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宏金:麦收时节
- 作者:薛宏金 更新时间:2014-06-17 02:08:09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大 中 小】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833次
熬过了寒冬腊月的麦苗,随着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鹅黄嫩绿的叶子慢慢舒展着腰肢,阡陌纵横的乡野涌起快速返青的绿油油的麦浪。和着春风沐着春雨,麦子在拔节、在分蘖、在噌噌噌地生长。青绿中空的茎秆高擎着细长的麦穗儿,在微风的摇曳中扬花了,空气中弥漫着麦子扬花吐浆的芬芳。阳光的烈焰炙烤着一望无际的麦田,麦田里灼人的热浪染黄了原野的风,麦芒儿锋利起来。伴随着布谷鸟“麦黄草枯”的清脆歌声,麦子霎时金黄,万顷碧波染上了金灿灿的颜色,在微风中帛缎般起伏。这就进入麦收时节了。
六、七十年代割小麦完全靠镰刀,人们天不亮就得起床下地,一是要赶时间抢收,二是趁天气凉快,多干些活。在袅袅升腾的麦香里,父母和乡邻们舞动镰刀,麦子在刷刷声里向一边聚拢,顺倒的麦捆子在他们身后成行成列。壮劳力们用把叉将麦捆子挑到水泥船上,再将船撑到麦场,将麦捆子摊在场上,然后套上水牛拉着石磙一遍一遍地碾场。在我的记忆中,父辈们视小麦为生命,每一粒、每一穗都饱含了他们太多的辛勤的汗水和泪水,还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他们一个个忙碌的身影在麦浪间奔涌,黝黑的皮肤上渗出细密的汗水,脸上却荡漾着开心的笑容,掩饰不住丰收的喜悦。
麦收时节,学校里放忙假,我们这些小学生就跟着大人到田间地头拾麦穗。大片大片的麦地变成了白晃晃的麦茬地,我们则在麦茬地里细心地捡拾割落的麦穗。烈日当空,麦田里无遮无挡热浪蒸腾,我们这些连草帽都不戴的小脸儿晒得通红,一个个汗流浃背,口干得连唾沫都没了。一个麦场下来,我们黝黑的皮肤会像蛇一样慢慢蜕掉一层薄薄的皮。那时小伙伴们都渴望能多拾一些麦穗,1斤麦穗到生产队里可以记五厘工。当时1分工值5分钱,可以买到一只鸡蛋。一个麦场下来,拾麦穗也能挣几块钱呢!
记得14岁时,我已跟着父母亲一起割麦赶趟了。刚开始不懂得握镰技巧,手被镰把磨起紫红的血泡,钻心一样的疼。尖尖的麦芒划在胳膊上、脸上,留下了一溜一溜的痕迹。腰腿痛得蹲不住,割几步,就要站起来松快一下。在洒下诸多汗水、磨起厚厚老茧之后,手里的镰刀竟也呼呼生风了,割麦的速度和姿势也跟父母一样地道。割上几趟,到停在田头河边的水泥船上把割钝的镰刀重新磨锋利,顺便用手捧起清洌洌的河水咕嘟咕嘟的喝个痛快。我那时年龄不大但个儿不矮,锄草、间苗、挑渣、割麦、挖墒,干农活总不甘落于人后,但出工只能拿大人一半的工分,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五月田间闻麦香,麦浪滚滚丰收望。如今的麦收已被联合收割机所代替,一台台收割机欢快的在田间来回奔跑,一边大口大口“吞吃”着片片麦浪,一边吐出黄灿灿、沉甸甸的麦粒。每台收割机机后均安装粉碎机,将麦茬打碎后,旋耕机随即进地进行土地耕耙,一个麦季仅用几天的时间就够了。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人工割麦、水牛拉着磙碾轧麦的往事已成为历史,把叉、镰刀、石磙等农具也进入了博物馆。但年少时农村麦收的记忆却在脑海深处沉淀,似一坛陈年老酒在岁月的年轮里越来越香、越来越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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