反却害怕得要死。我想到这后果太严重了,欧打贫下中农是罪该万死的,尽管我家是贫农成份。就在“瘸子”“ 咚” 地一声掉进枇杷凼的那一刻,我被妻子叫醒了。听到了不满两岁的儿子的哭声。妻子说:“你发什么梦冲,将儿子踢了一脚,撞在床枋上……”
原来是南柯一梦,我赶急爬过去逗哄哇哇哭叫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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