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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祖波:心中的麦收
    • 作者:万祖波 更新时间:2015-01-15 06:17:53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225


      是啊,为了生活,为了理想,世间芸芸众生的我们,早已穿梭于忙碌的人流中、投身在工作的事务上;早已丢弃了应有的闲暇时间、遗忘了回忆的美好。今晚,若不是有幸看到电视剧《老农民》这部触及人们灵魂的优秀电视剧中收麦的场景,真不知我什么时候,还会再次想到麦收、再次回味麦收里的味道呢?
      坦诚的讲:我是一名农家人的孩子,我生在乡村,长在乡村,是乡村的五谷杂粮填饱了我的肚子,养健了我的身体。对我而言,乡村的点点滴滴是那样的真诚、那样的亲近,尤其是谈到“记忆里的麦收”这个话题,对我而言又是那样的让我心潮澎湃、让我思绪翻滚、让我流泪不已。
      记忆中麦收的到来是很有礼貌的,每年到来前总会派来传信的使者来向农人们告知一声“马上收麦了”这信使就是那布谷鸟。我的家乡位于山东省枣庄市滕县与济宁市邹县交界地区,布谷鸟是一直以来的为乡人们所熟知的飞鸟,因为布谷鸟是通灵性的动物,只要它一到来,我们的麦子就快要收割了。记忆中,布谷鸟总会在端午节前后几天来到金黄的麦田里、栖息到农家人庭院的槐树上,在天亮似不亮的时候就开始叫起来,它的叫声又很有规律,一口气总是连叫两声,常常被叫声吵醒的我,总会跑到奶奶屋里问奶奶“为什么布谷鸟的叫声总觉得很像是和人说话的感觉?”奶奶总会告诉我“布谷鸟是时令鸟,它就是和我们说话!”我一听更惊讶好奇了,遂立即向奶奶追问到“什么?真是说话?它说什么?”奶奶说你听,布谷鸟是这样叫的“咕咕咕咕,你叫什么?我叫石头;咕咕咕咕,你住哪里?我住山后;咕咕咕咕,你吃什么?我吃大肉;大肉香吗?不香不臭;咕咕咕咕,你干什么?快干活呀,磨镰收麦,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奶奶的话说的很让我吃惊,感觉布谷鸟是这样的神奇。直到奶奶逝世即将五年后的今天,我才明白了奶奶那一天早上告诉我布谷鸟说的话,其言外之意是告诉人们布谷鸟是时令鸟,只要布谷鸟一叫农活就开始大忙了,趁着夏季凌晨比较凉快的好光景,抓紧起来收麦子-----哦,原来奶奶的良苦用心在这里。
      在我小时候,从没听说过收割机的年代,农村人家收麦子是一件劳动量极大且程序非常复杂的耐心细致活儿,可不是一两个人就可以完成的普通活。先是提前磨好镰刀、然后石碾压场、再是割麦、拉麦、打麦、扬场(脱粒)
      首先是大清早磨镰刀。那时候,农家人收割麦子是一年中最重要的大活,是很值得好好准备一番的,家家很忙。出嫁的女儿也只能忙完收麦的活,去娘家。老家有言说到“打完场,妮看娘”收麦前的几天,旭日还未东升,我家的大门就砰砰响个不停,此刻无论父亲睡得多么深沉,但听到这种敲门声,是万不敢睡觉了。因为敲门的不是别人,原来是我的祖父。父亲开开门,祖父迈进院子里,把后背的麻袋放在地上,只听得袋子里哗啦啦的响,父亲马上把麻袋里的东西倒出来,原来是几十把镰刀。祖父和父亲一人一大块磨石,时而向磨石上面加点水,时而各自手握镰刀开始磨起镰刀来,不一会功夫镰刀被磨的蹭亮。我常常被这样的声音吵醒,两手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晃晃悠悠的走到院子里,呵斥般的语气问父亲磨镰刀能不能把声音变小点。父亲总是不理我,如果他被我说急了,父亲他就会扭住我的耳朵,吼道:“你和你弟弟别睡觉了,这都忙的找不到边了,赶紧给我滚出来,帮我磨镰刀。母亲则朝父亲说到“大清早,乱喊什么,他们小孩能干活?镰刀割了手怎么办?”母亲然后又对我说到“赶紧回去睡觉去!”
