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陈傻子到东莞来的那一年
吾同树买了几十斤散装白酒
用大玻璃缸子泡各种药材
有蚂蚁、蛇、红参、枸杞……
我喝过他泡的蚂蚁酒 有点酸味
陈傻子喝过哪种 不太记得了
我曾问吾同树
“为什么泡这么多?喝得完吗?”
他说慢慢喝 能喝几十年呢
以后就不用再买酒了。
但仅仅过了两年 那些药酒
全被我连玻璃缸子一起扔掉了
有天下班回家 天阴欲雨
路边树根下爬着大群蚂蚁
我蹲下来看了一会儿 嘴里突然泛起酸味
吾同树死了 再没人拿这些蚂蚁泡酒了
秋天的打桩机
事情就这么简单
把一根根钢柱 砸进地里
但想一想 似乎又不简单
整个秋天 打桩机都在忙碌
晚上也停不下来
“咣当咣当”地砸
附近的树都落光叶子了
远处的树 也光秃秃的
砸进地里的钢柱 越来越多
但是不走近 一点都看不出
几十根钢柱 残忍地砸进了大地
突然 在某天早晨
工地恢复了寂静
那些打桩机和工人
都撤走了
秋天
也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