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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荣里:旅者的诉说
    • 作者:戴荣里 更新时间:2014-11-13 03:00:15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029


    其实每个文人对待诗歌都有别样的情怀,青年时代我也曾和许多文学爱好者一样,喜欢写一些分行文字,以为那就是诗歌。接触了一些知名诗人之后,不再敢言诗,只有躲在诗歌圈子之外欣赏诗歌,因为我深深知道,写诗是需要灵气的。也许是心底的这份渴求,促成我从更多的诗人那里获得了文学的滋养和生活的力量。沉静的诗人王黎明、诙谐的诗人路也、在生活中穿梭的诗人邰筐、柔情如水的诗人阿毛、还有深蕴哲理的诗人灵焚……他(她)们的诗歌令我神往。迷茫时读读诗会感觉到一丝亮光;无聊时吟唱,会感觉到充实;沉闷时读读,会如释重负。中国之所以拥有那么多诗爱者,我想一是因为人世间充满了各种疑问和困难、落魄和感伤,需要诗人去表达,需要人在生活的过程中去沉思;另外就因诗歌这种简洁的表达形式,可以非常直接、简洁、形象地传递一种情愫和象征,这是小说和散文两种文体所不能抵达的。如果从更宽泛的意义上而言,有十三亿人口,便有十三亿诗人。因为有时孩子也会把“噫吁戏,危乎高哉!”演绎成当下的网络语言,进而衍变成诗歌。诗歌之所以难工,就是因为在其创作园地里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我曾在山东见到一位老诗人,诗集出了一大摞,郑重其诗却如同嚼蜡。诗歌的门槛很高又很低。文革后期,“对着太阳抽袋烟,拽把云彩擦擦汗”的诗歌,当时一读会很兴奋,现在想来这样的诗歌所给人的就是空妄。
    正因如此,诗歌界的分野十分明显,各类诗派云集,似乎互不服气。但仔细分析起来,诗人之诗,无非三种:一种是自我精神的抒发,这类诗人追求的是精神的自我,或者是当下难以实现,众人难以寻觅的精神境界。这类诗人大多狂放不羁,思想和行为都呈现一般人难以理解的情状。达到极致者甚而转为哲人、殉道者;第二类诗人是写实主义者,这部分诗人忠实于生活,在诗歌中还原生活,让诗歌记录历史,也让人生涂满诗歌的色彩。这类群体的诗歌虽然少有思想者的狂放或者前者所具有的普通人所认为的疯癫,但这类诗人多成为生活的真实记录者和诗歌的拥趸,他们的诗歌有的间或有诗性的光芒,但更多的是生活的暖色;第三类诗人是附属在政治潮流后的小舟,勇闯激流者,能留下感动世人的佳构;浑水摸鱼者,则成为历史的玩偶。此外闲情偶寄型的诗歌或者断然把分行文字硬化为诗歌的诗歌,实在不便做更多的描绘。
    看过王清玉的诗集《旅者》,我按惯常的私下分类方式,权且把王清玉的诗化作第二类。
    也许有人认为第二类诗歌会劣于第一类诗歌,其实这多少有些误区。假如第一类诗歌是参禅悟道的诗人在寺院道观所写,第二类诗歌中不乏大隐隐于市的高人。所悲的是,人们大多注重在第一类诗人中搜寻歌者,而往往忽略第二类带有生活原浆的歌者。对诗人而言,带有真正烟火味的诗歌才具有更久远的杀伤力。当我们今天回望古今中外富有影响的诗歌,这类诗人所留下的佳作往往成为我们生活中最纯美的食量。因此,对执着于描述日常生活之美的诗人,我们应该抱以钦敬!