      等天光大亮,母亲把我们叫醒起来吃饭的时候,祖父和父亲早就从家里出去忙了。一看早饭很丰盛啊,比过年差不了哪去!有奶奶腌的咸鸭蛋、奶奶用地锅炖的柴火老母鸡鸡汤、母亲拿手的面筋豆皮胡辣汤、还有母亲买的炸馓子,真是太好吃了。农家人认为一年中麦收是三夏生产的开始,往后天气处于三伏高温节气且以后的体力劳动比较大,所以要吃点营养价值高的,否则身体累的吃不消,人会累出大病来。
      然后开始拉石碾压起麦场来。奶奶、母亲、我和弟弟吃过饭后,来到打麦场帮祖父和父亲一起滚石碾压场地。(把存放小麦和脱粒的场地平整好,然后浇水、洒土、平土、最后用石碾滚平场地的过程,成为石碾压场地,简称压场)只见祖父驾好石碾辕子,父亲和母亲在两侧一人拉起一根绳子吃力的帮祖父拉动石碾,让石碾来回滚动,把场地压平。奶奶则从不远处的井口旁提来几桶水,浇到我们压好的场地上。等场地上水似干似不干的时候,奶奶则会向整块场地上撒上一层麦糠,说是为了凝固场地土壤。使得小麦脱出的麦粒不容易沾上尘土,让小麦更干净。记得曾经别人家辛辛苦苦压好的场地,人家刚刚撒完麦糠,我和伙伴们就立马跑进去,把人家的麦场用脚踩的坑坑洼洼。人家发现后,开始高声呵斥我们,越呵斥我们,我们越慌乱,越害怕,我们越是疯狂的乱跑。因为村子每户人家的麦场都是连接在一起的,麦场的总面积细细一算大约近一万平方米,这一呵斥我们,那乱子可就越来越大了:我们开始乱跑,结果一万平方米大的麦场,被我们跑了遍,到处是我们的脚印子,大人越来越多,集体把我们给围堵起来,揪着耳朵送到各自家里,接受父母的教训。因为我们男孩子调皮顽劣的缘故,在这件事上,我挨过父亲好几次打。记得最厉害的一次是,父亲为了让我不再顽皮,让我长记性,抓着我的头发,连打脸加踢屁股,从屋里床上一直打到大门外,一夜没让回家。我和弟弟被奶奶收留,在奶奶家过了好几天,连吃饭加睡觉整整一个星期不敢回家。后来奶奶做我们的保护伞把我们送回家,我和弟弟马上认错,父母熄了火气,奶奶又狠狠嚷了父亲,这样才化解了危机。
      龙口夺食的紧张阶段:割麦子开始了。一则农事歌说到“田间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垅黄”到处了割麦时的景况。老家大约凌晨三点钟,全村沸腾了,街上三轮车、地排车呼啦啦的响,三五成群的人们手握镰刀、带着草帽、背着水壶、脖子上系着毛巾、有说有笑的纷纷向麦地里走去。我的老家因为割麦子是一年中最大的农活,小学生、初中生都会放一周的假期,称为“放麦假”目的就是回家帮父母割麦子。一些独生子,是家中的宝贝,他们对于放麦假高喊万岁!我们兄弟多的就不宝贵了,都要投入到割麦队伍中。要知道我的家乡每户人家都有四五亩以上的麦子,量是很大的。人们非常懂得“团结就是力量”这条正确朴素的道理,在割麦上历来是思想一致、认识统一,一大家子集体行动。祖父一声令下,奶奶、大伯、二伯、大娘、二娘、父亲、母亲、大哥、二哥、我和弟弟、大姐、二姐、三姐、四妹我们一大家子集体割麦。因为父亲是老三,是家里的老小,祖父母总会偏爱我家,常言道“老的疼小的”讲的就是这个理。每年祖父总会号召全家人先割我家的麦子,然后再割他们两家的麦子。常言道“五六月的天,屁孩子的脸,阴晴不定”下雨也是常有的事:其中几次割他们家麦子的时候,就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于是大家冒雨割麦子,肯定心里有气。大娘、二娘就会在大雨里朝祖父埋怨起来。祖父只是很慈祥的笑笑,说没有偏向我父亲,偏向这事哪有的事。下雨只是赶巧了,如此而已。
      每年割麦,农村人最怕的就是风雨天气,因为麦子熟了,万不可见风见雨,否则麦子就会洒落一地,捡都捡不起来。迷信的人家,每到割麦子当天就会在地头上烧上一炷香,祈求龙王不要下雨,希望龙王给农民们个龙头夺食的机会。
      记忆中,每年的割麦时节正是一年中最热的三伏天气,高挂空中的太阳总是异常的大、发出的光芒火辣的很,况且总是三十七八度以上的天气,也没有一丝微风,照射的泥土都有些烫人的脚。另外加之割麦时人们始终弯着腰,麦子又有麦芒,扎到人身上疼痒的很厉害、还担心天气不佳。这种场景环境下割麦子真是心理和身体最大的煎熬。我们这些学生,割麦子也就一会的功夫,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于是喊着口渴、喊着腰疼,赶忙跑到地头树荫下吃用框子冰在井水的西瓜。这时大人们一边娴熟的割麦子,一边用着诙谐的口气说到“堂堂大学生,干嘛嘛不中,回家抱孩子,媳妇还没生”