    读王清玉的诗歌,你会感觉到她从生活之水中舀出来的原浆味道。这是我读王清玉诗歌的最初感觉,因为几乎每首诗歌都带着这位女诗人生活的印迹。无数首诗歌连缀起来,构成诗人完整的生活轨迹。众多的碎片化记忆构成一幅巨大的图像,每幅看上去都是那么动人,诗人善于讴歌春夏秋冬,她也描绘故乡的一切,似乎生活中的万物都能化作她笔下的盛景;诗人的情愫随着日常的游离延伸、扩展,笔力所及处沾着生存的意念和更多的伦理阐释,如她的诗歌《留片风景给自己》所言“时常自己装着很洒脱/把灌铅的双腿交给山水/暂时成为快乐的轻风/任波光在江面上粼粼地推/无需让细浪变作美丽的天仙妹妹/也不用山羊学着鹧鸪鸟儿翻飞/只准许那只小黄狗/把垂涎的口水往树梢上缀/只准许洗日光浴的小花猫/握着棉絮把袅袅的炊烟迷醉”通过这首诗歌,诗人的创作路径显而易见。朴素的生活场景的描写充溢着作者的诗心,支撑着作者诗歌的意象之美,但也可从中看到诗人在锤炼词句中的缺失,如“把垂涎的口水往树梢上缀”其实“垂涎”就是“口水”,诗歌固然需要重叠,但此处的重叠就露出了作者对诗歌的洗练把握不够精到。
    诗人是一位女性,其诗歌带有女性诗人的细腻与慈情。在写《太极湖上》:每次的每次,遇见水/总免不了会激动/看那潋滟波光/闪烁跃动的银鳞/在眼睛里延伸、拓展/和身体内的骨头血脉相融/与灵魂里的渴求希望对接/找到一滴水的光亮原来如此亮/一湖水的色泽原来如此清/一条河的灵性原来如此久/泛舟太极湖/不小心周旋于汉江的一个豁口/这母亲河,女人河/她的温柔/一次次将我覆盖淹没。在这首诗里,我们能清晰感受到诗人的女性视角和母性情怀。只不过在描述水波时的语言不够精湛,多少影响了太极湖之美的深刻表达。
    诗人追求生活中的意象之美,在《大地女儿的倾诉》这一辑里,诗人选取了自己的一组散文诗。我在早年阅读散文诗时,总摆脱不了泰戈尔的散文诗所带给我的那种淡淡的忧伤诗韵,更喜耿林莽的那种铺排的大度和严谨。而清玉的散文诗则给我们另外一种味道。犹如湖南人喜欢嚼食橄榄一样,她把生活之美嚼食出散文诗之《收割》:
    板仓在笑声中锤黄了秋天。
    金黄金黄的谷粒啊,我的血肉,我的骨头,多么饱满,多么厚实,多么香甜。
    原野里,大脚板,大手掌,大草帽,大铁镰,连起了那么宽广的稻田一畈又一畈。
    远望处,净蓝的天空下,金黄的原野里,我的家乡啊,多么美丽,多么灿烂。
    显然,在清玉的这类散文诗里,是对环境原生态的描写,还没有升华到更深的境界,但从中能读到诗人的纯净与用笔的理性。和众多生活诗人相比,清玉对情感的节制突破了地域性格的限制,这对一个诗人是难能可贵的。但从诗人整个的书写来看,意象的嫁接和语言的张力还把握的不够好。一个优秀的诗人,要善于学习借鉴古今中外伟大诗人的佳作,反复锤炼自己的佳作,从清玉的诗歌可以隐约感觉到诗人的阅读面还不够宽泛,诗人的视野和占位还停留在一个女性诗人的基点上,多了些矜持和谦虚,少了些旷达和飘逸;多了些原汁原味,少了些提炼包装;这也许是我对这位女诗人的苛求吧!因为诗歌的受众会受阅读层次的影响,清玉目下的诗歌已经拥有了不少热爱者,即使不追求更深层次的表达,这种对朴素之美的追求因为蕴含着更多的真情诗意,也不失为诗歌百花园的一处美景!
    以旅者心境做一个诗人,应该拥有旅者的好奇与心力,这需要心胸和视野的宽大,需要包容和博取的品质。诗人在旅途上的行走,既要有追求目标的责任感,更要有感悟、享受、剖析当下过程之美的心机、醉意和勇气,惟有求大美之心,才有惜小美之意。希冀清玉在追求美诗之路上,始终是一个执着的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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