      奶奶和妈妈把割完的麦子一捆捆的系好,整整齐齐的排了一地,远远望去就好像列队的战士一般,我和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一起搬运麦子放在车上,大哥用绳子捆好,我们推着车子送到打麦场卸下来,再摆好。这样,一车车的来回穿梭于麦田与麦场之间。
      紧接着就是打麦脱粒了。我村共有两个生产队,我们是东队,共有两台皮带传达式打麦机。因为打麦机有限,连续作业时间长,有时候会出现电机打火或者电闸刀打火的情况。按要求,需要找村里电工更换保险丝。可是有些人为了赶打麦的速度,便不告知电工,反而自作主张、自耍聪明、自比诸葛:直接在闸刀上接一根铝条替代保险丝。常常多次接后合闸,多次打火,凑凑呼呼的开动打麦机用起来。这种做法要么打麦机转速不稳,造成皮带变松把人手指挤掉;要么出现火灾,打麦场起火,全村救火。后来乡镇建立严格检查制度,每日不定时对打麦现场电闸刀和电机接线、皮带质量、运转轮防护设施执行等各方面进行安全检查,合格后才能够使用打麦机打麦脱粒。为防止火灾,镇里、村里在打麦场设立几十处大水缸加满水,以防火灾发生时灭火使用方便。电闸刀没有使用规定的保险丝或者没有设立水缸,等到市县检查时一旦发现,那些不重视安全且自作聪明的人就会受到点名批评和罚款。
      我们常常轮到夜间打麦,全家人齐上阵。我们哥几个负责给大伯抱成捆的麦子、大伯负责给打麦机送麦子、大娘负责传递脱粒完后从机器里传出来的麦秸、二娘负责用木叉子挑麦秸给祖父,奶奶帮祖父把脱粒后的麦秸剁成高高的一大跺。每次麦子打完了,我们的麦跺也堆得很高了,足有10米长、10米高、10米宽的样子。那个时候的我们,抬头看着祖父坐在麦跺上,感觉他是多么的勇敢、多么的伟大,望着祖父的背影,心中敬佩起祖父来。
      最后我们回到家,母亲做了两大桌饭,大人喝啤酒、老人喝白酒、我们小孩喝汽水及吃西瓜。大家庆祝一下农家人最大的活收麦子终于完成一大截了。
      吃过饭第二天祖父带领一大家人把塑料布扯开挡在四周,开始扬场。扬场是指:只见大家一人一个木锨,铲上一锨含有麦糠的麦粒子迎着风向空中甩去,麦糠飞走了,干净的麦粒就会落在塑料布的中间场地上。我和弟弟也随着大人的样子用木锨把含有麦糠的麦粒子弄到天空,我们不是有规律的迎着风向甩,而是乱撒。结果麦糠飞了,麦粒子却没有掉到塑料布上,麦粒找不到了,仔细一看被我们扔到了背后土豆地里。吓的不出声,再也不扬场了。转而帮着奶奶用木锨摊开干净的麦粒子去晾晒。晒上几天就会用袋子装起来存在家里粮仓里,一年的口粮算是保证了。回想这期间的汗水、疲惫、辛劳,粒粒皆辛苦的含义千言万语也解释不清啊。
      再后来不知具体是什么时候,有一年的麦收,村里一家吹唢呐的艺人----我的二姐夫他家麦子成熟后,领了一辆大型小麦收割机开到了地里,引起了全村轰动,据说这是我村第一家使用小麦收割机的事例,三亩地小麦一个小时时间就收割完毕。收割机行走后的背后是麦糠洒在了地里、干净的小麦流淌在另一辆车子上的袋子里,就如此简单。再后来全村都使用了小麦收割机。又过了没几年,大家在外面学到了马铃薯种植技术,开始一连十多年种植起了马铃薯,听母亲讲马铃薯今年价格最低了,马铃薯卖不了几个钱了。这期间尽管国家实行了麦子补贴,在更高的经济收益上,那也没有人种植麦子了。
      是啊,现代机械化,取代了传统的面朝黄土背朝骄阳、满身大汗淋漓、腰酸背痛、一步一步收割麦子的劳苦场景。代之而来的是高效、简单、轻松的收麦新方式,这是社会的进步,是人们享受现代科技新生活的必然。可是不知怎的,想到最近多少年村里不种麦子了、即使种了麦子也不向以往那样:一大家人有说有笑,亲密合作、互相帮助那样温馨亲近的场景了。我的心里忽然一阵阵的失落起来、进而失落起来。
      哦,心中的麦收!您是农家人团结亲密的象征!
      哦,心中的麦收,您是农家人敢于拼搏,不畏艰苦的体现!
      哦,心中的麦收,您是我血液里的情感,也是我这一辈子永远永远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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